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军一直怀疑,太祖皇帝没有将那门手段传承给帝国军,而是传给了有交往又是佛家人的寒山寺,以致寒山寺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被帝国军抓到一点点小辫子,以此为借口发难,生起事端。” “所以,自太祖驾崩之后,寒山寺和尚,一直谨慎做人,低调做事。” “帝国军是很怀疑,当然,寒山寺是一直矢口否认,说没有那样的事,不存在寒山寺内藏有太祖皇帝传承这样的事,太荒谬!” “所有的与此相关的风声,都是以讹传讹、子虚乌有的,是某些有心人的推波助澜,意在构陷。” “帝国军怀疑归怀疑,但是一直以来,没有发觉什么大的疑点,而且更重要的是,寒山寺的和尚,所有和尚,没有一个会类似的手段。” 说到这里的时候,刘羽西还特意停了一下,看看老前辈的反应,但是却没有什么动静,不过刘羽西估摸着,前辈应该还是挺愿意听这样的陈年旧事的。 只是,或许说是因为涉及到了太祖皇帝,所以,它在故作矜持,不想表现得太热心,不想被认为很感兴趣。 “说来,帝国军也是够霸道的,竟然要寒山寺所有的和尚一个个自证,要一个个都察看,竟然连几岁的小沙弥也要接受帝国军的检查,而且更荒谬的,更令人啼笑皆非的,帝国军对于检查那些几岁的小沙弥,竟然也是一本正经的态度,仿佛如临大敌。” “这个态度,激怒了不少人,甚至让寒山寺之外的人也觉得是在是太过了。” “这帝国军,太霸道了,也太霸道了!” “嘿嘿,前辈我再说个笑话,父亲说起这个事的时候,也是很不忿,表达着自己的义愤,可是却被祖父他老人家一巴掌给打了个大耳光!” “这个事,绝对不是我道听途说,嘿嘿,我当时就在现场,看着我父亲黑着那张脸,好像要滴出水来了。” “唉,从此我们刘家就学了个教训,不敢再非议帝国军了,嘿嘿,这个教训,我父亲是最有体会的,估计这辈子都会牢牢记在心底。” “嘿嘿……” 刘羽西还没怎么笑,就又被打断了。 “连小娃娃都要检查?” “不对啊,不对,不对。” “不对!” 那个苍老的声音又再一次缭绕在刘羽西的耳畔。 可是刘羽西不乐意了,撇撇嘴说: “什么不对,很多人都知道,很多人还亲眼看到呢,有明面上现了身的,也有暗地里观察的,都睁大了眼睛猛瞧呢。” “这还能有错?” “不可能,绝对是真的。” “真事!” 等了一下,刘羽西又没听到声响,似乎可能陷入了思考之中。 刘羽西只好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讲: “或许这里才是太祖皇帝留下传承的地方。” “怪不得帝国军一直没有收获,只是盯着寒山寺,而寒山寺的和尚又没有哪一个显露出不同,故此一无所获,平白招惹了不少议论。” “寒山寺那群和尚,倒是经此一事之后,收获了不少同情,让人亲近不少。” “前辈,您说有没有这样的可能?” “太祖皇帝将他的传承留在这个地方,这个诡异的古城?” 刘羽西又侧着头等了好一会,才等到姗姗来迟的回应: “什么?” 刘羽西闻言,不禁瞪大了眼,惊愕地回道: “不是吧?” “前辈,我说了半天,口水都说干了,搞半天,您一句没听进去?” “我是说,会不会,这里有着太祖皇帝的传承?” “而此时眼前这个很有可能出身于寒山寺的大和尚,就是来这里寻找绝世传承的?” “我看是可能性不少,帝国军那群人,行事作风非常霸道,但是却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战力,里面的人,绝对都是一等一的。” “绝对不会无故耍横,只为寻衅滋事。” 或许是刘羽西的态度或者措辞招惹了赤红色大蛇,那个苍老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嘲讽意味,又再次响起: “不对,不对,不可能。” “好了,不要管这一茬了,就让那个和尚去找什么绝世传承吧。” “快走,前边的那个和尚,修为在现在这个世间,算是很不错了。” “不要惊扰到他,要是再起风波,还要我显化出来收拾手尾,显化出来一次,消耗太大了,尽可避免一些无关要紧的皮毛事。” “少起冲突!” 得…… 既然是这么个吩咐,刘羽西只好遵命,依言而行。 