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话之后,卡琳轻轻地举起她的一只手,然后就从尤里安的身边离开了。卡琳一脸懊恼着自己话说得太多了的表情。不过她的眇伐仍然是充满了活力与韵律感,教人看着就觉得舒服。目送着她离开之后,尤里安不觉地调整了一下头上黑色扁帽的角度,然后朝着自己本身可以发挥作用的那个方向走去。
三个世纪前,亚伦·海尼森在长征一万光年的中途去世的时候,活着的人们尽管心中带着叹息与悲伤,却并未放弃奔向未知之地的旅程。如今,留在伊谢尔伦的人们,也暂时塞住了泪腺的软木塞,迎面向着现在和未来前进。
亚伦·海尼森的死也好,杨威利的一去不返也好,历史都会继续转动,人们也还将继续活下去,权力变更了统治者,而理想却被继承了下来。只要人类还没有灭亡,前人的行动就会作为记录留存下,传到后世的人们心中。
不知何时,杨曾经对尤里安说过这么一番话。
“尤里安,我觉得吧,所谓历史,就是人类全体所共有的记忆。虽然也存在有想起来就会让人感到不快的部分,但这些部分却也是不能无视,或者忘记掉的。”
尤里安重重地叹了口气。回想起杨的最后来,一切都会让人感到痛心疾首。但是,要忘记这一切,却是更加让人难以忍受的。
后世当中,如果被问到“杨威利在自由行星同盟军中最后的地位是什么”的话,几乎所有的人都会理所当然地回答说“同盟军最高司令官”或者“同盟军总司令官”的吧。或许还会有人回答的更为精确,说“兼任统合作战本部长和宇宙舰队司令长官,同时还带有最高司令官的称号”。自不必说,这些回答其实全都是错的。杨威利的地位,从七九六年底起,直到到七九九年退役,都一直是“伊谢尔伦要塞司令官兼要塞驻留舰队司令官”。
宇宙历七九九年四月,巴米利恩星域会战开始的时候,杨威利麾下指挥的兵力事实上也可以说是同盟军的全部兵力了。至少,拥有着恒星间航行能力的舰艇及其乘员几乎全都集结到了杨威利的麾下,由他来统领指挥。这一切,全都得到了宇宙舰队司令长官亚历山大·比克古元帅的认可。
因此,从法律理论上来说,或者从军队指挥系统上来说,虽然没有任何人出来指责说杨的行为有失妥当,但要让所有人都感到满意,这种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作为一名“只要没有任何发令依据,就什么都做不了的明哲保身之辈”,同样也有批判杨的人存在。
但是,站在杨的角度上来说,他也是无法一一顾及在意这些个人层面上的责难和中伤的。排开他的那种内省的性格倾向不论,比起批判来,人们更该关注的还在于他的行动力和创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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