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太极拳经?” “好简陋啊……” “还宁愿不是了……” “打破了幻想,毁灭了憧憬啊……” 张清烛这时将注意力放在了远处那四周的白雾弥漫中,对于这个地方作出了一点猜想,但是,也不确定。 其实,他对于自己现在遭遇的是什么,都谈不上很确定,没有信心。 太极拳经,按照字面的意思,应当就是一本书吧? 充其量也就是书的存在形式会怪一点,可能就不是一本平常看到的纸质的可以翻动的书本。 但不管怎么样,都是用来承载信息的存在。 可是,现在,好像也没有什么信息传达出来啊? 有一点,他是可以确定的,他根本没有接受到什么信息。 只是出现了一些变化,堪称诡异的变化:自己的身上的小纹身,突然就动起来,而且,自己的意识出现在了这个也同样可以称之为怪异的地方。 “怎么可能?” “没想到,这样的破事,竟然被贫道给遇上了?” “当初,贫道就没有这样的机遇?” “这个可是个绝妙的谈资啊……” “贫道,是不是该给他轰几拳过去?” 张余闲看着已经闭上眼眸的小道士,摇了摇头,不掩饰他的艳羡,当即放下双手,背负在身后,随着张余闲的轻微的动作,现场的气氛,霎时为之消融,那种石破天惊的紧张和绷紧感,很快就不见了。 张清烛睁开眼睛,眼眸精光爆射,第一时间找起张余闲的身影,他最害怕这位对手不讲究,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还好,龙虎山的道人,素质还是有一些保证的。 一睁眼,就看到了张余闲的,人的模样,道袍飘飘,不是那个庞大的怪兽般的躯体。 就在之前的那个位置,没遮没拦的,一看就知道,没想着搞什么阴谋诡计。 张清烛又是一脚踏出,身形消失在原地,张余闲在小道士睁眼的一瞬间就有所感应,望了过来,看见了张清烛小道士的身影消失。 张余闲皱起了眉头,似乎在判断着小道士可能会出现的方位,根据之前的交手经验,他是能够判断出来,且还很精准,可是,就总是在反应和行动上慢一拍,以至于总是失去先手。 完全被对手掌握住主动! 这可真是一场逆风的仗! 突然,张于闲向后猛击一掌,头不动身不动,就这样突兀,完全不可预料,拳劲呼呼,向着身后奔袭而去,可是,又是一个突然,张余闲急速收掌往回撤,打向了正身前的一个地方。 “砰。” 还是老样子,对面的小道士在一交手之后,身影都还没完全显现出来呢,就又黯淡下去了,消失不见了…… “嗯?” 张余闲心生不解,感觉上,还是老一套嘛…… 之前不行,现在就可以? 还以为会有点新东西出来呢? 张余闲还是有点怀疑的,审慎地感受了一下,确实没有感觉到什么跟之前不一样的啊…… 扫视了一圈,发现了小道士已经现身在很远处的一棵大树上,站立在大树的横枝上,双目在注视着他,似乎就是在观察着他,看神色,还挺煞有介事。 嗯? 真的不一样?是贫道没察觉到? 张余闲有点不自信了,面前的这个小道士,虽说没让他感到一种本能的警惕,可是,再交手了几个回合之后,也知道对方确实有与自己比斗的实力。 虚张声势? 不像吧…… 突然,正当张余闲惊疑不定、心神稍有失守的时候,右手闪电提起,向着自己的左边肩膀打去,在一刹那,在张余闲完全没能反应过来之时,“啪”的一声,重重地击打在肩膀上。 张余闲看了一眼肩膀,迅速移开目光看向远处的张清烛,审视着远处的小道士,而小道士站在大树的横枝上,右手做着同样的动作,右手的拳头挨在左肩头上,然后慢慢抬起来,拳头伸开,张开两只手指,其余手指还是摁成拳头,两只手指成爪往前凑,虚扣自己的眼眸。 嘴角含笑,其意不言自明,带出些许的嘲讽…… “啊……” “还要多谢道友手下留情啊……” “要不然,可能两只眼珠子真的就保不住了……” 张余闲会意,感受着肩膀上隐隐传来的酸痛,这一击,可不轻啊…… “我自己竟然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可真是从未有过的事啊……” “这可是,连病道人都没有做到的事啊……” 张余闲倒是沉得住气,并没有表现出暴怒,神情依旧恬淡,看着张清烛小道士的眼神,也并没有愠怒闪现。 张清烛感到,这位张余闲道人,面临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这一重重的打击,这既是身体上的,又是心理上的,但是,他感觉,张余闲表现出来的,更多的还是好奇。 “防不胜防啊……” “这是什么手段?” 