刘羽西慢慢地直起身子,眼睛盯着前方远处还依旧不快不慢踱步在阴暗中的身影,谨防他注意到侧身后的动静,然后脸正对着前方的身影,而身子慢慢地向后倒退,一点点倒退着向后,在经过十多个呼吸的间隔,确认了前方的大和尚依然如常,没有啥反常的反应后,开始慢慢转过身来,加快了行进的脚步,快速远离大和尚。 又过了好一会之后,突然,身影掩藏在阴暗中的大和尚,突兀地站定,向着身后定睛看了一会,眼睛如鹰隼般锐利,直直地盯着身后的某个点,渐而又慢慢平和下来。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后,大和尚将目光移开,专注着向前走去,还是那个老样子,步伐不紧不慢。 ………… “宝玉道友,就这里吧,怎么样?” 张剑先停住脚步,看着面前的一处古老的大宅邸,古色古香,即便也掩盖不了无尽岁时光冲刷下的萧索与破败,但是同时又沾染上了一种特别的韵味,那是时间的沉淀,有着可以令人沉浸的回味,占地面积很广,但是又不是太大,不像那些犹如宫殿一样的古建筑那样宽广。 那些像是古宫殿一样的建筑,张剑先与张宝玉远远地避开,即便是从大门前经过的时候,都要屏气敛息,小心翼翼,他们的直觉第一时间就警示他们自己,里面有极为强大的气息,这种气息虽然不能被他们感知,却时刻触动着张剑先与张宝玉他们各自的心弦,本能地惊恐。 那不是他们现在可以招惹的。 “剑道人,贫道的剑术也还不错,贫道就献丑了?” 貌似是在征求意见的语气,但是最后的答案却是确切无疑的。 张宝玉要使用剑术对敌? 张剑先不可避免的一阵诧异,倒不是他狭隘,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施展剑术,只是据他所知,张宝玉的剑术,只能说强差人意,不比被人低,可也不比别人更强,眼前的这座古宅,虽还谈不上阴森森而令人惊惧,但肯定不是弱敌,要颇费一番手脚,搞不好,谁胜谁负,何人逃灭亡,还很难有个定论。 那这样的事来开玩笑? 这不是张宝玉的行事风格,张宝玉平常表现出来的,不是个万事都要求稳的性子吗? 奇怪归奇怪,但还是埋在心底,面上不动声色,顺着张宝玉的话,点头说道: “正好,贫道也见识见识宝玉道友的高明剑术。” 张宝玉展颜一笑,知道张剑先此时心中的纳闷与不解,也不说破,只是轻轻摇着头,随后伸出手臂,宽大的袖口滑落至前臂,露出白净的手掌与修长的手指。 修长的手指徐徐摇动,捏成各式各样的手印,结印的速度,看起来却快,眨眼而过,凡是结成的手印,瞬间幻化成一道道虚影,这些虚影有几分残影的样子,但有一个很大的不同,就是残而不灭,并没有很快就消失,反而浮现在不断结印的双手周围。 一道一道,没一会,就已经在双手的周围飘荡着数十道之多的虚影,这些虚影随着霎时间一点点流逝而逐渐黯淡,但是却总是没有消失于无形。 这张宝玉施展的,不是他一向擅长的咒印吗? 这是剑术? 张剑先心底的疑问,是越来越强烈了,但他没有随便动作,既没有做什么,也不开口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在旁边作壁上观,留意张宝玉的一举一动,细细观摩张宝玉的施法。 “呵呵……” “剑来!” 张宝玉在一声爽朗的笑声后,暴喝一声,右手五指捏成剑诀,摇摇指向天际,指向头顶的上方天际。 上方? 张剑先下意识地目光随着张宝玉的剑诀所指向的方向望去,脑袋晃动,目光上移,仰望头顶的天空。 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太极八卦图,可是已经很暗淡了,只有粗略的大概轮廓,在模糊的轮廓自杀那个,在视野的最外围的表面,是一座介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雄伟古城楼,与他们进入古城此间所通过的古城楼有着九分的相似。 古城楼的大门,此时被一柄寒光闪闪的巨剑所斜斜劈中,整把剑位于剑身前端的刃锋已经穿刺进来,直直地指向下方的古城。 直指而下的剑尖闪烁着寒芒,有着别样的魔力,些许的不详与邪异,那是一种令人心悸的魔力,越是凝目视之,越是感到胆战心惊,仿佛有一种很切实的心理感觉:那柄寒光闪闪的巨剑,所指向的,正是自己。 心底与之同时,一股不可名状的惊恐在蔓延,仿佛自己的生命,在下一刻,就要走向终点,要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