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的拂袖而走给李春的震动很大,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三天,不吃不喝,一出来便直奔设计处,把自己埋在几箱子的图纸里,任凭众人千呼万唤也不出来。
“王大人,李大人如今这副模样,怕是不成啊!”
“是啊!五天了,前三天不吃不喝,这两天倒是吃吃喝喝,但只是埋头作画,无论如何也不从屋子里出来。人得接受阳光雨露,总不能这样不见人,否则,没病也得弄出病来!”
“李大人关系着大唐第一条铁路建设能否成功,一旦有失,大唐必然出现意外,届时我等百死莫赎啊!”
“王大人在路上与李大人交流颇多,想来也只有王大人出面,李大人才能从屋子里出来,我等叩首拜托,还请王大人看在大唐铁路建设大业的份上,挪步入内,让李大人出来走动走动。”
……
洛阳刺史的办公室里,建设小组的十七八个高低官吏围着王芝,哄哄闹闹的声音听得王芝耳朵疼。
“我与李大人争吵比交流多,你们与他叫好尚且不能唤他出来,我去又如何?难不成吵着吵着,将他吵出来?”
王芝冷面如霜,他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多亏李春也是个不善言辞的设计狂魔,否则非得被压制下去不可。
他虽然不知道沈晨内心中的打算,但和数字打交道多了,思路比较他人更加清晰,多多少少能琢磨到沈晨放任他和李春吵架的原因。
“不是我不想去,问题是我和李大人是相看两厌,若是把李大人气到了,那不更是火上浇油吗?”
王芝找了数个理由,一一说尽,奈何官员们走投无路,只能请他想想办法,同时,得到消息的洛阳刺史也来了,得知王芝和李春的关系,咬牙道:“说不得以毒攻毒还能兵出奇招,请王大人尽管去,出了任何事,我一力承担!”
得,连此时都如此说了,王芝再也没有任何推卸的理由,只好叹息一声,愁眉苦脸地端起一盒酒肉,探头探脑地进了李春的屋子。
“把二百六十一号图纸拿来!”
“不不不,连带附录一块拿来!”
“你蠢啊,是附录,不是目录,老夫对铁路沿线一应图纸了然于胸,用得着目录?”
……
王芝刚把脑袋探进去,一叠图纸便从他眼前飞过,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惊得他好一大跳,还以为李春是在打发他,当下脚尖轻点便打算转身离开,突然听得一阵喝骂,心知不是因为他,这才镇定下来。
设计室里,一片鸡飞狗跳,两名文书和两名文书各自携带的小吏,总共六七人忙得晕头转向。
数百张图纸散落在地面上,宛若白茫茫的雪地,与其说是设计室,不如说逃难前的机密部门来得贴切。
李春趴在最里面的一处纸张上,正拿着铅笔和尺子低头作画,嘴里念念有词,夸张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李春的背上居然背着一根荆条,细细长长的刺扎在肉里,将白色的博士袍染成了红色。
王芝再和李春不对付,看到此情此景也忍不住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