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每一级代表着异种的实力等级,分为一到五级,身为放逐之地甚至还是最为贴近死亡平原的一区,他们这里常年污染等级为五级。 五级属于安全等级,偶尔会随机挑选一个幸运儿,现场表演一个异种版圣母诞生。 污染四级属于积少成多,一个区域内诞生低级种过多,或是有大家伙经过,会留下四级污染。 污染三级为一般危险,通常会出现扎堆出现的低级种,以及一到十人死亡。 污染二级为危险,出现低级以上的异种,它们被称为传教士,会带着大量污染出现,并且带着极强的污染能力,通常会带来十人以上到数千人死亡的结果。 而污染一级则是极度危险,代表着出现了传教士等级以上的异种,它们被称为眷属或眷族,据说见过的人不是疯了就是死了。 而它们通常拥有覆灭一城的能力。 至于眷属之上,许非禾曾经听闻退休的上司不小心说漏嘴过,听说那群家伙就叫高级种且拥有人类的智慧。 许非禾初初听闻,震惊之余,心中却是升起了别样的想法。 可当他再问时上司却装傻充楞,拒绝回答,而在那老头子上司退休前被异种杀死之后,许非禾就再也不会问那些天真的问题了。 他再明白不过,这是一个异种和人类天然站在对立面的世界,最终的结局不是人类被屠杀殆尽,就是异种们被全部杀光。 纵使那些高级种真的存在,那也只能证明这操蛋的世界世界末日又更近了一步。 许非禾深吸一口气,被调来一区工作了八年,这是他第一次遇到一级,或者说这是第一次遇到二级及以上的污染。 他额头上的青筋一蹦一蹦,电梯门打开的间隙,许非禾声音沙哑,勉力维持平静。 “……这里已经是一级污染区域了,宁佳,我数三下,你带着她从窗户直接逃出去,下面就是我们的车,赶紧离开。” “这里不是我们几个能对付得了的东西。” 女队员名叫宁佳,她听到一级的时候,仿佛遇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身体僵直的站在两个电梯门中央。 还是她身后的谷栗推了她一把,才让她没有被门夹上,宁佳回过神来,扯了扯唇角,第一时间反身握住谷栗的肩膀,将她带进怀中。 谷栗听到她的声音微颤:“呵呵,狗比许非禾你要是骗我你死定了。” 宁佳嘴上说着,身体已经做好了向玻璃窗撞去的打算。 谷栗平静的蓝眸看了眼顶楼房门紧闭的卧室,又看了看外面宽阔的草坪以及挤满云层的天空,难得什么都没说。 她顺着宁佳的动作往窗户跑。 许非禾抬起枪,即便他的生命在今天将要走到尽头,他经历无数战斗的手依然该死的稳。 他低低张口:“三。” 咔哒一声,他上了膛。 “二。” 许非禾走到那扇门三米之内,停了下来,侧身躲在唯一的掩体,一个一人高的花瓶后。 “一。” 数到最后一声的同时,他叩响了扳机,被强大冲击力轰开的门洞,露出了里面漆黑狰狞的模样。 而窗户也同时碎裂。 许非禾看见黑暗中将整个房间装满,缓缓蠕动的东西,眼神放空了一瞬。 他的理智在阻止大脑继续分析,但大脑只用了不到一秒就给出了答案,那些在黑暗中看起来格外惨白的、黏腻的、冰冷又柔软的东西,是一具具人类的尸体。 他们冰冷又缠绵的如同一条巨大的有肢节的蛇,在房间中穿梭游动,它们就是邪恶污染和扭曲本身,许非禾的眼神逐渐涣散。 恍惚间他对上了一张格外惊恐的脸。 那张和杜兰有几分相似的脸,颤抖着向许非禾求助。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这道声音如同一道魔咒,紧紧箍住了许非禾的理智,他面罩下的面庞也仿佛变得和那些的怪物们一样柔软冰凉。 许非禾陷入了一个粘稠黑暗的梦境,在梦境中,已经死去的老上司朝他露出苍白诡异的微笑。 “高级种就是……就是我们啊!” 他从恐惧中挣扎着,将手攥紧,掌心的按钮被按下,制服腰间忽然弹出了一根巨大的钢针。 倏然贯穿他的整个腰腹。 这是他们在生死关头的最后一道防线,足以致死的痛苦,在他们身体还未产生异变的时候,拉回了他的神志。 微量的星光随着钢针注入身体,许非禾大汗淋漓的喘息着,从破开的窗户外吹进一阵带着青草气息的风,才感觉他的确还没死成。 窗外安宁的气息和一墙之隔的恐怖气息,让许非禾感到些许割裂。 他终于知道这个措施为什么被称为一生只能用一次的自救。 只要试过一次被活生生捅腰子的痛苦,还是一下串俩,谁还有勇气再来一次呢? 许非禾身体中的钢针在他每一步的行动中,都带来莫大的痛苦,他脸上渗出的冷汗将面罩打湿。 手中的枪毫不留情的朝着门内疯狂射击。 他目光坚定,不管怎么样,也一定要给那东西一点颜色尝尝。 一道崩溃的声音忽然从房间内传来:“我草!队长你别打了!自己人别开枪啊啊啊!” 许非禾抿唇置之不理,不愧是一级污染,那只东西是眷属级别吗? 居然还会模仿他的队员! · 谷栗被宁佳带着破窗而出,身后是骤然响起的枪声,她在下落的瞬间伸手抓住屋檐,翻身而上。 来到别墅的屋顶,同时细瘦的手腕发出了两声清脆的断裂声。 饶是谷栗也嘶了一声,浅色的眸子里瞬间溢满了生理性的泪水,幽幽的看向手疾眼快趴在自己身后的大活人。 “你礼貌吗?” 她手腕都断了,还扒她身上,好了,现在两只都断了。 宁佳只是下意识拉住谷栗,没想到她居然有这么大的……蛮力,把她一起带上房顶。 她夸奖的话,卡在谷栗两只扭曲的手腕上,干涩的说不出话。 谷栗还记得这个世界光之子十分稀有,身为一只野生光之子,她额头泛着冷汗,决定先委屈一下自己。 她在宁佳的注视下起身,顺着房顶朝前走去。 在某处站定,然后伸出脚在结实的瓦片上扒拉了一会儿,她看向宁佳:“我要下去了,你还是别跟着我了。” 然后在谷栗抬脚破坏掉房顶落下去的时候,宁佳一脸怀疑人生的跟着跳了下去。 谷栗:你是真的一点劝都不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