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话语这种东西,还是要看具体的时间和地点,相同的话,由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地方,在不同的环境下说出来,就会起到不一样的效果。
周小贤的话很绿茶,但是,听在泉男生的耳朵里,却如同梵音仙乐一般,充满了无尽的温情。
这才是我的好老师啊!多么高尚的品德,虽然是被我绑来的,但只要是在教书上,就一定会恪守教书的原则,而不是得过且地糊弄我。
当下,泉男生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声感慨,一阵唏嘘,仰起头,两行眼泪顺着眼角流下,而后,一段充满了悲伤的故事从他的口中缓缓而出。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人可以活得那么卑微,不论你的身份如何,只要还有一个站在你的脑袋上,你就绝对说不上可以安心地活下去。”
这个故事并不算太长,随着泉男生悠悠地声音归为终结,静谧的小屋里响起了一个低微的抽泣声,那是织娘默默垂泪的哭泣。
空气不知何时开始变得凝重,似乎有一个大大的铁块,沉沉地压在周小贤的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儿来,很想放开声音,大声地呼喝几声。
三人中,反而是故事的主角泉男生没有太多的感慨,或许是他早就已经为此没了新颖的缘故,或许是早就感慨得够够的了,等他把这一切说完之后,他反而觉得整个人轻松不少。
“呵呵,让师父和师娘见笑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埋藏了这么多年的心事居然讲给了您们两位听,还请您们帮我保守这个秘密,让我在家臣的面前有点骨气。”
泉男生呵呵地笑着,可周小贤和织娘却发现,他明明就是在哭着。
砰!
一声重重地跺脚声响起,织娘猛地站起身来,如同一只愤怒的小豹子,正做好了一切准备,准备时刻到来的战斗。
“考!好好地考!考进学院,从那个家里逃出来!就不相信了,有仙师和大唐在,你那个混蛋父亲敢把你怎么样!”
周小贤连忙拉住她,对泉男生笑道:“那个啥……别介意啊,也别往心里去,你师娘就这样,脾气比我还爆,有些话脱口而出,就是个棒槌!”
织娘呀呀一叫,“周小贤,我警告你,你要是不把泉男生弄到学院里去,我就跟你没完!”
大唐其实也是一个野蛮的时代。
刚刚才从两次大的历史动荡中走出来的大唐,还保留着非常浓厚的野蛮气息,三言两语不合就打一架,实在是正常不过,哪怕放在朝堂里,意见不相同的官员们暗杀彼此的事情也屡见不鲜。
但是,比起高句丽那种近乎于毫无道理的国度来说,他要得体得太多太多。
如同泉盖苏文那样的父亲,在大唐的民间都少得可怜,更别说在大唐的上层之中。
他们根本无法想象,他们的陛下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他们也有理由相信,一旦李二说出那样的话来,那么,也就意味着大唐的动荡又要开始了。
泉男生连忙劝道:“师父师娘,一切都是我的错,不应该讲这么沉重的故事,害得您们两位产生误会,我这就离开,等你们消消气我再来。”
一面说着,泉男生就要离开,却是被周小贤一把拉住,“别别别!你要是真走了,你就真的逃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