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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个虚空的存在(1 / 1)

从高三结束后这是钱烂烂第一次挑灯夜战,奋笔疾书,夜半三更总算把符给画好了。 说真的,这些梵文画起来拐弯抹角,就像羊肠小道一样;画起来扭扭捏捏,就像身材苗条的女人在扭动。 早早画完,早早收工。烂烂一天天的都摆烂地躺着,磕着瓜子盯着菜菜和兔兔绣花花。那花绣的是真真的像,如果烂烂是蝴蝶一定要扑上去。 日盼月盼,烂烂只想扑到法严寺,似乎穿越的时光隧道就在那。 呵!这天终于来了。 大早上的,马车就在后门排好队,统共十辆。显然四爷的格格就有十个手指头。 啧啧! 一个个瘦的跟甘蔗似的,烂烂站在一排十个格格面前,仿佛看见了晚上挑灯画的那些婀娜多姿的女人,哦,说错了,是扭扭捏捏的梵文。 “兰兰,快站过来。”站在列队后面的钱灿灿轻声唤着烂烂,烂烂都没发现她就像个严肃的军官站在队伍前板着手。 数数的人往往会把自己数漏了,等到一人一辆马车都上车了,烂烂才意识到她把自个数漏了。 十个酒坛子,十一个盖子。烂烂孤孤单单地站着感觉自个好多余啊,看来她真的不属于这个朝代。 钱灿灿拉开帘子对烂烂说:“兰兰,你站着做什么,快上来。” 害,伤感啥子哟,反正都是要回去的。不矫情,矫情的都是贱人。 一上车,灿灿就把自己绣的最好的一副手帕亮出来,一副得意地卖弄,似乎这是世上最珍贵最独一无二的宝贝:“兰兰你看,这是我绣的。” 如果是兰兰那可能会欣赏,现在是烂烂,只能说这就是一块布,布上面绣了一枝四叶的绿草。 虽然不识货,烂烂不好打人家的脸,礼貌地笑着说:“哟,不错,挺好的,表姐的手艺又精进了。” 难得从兰兰嘴里听见一句赞美,灿灿心下欢喜,又问:“那兰兰你觉得这是什么意头?” 马蹄子踏踏响,马车慢慢走,烂烂慢慢地琢磨,说“嗯,四叶的草少见,四叶四叶,你这绣的不是四叶草,你绣的是你的芳心。” 灿灿怪不好意思地说:“胡说什么呢,我这是送给你的。” 烂烂说:“四叶四叶,确定你绣的不是四爷吗?” 灿灿害羞的说:“”你胡诌什么,都是歪解。” 烂烂不可一世地说:“我可是阅过千帆,后宅女人的小心思我都摸的一清二楚。” 想当初烂烂可是看过无数小说,看过无数的电视剧和电影,知道这些小女人的心思还不是小意思。 灿灿这就不明白了,什么叫越过千帆,她和表妹可是一块长大的两人都是一门不二门不迈的深闺,什么时候表妹见过大海了?画本子看多了吧! 她又是怎么知道女人的心思,难道是舅舅后院的姨太太太多了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中表妹学精了? 可能是离魂症的原因,灿灿想。 看灿灿狐疑的样子,烂烂发现她好像说错话了,得赶紧转移话题。 “表姐是要把四叶草送我吧,不是要把四爷送我吧?” 钱灿灿假装严肃地说:“你这丫头别乱讲,四爷又不我这种身份的人能肖想的,还有不能吧把四爷比作物件,这是死罪。” 切,他老子还把咱当成个东西赏给他,咱怎么就不能说他是个东西了。 不敢肖想就偷偷觊觎是吧,就像做贼的偷不到的东西就惦记在心里,说不定表姐就是那贼,心里痒痒的。 钱灿灿把手帕递到烂烂的手中诚恳地说:“这个东西的寓意是平安,我绣给你是保平安的。你别老是去攀那棵树太危险了,有些事你还是别想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灿灿这小嘴一说就说上瘾了:“忧思过度毫无益处,别把自个想的太多余。你爹虽然娶了九个姨太太,却只生了你一个女儿。在你爹看来那九个姨太太才是多余的,不然他怎么会隔一段时间就给你寄好多首饰和银钱,专门给你找俩秀娘当丫鬟不就是怕你在府里绣花熬坏眼睛么。” 这么说烂烂还摊上了个好爹,这可真是前世扶老奶奶过马路修来的好福气。 烂烂歪着脑袋,听着表姐的絮叨:“今天虽然十辆马车,但是只有我和你是共乘的,对于我们姐妹俩来说其他人才是多余的,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在府里一定要相互扶持共患难。” 哦,这才是重点。结盟的,一定是!可是烂烂对这些后宅之争的兴趣还比不上对一个鸡腿的热情。 烂烂只能假装傻气地说:“嗯,好的表姐。我们姐妹俩一定要像石榴籽一样紧紧地团结在一起,称霸后宅!” 称霸后宅?? 