“不,不不不……” 牧泽牙齿打颤,“别杀我,我——” 悠扬欢快的笛声从楼外散落,余辉在涌入的薄雾下朦胧。 “吹笛人来了。”唐不良道,“彭哥,先留着点吧。” “算你走运。”彭启南松手。 牧泽劫后余生,忙向唐不良道谢。 “没事,你先出去……哎,那个,等一下。” 唐不良伸手拦下权珩,示意牧泽离开。 “前辈有事?” 权珩调低轮椅速度。 “唐不良,叫我名字就行,还没问你叫什么。” “权珩。” 名字不重要,唐不良没细问。 “有什么发现吗?我先说:二楼有两个房间,但是只有一间有住户,是个耳聋的老太太,一直在做一些人偶娃娃,每月卖了钱寄给在城里的啃老儿子。 “她让我们帮她找几枚做眼睛的纽扣,还说这个月的纽扣鬼妈妈没有卖给她。” 纽扣? 权珩心中微动。 唐不良继续道:“我们在对面废弃的屋子里找到几个缺胳膊少腿的人偶摘了纽扣,还差点被镜子里的鬼东西伤到。” 权珩:“镜子里的鬼东西?” “小怪而已,”唐不良简单略过,“你那边呢?” 权珩捡着关键说完,瞒下了牧泽杀人,看不见的旧孩子。 “鬼妈妈是培养天才儿童的高手?”唐不良听的皱眉,“线索还是太少。” 他抿了抿唇,与权珩道别。 “唐不良威胁你了?” 阿枭双手抱臂,看向晚到的权珩。 权珩摇摇头:“只是分享线索。” 距离很近,前面两个结伴的女生闻声回头,表情欲言又止。 “吹笛人还没到,”权珩察觉,主动邀请,“要共享信息吗?” 短头发的女生松了口气,点点头拉着同伴靠近了些。 “我们去的是三楼,只有一个房间,住的是一对夫妻。” 短发女生讲道: “从我们进去就一直吵架,好像是妻子因为流产不能生育,丈夫出轨说自己找小三是为要个亲孩子以后给两人养老,是为了维护家庭利益。 “好不容易理我们了,那家的妻子带我们去了个小房间,里面全是符箓和香烛,有个案台上供了个……” 短发女生抿唇,看了眼身后同伴。 “是胎儿,”长发女生颤声道,“里面供奉了一个未成形的胎儿。” 供奉胎儿? 权珩了然:“你是说养小鬼。” “对,就是养小鬼!” 短发女生连连点头,心有余悸: “她让我们再给她的孩子找几根香烛点上,可那些香烛根本就是人骨头,外面裹了层肉浆!那女人说这都是鬼妈妈提供给他们的,现在缺货得不到。 “可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找,就趁着夫妻两个吵起来的时候打翻了案台,那小鬼怨气重,谁把他做成了小鬼就会先报复谁,我们趁乱逃了出来。” 权珩微微沉吟:“那你们在屋子里,有看到过镜子吗?” “镜子?” 短发女生想了想:“有!那供桌上就有一面,进门的时候还有好大一面梳妆镜,女主人当时正在梳头发。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权珩转移话题,“那你们的任务有什么打算?” “我们拿了这个,”长发女生从包里掏出两根红烛,“但不确定吹笛人会不会收,要是不收的话我们就……” “嘿!我亲爱的客人,你们想和我做什么交易呢?” 话被打断。 薄雾近到眼前,悠扬的笛声停止,随即便是愉悦上扬的招呼声,听不出男女。 权珩向前看,顿了顿又往下看。 来者身高不到一米,戴着中世纪的红色尖顶软帽,斗篷长袍色泽鲜艳花哨,腰间还坠带着一面精致的小镜子,黑卷发金眼睛,挥舞着手里的长笛。 “哦,我的命运神啊,你们可真高。” 吹笛人惊叹地跺了跺脚,骤然拔高半米。 “这样就差不多了,幸好我习惯穿增高靴,这靴子还是从矮人那里交换的,如果各位新客想交换,我可以打八折,只要两根手指就可以。” 两根手指…… 代价有点高了。 “不良。”彭启南催促。 唐不良啧了声,从兜里掏出个巴掌大的人偶娃娃。 那娃娃缝着两个紫红色纽扣,颇有神地闪着光,身体栩栩如生,乍一看真的像在手里掐着个未成形的胎儿。 “一层楼只有一个住户,怪物一般只会发布一个任务,拿点东西和吹笛人交换很正常。” 唐不良迈进阻隔的薄雾中,不出半分钟便安然走出,手里掂着六枚铜币。 “别犹豫了新人们。” 听到提醒,牧泽犹豫向前。 “咱们也去,”短发女生道,“实在不行就剁根手指,总比没命好。” 花衣吹笛人一拨笛子,薄雾笼罩了迈步向前的三人。 “看来你要最后了,”唐不良把铜币揣兜,走到权珩面前,“新玩家有什么想问的?” 权珩看了眼远处不理会的彭启南,余光见阿枭也无异动。 彭启南想杀她,默许唐不良来搭话很正常,但太热情了。 “花衣吹笛人应该也是怪物,它进来这个地图是什么概念,也能当BOSS攻击?” 有羊毛薅,权珩也不客气。 “好问题。” 唐不良笑道:“一个游戏地图只有一个BOSS,不过你应该发现了,这里的NPC明显有自己的思维和逻辑,自主性很高。 “所以不乏有其他地图的怪物来串门,甚至被系统安排为必要剧情。” 就像是花衣吹笛人,进入这个地图还能为玩家提供一条生路,就看舍不舍得自己的肢体,或者有没有手段成功杀人。 “不过游走怪物都有自己的领地,”唐不良补充,“你要是有兴趣针对性打本,可以趁现在捞点信息,毕竟它们现在不能违规伤害玩家。” 权珩点头:“多谢。” 面前薄雾开始翻涌。 权珩转过视线,看三人跌撞走出。 牧泽苍白着脸跌撞迈回,没几步突然扭头开始呕吐。 短发女生面色惨白,左手不断渗血。 她砍了自己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