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走了,带着兴奋不已的长孙无忌等人走了。
走的时候眼里似乎多了几分别样的情绪,看向沈晨的样子让沈晨有点心酸。
大晚上的,就算皇帝也难找着船啊!
果然,当天晚上,李二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赶上十五天一次的朝会,当天朝会结束,劝谏他的奏疏就像狂风暴雨一样向皇宫中飞去。
就连长孙无忌几人也上了奏疏,只是言辞婉转一些,多了几句“臣有罪”的说辞罢了。
等沈晨第二天中午回到仙界技术开发区的时候,听李承乾说,后宫里的东西被李二几乎砸干净了,亏得杨妃娘娘持家有道,才有余钱重新采买了一些。
不过,夫妻俩的日子并不舒坦,杨妃娘娘在宽慰李二的时候老生重弹,说起钱就说起李二把皇家的东西一分钱不要给了朝廷的事儿,就差直接说李二是败家子了。
沈晨随便一想就知道李二很憋屈,可他心里怎么就那么高兴呢,啊,为什么呢?呵呵!
“仙师,一楼有一些渡河的船夫,说是得了一位年轻人的指点,到咱们这里找条生计。”
“哦?多少?”
“三十多人,一大早就来了,我不知仙师意欲何为,便让他们在休息室那边等候。”
原本的李承乾是根本不会在乎百姓生死的,跟了沈晨将近一年的时间,又遭逢人生大变,性子变了很多,见沈晨一直没回来,李承乾就好茶好水伺候着。
看见沈晨到来,昨晚遇到的那名老船夫连忙见礼谢过,面上红光焕发,明显没有饿着。
“你们都是渭水河上的船夫?”
沈晨觉得有些少,长安人要渡过渭水,除了两座桥以外,便只能选择船渡,长安城里数十万人,只靠三十来个船夫,显然不可能。
昨晚那名船夫姓龚,大家都叫他龚老丈,还以为沈晨话里的意思是人太多不好安排,连忙站起身来,战战兢兢的,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满脸更是羞愧难当。
“额……这个……还请小先生见谅,我等渡船船夫总计约有三百人,昨夜我回去对大家伙说了此事,大家伙听说是仙师主持的仙界技术开发区招人,便都想来,小老儿深怕人多耽误了仙师的事情,这才定了十抽一,若是小先生觉得多了,那个……”
龚老丈看了看周围担惊受怕的船夫们,一咬牙,跺脚道:“二十抽一也行!”
此话一出,船夫们顿时叫嚷起来,“龚老丈,不行啊,十抽一已是大难事儿了,若是二十抽一,剩下的人怎么能活?”
“咱们已经说好了的,有工的买粮给无工家的老人孩子,若是二十抽一,那工钱便一分也落不下,做工的和没做工的都一样,那咱们还辛辛苦苦个球!”
船夫们穿得都不好,有几个身上全是单衣加补丁,努力把身子埋在无烟煤炉的旁边,才能哆哆嗦嗦说几句话。
休息室里吵吵嚷嚷,龚老丈被人埋怨,一副“好心喂了狗”的样子,跺脚又气愤地和船夫们对吵,什么仙界技术开发区家大业大,却也不养闲人,什么多亏小先生恩德才能有口饭吃,如何能麻烦小先生……
总归,都是向着沈晨说话。
可沈晨却看得好笑。
他们一开一合,黑白两脸,不管说的是什么话,其实核心就一个——俺们都是穷苦人,贵人若是还有良心,便一口气把俺们都收了吧!
“老百姓的智慧啊!”
沈晨苦笑着摇摇头,从古至今,华夏老百姓为了生存,想出了多少奇奇怪怪的办法才能苟活传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