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泽兰气得牙痒,狠狠瞪嘴巴比裤腰还松的兄长一眼。
说好的守口如瓶呢!孙广白话一出口就后悔不迭,奈何禁不住亲爹凌迟一样的目光,只得慢慢腾腾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回:“事情是这样的。土匪被剿个精光,尸首都吊在军寨外面。我和妹妹晚上闲着没事,就去求郡主。郡主赏了几具尸首给我们,我们就稍微研究了一下……”
孙太医脸色变幻不定,呼吸粗重,转身就去寻木棍。
孙泽兰急急扯住亲爹衣袖:“爹,我知道这事不太妥当。可我和大哥自小学医,所学都从书上或爹口中而来。难得有机会亲眼看看……这对我们日后行医大有裨益。”
“你放手!”
“我不放!”孙泽兰疯狂冲兄长使眼色。孙广白再次抱头蹿出院门。然后,差点迎面撞上来人。
“郡主!”
孙广白看清来人,立刻站定,缩手行礼。
银朱荼白提着灯笼,柔和的光芒映照在姜韶华气定神闲的美丽脸庞上。
“怎么?孙太医又行家法了?”姜韶华笑着打趣。
孙广白苦着脸点头。
姜韶华嫣然一笑,迈步进了院子。
怒气冲冲的孙太医瞬间换成平日儒雅温和模样,行云流水地从孙泽兰手中抽回衣袖拱手行礼:“见过郡主。”
姜韶华笑道:“孙太医这些日子去给小田亲娘治病,来回奔波,辛苦了。我听闻孙太医晚上才回府,特意过来瞧瞧。”
孙太医笑道:“臣做的都是份内差事,不敢当辛苦二字。倒是广白和泽兰兄妹两个任性淘气,让郡主费心了。”
“他们兄妹此次都立了大功,想钻研医术更是好事,我当然得支持。”
姜韶华笑着接了话茬:“孙太医放心,这件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不会传出去。”
孙太医得了这个承诺才松口气。
孙广白做什么都无妨。可孙泽兰到底是姑娘家,去“研究”尸首……传出去还怎么说亲。
姜韶华了然一笑,请孙太医去书房说话。
门关上后,孙广白长长舒一口气,用衣袖擦了擦额头:“妹妹,给大哥倒杯茶。”
孙泽兰冲他撇嘴,转头就回闺房。孙广白立刻追上前,腆着脸赔礼说好话。
孙泽兰这才消了气,悄声道:“郡主这么晚还特意过来,肯定有事和爹说。大哥,你猜郡主会说什么?”
孙广白想到一个可能,眼睛都亮了。
书房里,姜韶华说完一席话后,孙太医沉默了。
“我知道这番话,会令孙太医为难。”姜韶华一脸恳切:“孙太医对儿女期许颇高。做军医也远不能和太医相提并论。”
“只是,孙广白的性情脾气,到底适不适合进宫当差,想来孙太医心里也明白。”
孙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