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默默地给道心点了个赞,太捧人了,哈哈哈哈,不愧是老子徒弟!
三人并未走远,袁天罡那种神经病出现的地方,不应该像平常人一样没有一丁点的防备,好好保护自己不叫懦弱,而是一种品德。
小院里的冬意已经不太明显了。
比起渭水平原上的枯枝杂草,享受着屋内火炕的小草和树苗当真舒坦了许多,已然有了继续春意。
“快到春天了。”
罗甑生有些感叹地说道,他对于春天似乎有很多的想法,提到“春天”两个字,音调里多了许多别样的情绪。
沈晨笑道:“咋滴,对春天很喜欢?”
罗甑生道:“不,很讨厌,家母便是春天青黄不接时去世的。”
沈晨:“……”
这人是故意整他的吧,是的吧?
罗甑生说道:“那一年春天,家中余粮只有七十八粒麦子,除了老母还有孩儿三人。老母饿得力气全无,还要下地煮粥,最小那个孩儿贪玩,在外面挖地三尺,挖了两斤观音土,回到家时,老母已去世,嘴角干涩,没有一滴水渍,两个哥哥争抢着饭碗,把清水般的稀粥舔了又舔。”
沈晨不敢说话,道心也闭上了嘴巴。
人世间的事情……就是他娘的扯淡!
虽然干巴巴的“扯淡”两个字不能概括人世间的事情,可人世间的事情却都能用“扯淡”两个字加以说明。
“于是,最小那个孩儿把两个大的哥哥砍死,用的是家中仅有的木头篱笆,被石头磨成了片,一片片地把人切成肉糜。”
道心干呕两声,忽然两耳一热,被沈晨捂了起来。
“于是,最小那个孩儿活了,安葬了母亲后,活了一个多月,直至春耕开始,地主家发送十年的陈粮,他才活了一命。”
沈晨强忍着胃里的起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着。
“后来,那个孩子参军了,有一个比他年纪还小的人告诉他,他的母亲之所以死去,怪不到他的两个哥哥,而是因为天下不安宁,总有人要抢夺那个孩子家中的余粮。”
“孩子问是谁,他要把那人活剥生吞。”
“那人回答,是隋帝。”
“于是,那个孩子找到了他的仇人,发誓,不论此生如何安置,定要让人仇人变作田中肉糜。”
“再后来……”
罗甑生抬头仰望月亮,冷冰冰的月光照耀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看起来更冷。“再后来他成功了,告诉一个名叫宇文化及的老人,他可以做皇帝,天下就是他的。”
“那老人信了,于是,他的仇人被砍成了两断。一段是脑袋,一段要大一些,是躯干。”
“有人告诉那个孩子,隋帝虽死,但他的灵魂却仍旧缠绕着天下,天下间还有许多人像孩子一样,必定要失去母亲。”
“于是,那孩子找到隋帝,看着他的脑袋和躯干被一个妇人一针一针地连接起来。”
“那个孩子很奇怪,为什么要把他连接起来呢?难道那妇人不知道隋帝让孩子的母亲死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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