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李承乾面色一整,跪在沈晨身前,凝声道:“还请仙师告诉我,在仙界预见的那一世、那一个大唐里,我是不是被父皇杀了?”
此时明明天光白日,车外烈日炎炎,但沈晨却分明听到了一声晴天霹雳,噼里啪啦,震耳欲聋。
究竟要不要告诉李承乾?
沈晨想了好久好久,直到队伍慢悠悠地进了长安城,沈晨才默默地叹了口气,“反正你活着不就行了?”
李承乾浑身颤抖,似乎已经得到了答案,眼眶一红,猛地滴下泪来,悉悉率率,抽咽不停。
马车一路向北走,沿着朱雀大街,到朱雀门外,前方传来通报,向来无重要之事不得开的朱雀门今日却宫门大开,迎接仙师和太子。
“李二,这就是你最后的温柔吗?”
默默地叹了口气,沈晨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不再说话,起身下了车,让马车继续往宫里前行,而他自己则打算一个人四处走走。
时值正午,各坊之内酒肆茶楼还显清淡,唯有闲极无聊的人才会到茶楼里,让茶博士烹煮一碗茶汤,各自闲聊一阵无所事事的生活。
一路沿街而走,沈晨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坊墙上出现了一个个的小洞,有赶街的人聚拢在小洞外面,从怀中掏出几枚铜子,递入小洞中,不一会儿,小洞中便伸出一个食盘来,上面罗列一些吃食,让付了钱的人拿走。
有金吾卫或不良人沿街而过,却视若无睹,有的悄悄告别同僚,还会如同他人一般买上一些,一边抱着吃着,一边巡逻游街。
沈晨看得有些恍惚,放在一年前,谁敢如此做,那是直接掉脑袋的事情,《唐律疏议》三十卷,卷卷像一个盒子,把天下百姓装在里面,谁敢出头,就砍谁的脑袋。
天知道为什么离个婚都会被当做一种罪孽,还要被杖责流放?让那些忍受着另一半折磨的人在苦海里拼死挣扎?
想来想去,沈晨只能把一切归结为统治者的懦弱,因为太害怕失去,所以折磨着百姓。
“大唐在变,人人都在变,我……好想……一直没变!”
商铺的布幡迎风招展,密密麻麻层层叠叠,许多商铺的小厮直接站在街道上拉扯顾客,唯恐失了一分生意。
在以前,能上馆子的人绝对比商铺多,可在此时,商铺已经变得比上馆子的人多。
面包、炒菜的普及,让大唐人的胃口像打开了闸阀的水龙头,滚滚地流淌。
又走了一段,看到一个骑着毛驴,身穿绿色马褂的快递员挨家挨户地送快递,那是冬天里的运输公司雪橇队,没雪日子里的毛驴队。
现在的运输队已不仅仅承担同区域的快递投递,还有数百辆沈晨设计的四轮马车,承担以长安为中心,周边数十个道州的运输任务。
每日从仙界技术开发区出来的新鲜货物由他们承载,送往大唐南北,预计到明年,整个长江北岸都将被覆盖。
《道州中心制度》已然放在运输队上层官员的案头,只等筛选出各道州的负责人,并未负责人搭建起基本的人员构架,一应后勤保障便将跟上,由道州人员自行招募百姓,组成分区域制度的运输团队。
“不知道高明会不会把快递弄到美洲去?”
沈晨哑然失笑,抬起头,看向皇城的方向,那里,应该正有一名失败的父亲在对临行前的孩子进行最后的教导吧?
或许,这一别,便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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