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篮的制作实在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制作吊篮的工匠甚至没脸过来见沈晨,听说沈晨要给奖赏,索性请了假,直接回家,让沈晨一通好找也没找到。
华夏的工匠就是如此朴实。
该是我的,想法设法得到,其中不乏施展一些小聪明。
可不该是我的,打死我也不要。
此乃便是“咱们穷苦人最后的底气”!
第二天,沈晨在点火装置工坊里对工匠们讲的话登上了《大唐皇家仙报》的头版头条。
其中提出的科学的概念和工匠精神,成了长安城里人茶余饭后免不了的话题。
有的人不认同,认为在没有足够的文献表明大唐之前华夏模样的言论太过遐想,自古以来理应只有儒家才是正道。
什么时候开始,居然连杂学都能换成个“科学”的名字就堂而皇之的登上大雅之堂。
“咱们都是吃羊肉喝煮茶的高雅之士,如何能学工匠手中的技艺?”
对此,绝大多数的百姓都懒得搭理他们,更何况传到沈晨这边。
经过招生考试一事的科学普及,大唐人,至少长安人已经对科学有了自己朴实的见解,连李二的孩子都跑去跟着沈晨学科学了,其他的人还哔哔个啥?
每当有外人来长安,言及《四书五经》如何如何,长安人总是笑笑,也不说话,任由那人款款而谈,就是看着那人,知道那人臊得慌了,长安人才摇摇头离去。
仙师说过:“永远不要和白痴争辩,因为他会把你的智商拉到同一水平,再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所以,长安人才不会对傻子憨货解释什么呢!
真正引起争论的是“工匠是否小看了自己”一说。
为此,《学院杂谈》还专门了开了一期特刊,征询了许多名人和百姓的评论,做了一次详细的刊登。
沈晨倒是来了兴趣,专门让人买了回来,把所有人的论点都看了一遍。
到最后,沈晨发现,无论是赞同还是反对的人,其实都没有看到劳动关系的本质,仅仅将观点固定在工匠们的贡献足不足以让工匠骄傲上。
赞同的人认为,自古以来,工匠的发明创造为天下人带来了福祉,在汉代便出现了无须畜力的栽种神器——耧车。
但由于工匠的敝帚自珍让耧车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里,若是不然,华夏百姓早就可以在数百年前吃上饱饭。
可工匠为何要敝帚自珍?
还不是因为工匠的劳动得不到保护,致使外人学会,饿死了工匠?
所以,《专利法》的出台是跨越时代,悬壶济世于百千生灵的事情。
反对的人则认为,工匠之所以受到世人排挤,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工匠本身的家门观念。
传男不传女,穿女不传外,是他们自己咎由自取而来的,他们应该骄傲的并非是自身,而应该是给了他们骄傲的可能的仙师。
若非仙师来到大唐,大唐的工匠哪里有骄傲可言?
总归来讲,大唐的工匠应该骄傲,但不能骄傲自己,而是应该骄傲他们有了沈晨。
双方都有许多的支持者,随着织娘、绣娘得到一大笔绝大多数的百姓睡觉都会笑醒的奖赏,事态逐渐扩大,下场厮杀的也不仅仅只是民间代表。
一些朝臣和门阀世家的高手也都参与了进来。
不论站在哪个身份和角度,都有赞同的和不赞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