张余闲好奇,对于这个小道友,他是没有一点轻视了,虽说,他不大会有这个样的情绪,可是,对方的身形表明,要小自己好几岁,总是不免有点以师兄自居的心思,自然会有点对对方有一点照顾的心态。 这个小家伙,并不简单啊,潜力大,实力也同样不弱,或许,跟他们那些人都差不多了。 “太阴拜噬红蛛手。” 张清烛微微睁开眼睛,翻开双掌,看着那在手上栩栩如生的蜘蛛,那是之前小蜘蛛邪神留下的刻印,是黑暗下议院议院罗伯特所谓的神的馈赠。 对此,他的感觉是,诡异且玄妙,玄奥的诡异。 诡异,是邪神给他的感觉,而玄妙,则来自于太极拳经。 故此,他的这门太极拳,就成了两者的结合,古怪的晦涩,不让人害怕的深奥。 “太阴,蜘蛛手,贫道都能知晓一些,不是太难猜……” “可是,还有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果然,这就是太极拳经的妙处,只属于一个人的拳法。” 嗯? 听到张余闲的这个感慨,张清烛反倒疑惑上了,并没有当即回答张余闲的问话,倒是嘴上说着自己的疑惑: “只属于一个人,意思是,只有一个人,也就是开创者可用修习?” “如果是的话,倒是有点可惜了……” 对于这样的感慨,并不是张清烛的表演,他有感于龙虎山的养与育,自然愿意对龙虎山贡献出自己的一点力量,而且,如果在传法有贡献,那在其他方面,是不是就可以少点贡献了呢? 反正,他到时候,不愿意做贡献的时候,有了这一点贡献,他会心安理得。 他愿意,让自己的拳法在龙虎山中流传,不事关最要命的根本,他不藏私。 “也不是吧……” “不过呢,你要是去教别人的话,那可就是跟修习雷法一样艰难,还没有雷法那样的威力,很一般。” “实在是,不大划算……” “龙虎山道人,全都偏好于雷法,确实是方方面面的与雷贴合,优势太大。” “所以,让龙虎山偏离雷一点点,都十分艰难……” 张余闲貌似又有着感慨,只是,不大看得清楚,只有模糊的感知。 “哦,是这样啊……” “道兄,你是从小就亲近火的吗?” “另外两个字是拜噬,基本是乱起的名字,可擦了点边,能够引申出一点点意义,所谓的拜,就是指拜神……” “需要一些意念之力……” “更具体的,小道也不大说得清楚……” “道兄见谅……” “所谓的噬,即是吞噬,是对精神力的吞食,寓意来自蜘蛛织网捕猎飞虫……” 突然,他感到寓意不好,有点乌鸦嘴,他自个就是飞虫啊...... 小师叔张剑先就叫他小火虫。 张清烛也说了一点自己对自己开创的这门拳法的感悟,虽说他不会全都说出来漏了自己的老底,可是他此时说的这几句,却不能算是有意隐瞒,他确实有些弄不清自己这门拳法的全部,感觉只是摸到了点门道。 张余闲听了,若有所思,翻起自己的手掌,眼眸凝视,在手掌心中,隐隐约约有一只蜘蛛的影迹。 红色与黑色的纠葛! “吼……” 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从远处传来,犹如天雷滚滚笼罩在整片大地上,余韵绵延,不绝于耳。 “睚眦?” “你在找贫道?” “呵呵……” “还真是想不到啊……” “贫道才刚跟饕餮对上不久,再跟你打了过照面,主动退让了……” “你就以为贫道可以让你占便宜?” “哼!” “你对贫道搞睚眦必报?” “贫道敢把你的眼睛给扣出来!” 是病道人! 张余闲和张清烛一下子就全愣住了! 没想到还会撞到病道人! 张清烛以为病道人是早就离开了,既然他不愿意跟张余闲打照面,那应该也不大会还在旁边偷窥,因为,就没啥好偷窥的。 而张余闲呢,就是单纯地为跟自己很熟悉的病道人突然传出个声音,感到惊奇。 两位龙虎山道人在震惊之余,也察觉到一点情况,那就是,声音的来源,似乎很遥远,听着就很飘渺。 两位龙虎山青年道士,当即同时在心底决定就此罢手,出大事了,龙虎山的强敌出现。 “没有了饕餮在附近,你以为,贫道还会有顾忌吗?” “饕餮此时,应当已经身处于那座古城里面了吧?” “贫道今天奉陪到底,绝对不退一步!” 张清烛一边听着这飘渺的声音,一边注意着张余闲的神色,见对面似乎也谈不上多激动,只是在原本的表情上多了一丝诧异,心里不由思忖,或许,真的就是正如张余闲自己诉说的那样,他与病道人关系,谈不上很亲密,有授业之恩,却无更密切的关系。 “哈哈哈……” 一个极端嚣张的声音响起,笑声如炸雷,在空气中排开,传荡到极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