灿灿噗嗤一笑,又责怪:“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我们要过的是安生日子,你怎么跟个土匪头子似的。” 安生日子,不是你说的其他人都是多余的吗? 烂烂傻气地笑笑:“嘿嘿。”安生日子,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我说的不就是你想做的吗?烂烂觉得表姐好像深不可测,也许她是一条带毒的蛇。 贝勒府在法严寺订了十个禅房,格格们都要进去念一天的经。 其实多余的人也没什么不好,带头的嬷嬷把烂烂丢到佛祖面前念经。 法严寺的香火旺盛,是因为孝庄文皇后曾为法严寺金笔提名,许多人都是慕名而来,故而寺庙里人如潮水。一个字,汹! 人多方便摸鱼。烂烂把位置让出来,像在草丛中穿行,扒开一个又一个人头总算找到抽签处,这只有一个老和尚坐着。 看来这法严寺的签不是很灵,这么冷清,一个客人都没有。 解签老师傅笑的像个弥勒佛,又像个肉嘟嘟的小娃,挺和善的。 烂烂说“老师傅,我有一签想请您一解。” 烂烂正想从怀里掏出写好的那句话,咦,怎么找不着了? 大意了,肯定是刚刚的人太多了给蹭没了。看着汹涌的人潮比钱塘江的水还要猛,回去找肯定被踏成肉饼、烂柿子。 见烂烂找不到,老师傅便道:“施主不如求一签” 老师傅说:“施主,我只做我写的签的生意。”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出的题才会解吗?看来这胖和尚也没什么本事嘛。 烂烂鄙视地说“那师傅您便做自个的生意吧,我不做您的生意了。” 老师傅可是看出来烂烂的行头是富家之人,到嘴的肥肉怎么也要舔一舔油,不放弃地说:“施主不如一试,怎知得到的不比失去的好。” 这话说的还挺打动人的,烂烂接过他递过来的签筒心里默念“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小女子钱烂烂求知如何穿越时空,如何穿越时空,如何穿越时空……” “哗。”掉了两只签。 烂烂手疾眼快拿来一看,惊!一只是:“既生瑜,何生亮。”另一只是“去此留彼,余生为空。” 烂烂把签递给老师傅,问:“这有何解?” “不知姑娘要问的是哪方面的?” 烂烂想了想,不能直接问怎么穿越那样会被当成疯子的,而且也和老和尚解释不清楚什么叫穿越。 烂烂说“我要问我今生的人生命运。” 老和尚点点头,拿着签思考了下说:“恕老朽一言蔽之,两相冲,同根生。” 怎么越说越糊涂,越讲越深奥。烂烂说:“不,你说明白点。” 老和尚伸出手指搓了搓,意思很明白,不把人说糊涂怎么要钱。 好你个出家人! 烂烂摸了把腰盘发现她没带钱,伸手拔了头上仅戴的一只玉钗子,成色还挺漂亮的。 烂烂没什么老大不爽的,只想着怎么回去,于是大大方方地递给老和尚,说“喏,这东西便宜你了。” 老和尚脸上的肉笑开了花,把钗子收进衣袖里,说:“老朽同姑娘细细道来。” “姑娘出手阔绰,想必是在富贵人家中也算半个主子。” 这说的挺准的。 “姑娘以后可不是当丫鬟的料。”扎心了这话,钱烂烂现在就是半个丫鬟半个主子。 老和尚接着说:“姑娘本是虚空之人,总会身归混沌。” 身归混沌是指回去? 烂烂像狗急得想吃包子,忍不住一问“如何身归混沌?” “姑娘有佐王之才,六十一年必有奇光。” 烂烂摸着下巴好好思考了下,这老和尚胡诌的合情合理,蛮有逻辑的。康熙六十一年就是雍正元年,这是要等四爷继承大统那天才会天降奇光。 现在是康熙四十三年,还有十八年,也就是说烂烂要在这十八年内把四爷推上皇位。 常规下穿越不是搞宅斗宫斗吗,怎么到她这就要插入夺储斗争了。四爷的铁血手腕真的需要她一介弱女子的佐王之才吗?老和尚是骗钱的吧? “虚空之人”,看来之于这个朝代她真的是个多余的存在,她这个多余的人就是历史里的一只蝼蚁,该怎么撼动大厦? 沉思之中,老和尚一句话就把她叫回现实:“姑娘还没给赏钱。” 顺着老和尚的目光,烂烂发现她手上的镯子正陷入老和尚炽热的目光的灼烧中。 好你个出家人! 烂烂扭头就走,谁想老和尚竟然拉住她的衣角,这是吃准了她要名声。 这叫什么破事,怎么就遇上了这种不是人的杂碎东西,算是领教了老和尚的手段了。烂烂从手腕中拔出镯子看都不看就摔到老和尚的胖肚子上。 人心难测,笑起来是弥勒佛的面目和善,收起钱来是韦陀的斤斤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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