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甑生意气风发站在船舷,大手一挥,大有挥斥方遒的感觉,瞬息之间,数十名隐藏在船中的百骑密探探出头来,人人张弓搭箭,刹那之间,无数箭雨开始向河盗倾斜,密集的人群立时被削去好大一片。
“弓箭!他们居然有弓箭!”
“绝非普通行商!”
“跑啊!中计了!”
“中计了!跑啊!”
河盗们慌了!
没想到终日打雁却被大雁啄了一只眼睛!
一个个争先恐后,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唯恐被穿上的黑衣人找到,恨不能爹妈多给自己生一双手,才能游出鱼一般的速度。
一时之间,天地变色,血染河道,浓重的血腥味熏人眼睛,便是整日与鱼虾作伴的河盗也忍受不住。
“撤!撤!撤!”
隐蔽在人群中那人脑子一热,再也顾不得悠然地吹调子,连忙疾呼出声,河盗们如同得到圣旨一般,拼了命地飞速游走。
“小兔崽子,有种别走,再和你们爷爷我打战三百回合!”
程咬金带着一群护卫好歹卸下了心中的悲愤,想着拿河盗泄愤,怎奈他们水性不如人,有时候明明抓住了,却被河盗在水里鲤鱼打挺般一躲,便扯开他们铁一般的手指,从双手之间穿了过去,急得一群大糙汉子哇哇大叫。
“来得快,去得快,虽说逃跑时丢了人,但令行禁止,颇有军伍之资。这边是河盗吗?”
沈晨站在船头,看着已然遁入水草之中的河盗,嘴角微扬,颇为有趣地说道。
鼻尖血腥味极重,然而,或许是来到大唐身在高位,又或许是本身就残杀过歹徒,这般味道在他鼻尖里竟然平平无奇。
他有点想道心了。
若是那丫头在,怕是要可怜河盗一番,毕竟河盗虽然带了个“盗”字,但其实都是穷苦百姓。
可是,在来的路上,罗甑生已经详细说过,河盗虽然是穷苦百姓,但手上沾上的鲜血却一点儿不少,相反,遇到硬茬子,损失了人手,暴戾之气顿生,杀人越货,折磨行商之事屡屡有之。
故而,沈晨对商船四周飘飘荡荡的河盗尸体没有半分可怜。
出了这事儿,沈晨也没有回到船舱里打斗地主的想法,让人搬了一套桌椅,便在船头泡起茶来。
“启禀仙师,抓到了三个活的。”
罗甑生从水下捉了打算凿开船底的河盗上来,往沈晨身前一押,扑通扑通跪了一地。
“要杀便杀,杀人越货,被尔等抓了,自是活该!”
当中,一名气势昂扬的河盗光洁着身体,任凭斗大的水渍从头上往下滴落,盯住沈晨的双眼中颇多大义凛然的味道。
另外四名河盗身上或多或少有些伤,切脑袋上还挂着几根水草,有此人做先驱,当即挺起胸膛,抬头怒视着沈晨。
沈晨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挥挥手,罗甑生点点头,大脚往那名河盗肩膀上一踩,登时将河盗踩得趴下,旋即手起刀落。
噗通!
好大一颗人头血淋淋地滚到地上。
或许是他刀子太快的原因,直至人头滚了两道,脖颈中才喷出热乎乎的鲜血,在冬日里发着热气。
“啊!”
剩下的四名河盗当即浑身一凛,惊慌失措,有想要逃跑的,挣扎起来,却被百骑密探死死踩了下去,一时之间,磕头之声不绝于耳。
他们怕了!
仅仅说了一句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