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坦梅兹一级上将注意到了主君的危机,于是将部队的舰艇尽量排成细长的阵势,这虽然不见得对战斗有利,不过他原本的数量就比较多。为了阻止猛进的马利诺,他从左斜前方反击。
受到敌军在数量和态势上的压制,马利诺的分舰队像雪崩似的朝左方崩散。三十分钟不到,马利诺已经失去了麾下四成的兵力,舰队的秩序也几乎要全面溃散,此时紧急赶来救援的杨本队及时化解了马利诺的危机。
舒坦梅兹舰队的监控员发出惊叫声。
“敌方主力,以密集队形突入!”
舒坦梅兹立即指示迎击,但杨直属部队的炮火精密度是无与伦比的。舒坦梅兹舰队顿时化成连绵数万公里的火球和爆炸的闪光。
此时杨本队与梅尔卡兹的分队无言地连接在一起形成两翼,交互地痛击舒坦梅兹的舰列,在这样的痛击之下,舒坦梅兹的舰队以令人惊异的速度解体了。
爆炸之后随即产生火灾,舰内笼罩在一片恐慌之中。火神的剑在舰桥上一闪而过,幕僚们被扫落到热波底处,设备和计量仪器都为热浪淹没。就在这一片痛苦的惨叫声快速转换成死亡的呻吟声之际,舒坦梅兹的副官西贝尔中校透过一片血池、火海和弥漫的烟雾,寻找着司令官的踪影。舒坦梅兹就在他的身边,脸朝天地仰躺。
西贝尔吐出一口血块,张开染成鲜红的嘴:“长官、长官您的左脚完全碎了。”
“……你的报告总是很正确。托你的福,至今都靠你帮忙……”舒坦梅兹脸上毫无笑容地回答着,纯事务性地注视着自己已经丧失感觉的左半身。“看来是没救了,你的伤怎么样?”
他没有得到回答,西贝尔中校趴在自己流出的鲜血形成的血池中,已经一动也不动了,他的血也因为地板下的高热而快速地蒸发。舒坦梅兹又叫了波连参谋长的名字,但同样地没有听到回答。此时瘫痪的感觉扩大到他的右半身,出血也紧随而至,黑夜降临到视线的范围内,耳朵也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提督低语“格蕾茜”之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舒坦梅兹一级上将的旗舰笼罩在一片红光中,影像映在罗严塔尔两只不同颜色的眼里,令他瞬间停止了呼吸,莱因哈特回过头,看着统帅本部总长。他的半边脸为屏幕照射出来的光芒映照着,这位年轻的皇帝此时看起来仿佛是座用白瓷和黑曜石塑造的雕像。
“舒坦梅兹脱离了吗?”
“……臣立刻去确认,皇帝陛下。”
罗严塔尔回答道,他竟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失神了四秒多钟。
到舒坦梅兹司令部唯一的生还者马克古拉夫少将前来报告司令部全员战死的消息,花去了三分钟的时间。
年轻俊美的皇帝知道继法伦海特后又失去一位得力将帅时,用一只手同时按住了前额的金发与白晰的额头。长睫毛的眼睛紧闭起来,瞬间之后,他那苍冰色的眼眸直视着一个人。
“玛林道夫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