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深刚走出警局,迫不及待给殷词打电话,诉说自己的委屈。 “我好心好意收购方氏,方鹤鸣还拿椅子砸我。” 殷词听得紧张起来,“你没伤到哪吧?” 大哥还在医院呢,她可不想家里再多一个受伤的人。 如愿获得关心的陆见深勾唇,声音都变得轻快起来,“当然,我怎么可能让他有机会伤到我,你还在简家?” 殷词瞬间明白自己刚才被他捉弄了,白白害她担心。 她看了一眼客厅方向,“嗯,我妈正拉着小雨说我小姨的事情。” 好在小雨没有排斥。 没等陆见深发问,殷词就先开口阻止他,“你就别过来了,免得刺激到她。” 陆见深表示十分受伤,却还是善解人意地说着:“我明白,我在家里等你。” 那语气像极一只被主人冷落的小狗。 令殷词没由来地愧疚,安平去上学了,家里就只剩下陆见深自己。 下一刻,她就清醒过来,“你不用去公司吗?” 陆见深被戳穿,轻咳一声道:“那我下班就去接你回家?” “嗯,好。” 殷词知道方雨现在对简家还没敞开心扉,今天她需要努力化解她和爸妈之间的隔阂。 一天差不多了。 “姐姐。” 殷词刚挂掉电话,方雨便走过来找她,一副小心拘谨的样子。 殷词柔声问:“怎么了?” 方雨垂下头,十指无措地纠缠着,显然有什么话难以启齿。 这副模样真叫殷词无法置之不理,只好引导她说出来:“想问什么就问吧。” 无非就是方鹤鸣的事。 方雨咬着下唇,片刻后才吐出话来,“我爸爸,他怎么样了?” 一切跟殷词猜测的没有任何偏差。 她搂着方雨的肩膀,坦诚相告,“人还在拘留中,其他的我不太清楚。” 方雨满脸失落,没有再说些什么。 但几乎一整天下来都是情绪低落的样子。 温鑫担心得不行,来找殷词,“茵茵,她是不是不太喜欢这里啊?” 殷词轻叹一口气摇头,“不是不喜欢这里,是放不下方鹤鸣。” 一下就让温鑫闭口不言。 关于方鹤鸣,她绝对没办法原谅他伤害自己儿子的行为。 “妈,你要小心一点。”殷词还是不太放心,叮嘱温鑫一句。 温鑫一脸迷惑,“小心什么?” 殷词目光看向二楼自己从前的房间,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必须要让妈妈清楚。 她沉着声音道:“方雨愿意跟我回来简家,是想救出方鹤鸣,不排除到最后她会不会采取什么极端手段。” “你和爸注意点,至于奶奶这段时间让她出去散散心吧。” 温鑫被她如临大敌的模样给吓得不轻,怎么有一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小雨才几岁啊! 她犹豫着开口:“你会不会太过紧张了?我看她还是很想知道她妈妈的事情。” 殷词用颇为认真的目光看着妈妈,“妈,她不是你的妹妹。” 这直接把温鑫震得说不出话来。 有一种醍醐灌醒的感觉。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不知不觉间,她总把小雨当成妹妹来对待。 没想到茵茵看得一清二楚,温鑫这时才逐渐清醒过来。 殷词不想妈妈难受,又宽慰着说:“但她和我们的血缘关系是割不断的,只是现在在她心里,方鹤鸣才是她唯一的亲人,你明白吗?” 温鑫深深呼吸一下,点头回答:“我明白了。” …… 医院。 躺在病床上一整天的简连溪已经有点按耐不住,从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的生活变成这般休闲养老,到底有点为难他。 程琦则坐在病房中,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全神贯注地处理工作,自然没有空隙跟他闲聊。 简连溪唯一觉得不无聊的事情就是盯着她看。 “需要什么?” 程琦无法忽略他那炽热目光,头也没抬就问。 简连溪嘴角微微上扬,“我想要我的手机,也想要一台电脑。” 程琦仔细研究着一份合同,铁面无情地拒绝,“不可能。” 这个答案简连溪倒不意外,今天被拒绝很多次了。 “那我想出去走走。” 程琦这才抬起头来,淡泊的瞳眸中闪过一丝思考,下一秒就把笔记本电脑合上。 她走出病房,找来轮椅,眼看着就要把他扶到轮椅上。 简连溪面色一僵,拒绝着,“我觉得我可以自己走出去。” 程琦二话不说就驳回他的要求,“不行,会牵扯到伤口。” 这让简连溪甚是无奈,他这是枪伤,伤口面积很小,怎么会扯到呢? 更让他头疼的是,程琦比想象中的要倔强。 “我觉得……” 程琦打断住他的话,“你觉得没用,听医生话才能恢复得快。” 说完,她就转身推着轮椅准备走人。 简连溪急得赶紧开口:“我去!” 程琦顿住脚步,狐疑地看着他。 “噗。” 一道笑声在这个时候不适宜地响起,正是在简氏忙碌一天的简家骏。 他倚靠在病房门口,一副看戏姿态,“大哥,程小姐好心好意来照顾你,你怎么还骂人?” 简连溪脸色一黑,第一次觉得这个弟弟这么碍眼。 为了不让程琦误解,他还是解释:“我是说,我坐着轮椅去。” 程琦不可置否地耸肩,准备向前把简连溪扶到轮椅上,没想到简家骏抢先一步。 “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交给我。” 简家骏轻而易举就把大哥塞到轮椅上。 程琦一眼就看出这兄弟俩有话要说,她留下来不太方便。 便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医院。 整个过程十分利索,没有一丝的犹豫。 简家骏盯着大哥依依不舍的脸,觉得比恐怖故事还要骇人听闻。 他伸手在大哥面前挥了挥,“人都走了,你还看什么?” 简连溪回过神来,脸一下就冷沉下来。 “你来做什么?” 简家骏总算见识到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不禁笑出声来。 他拽过来一把椅子,微瞪着一双眼睛诉说自己今日的功绩。 先是封锁他受伤的消息,后又替他主持各个会议。 简氏高层都以为他夺了大哥的权,没几个给他好脸色的。 说到最后,简家骏理直气壮地反问:“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来了?” 在外人面前,他都以温和面貌示人。 只有在大哥这里,他才偶尔流露出一些其他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