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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探病(1 / 1)

“小姐,你先别动,我把箭拔出来。”暮行的手都在颤抖,拔出箭立刻用布条包扎,就在这时,傅珩从楼梯上下来,看见两人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了。 他立刻跑到林雪竹身旁,甚至还摔了一跤。 “……阿竹?阿竹你怎么样?”他的手抖着甚至不敢碰她的身体,又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罐子,他闷咳一声,将血咽下。 暮行用手将他挡在身前:“你要做什么?” “你还想不想救她!”傅珩双目通红,再也没有那副谪仙人的样子,他抖着将药撒在伤口处,惹得林雪竹也一阵颤抖,冷汗直冒,他让她咬着自己的手臂。 “阿竹,很快就好。”他的泪也滴在她背后,应该是烫的灼人,但她已麻木的觉不到了。 他丢掉了所有自尊,冷漠,自持,像一只丧家之犬。 暮行站在一旁,他想做些什么,可是他明白他什么都做不了,就像他明知道自己的小姐和傅氏兄弟关系匪浅,他也什么都不能问,什么都不能做。 因为他不配。 “走,回营。”傅珩背起林雪竹就往回走,暮行默默的跟在后面。 林羽一见她就上前,来见她受伤了:“快传太医!太医!瑾王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林雪竹睁开眼睛,费力的说着:“刺客……谢……殿下,暮行……” 又昏了过去,像是终于完成了某种任务。林羽从傅珩怀里接过她,带去了医馆。 林雪竹再醒来,已经是第九日的清晨。 恰好暮行进来,还带着粥,见她醒了,眼圈都红了。 林雪竹带着苍白的唇笑,平添凄惨。 “……小姐,你醒了?” “怎么还要哭了?”林雪竹伸手解开他的面具,又握住他的手。 “我没保护好小姐。是我渎职了。”暮行泪落一滴,“让你受这么重的伤。” “没事,都过去了,我现在已经不痛了。”林雪竹伸手想摸他的头,暮行低头顺从。 “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暮行将脸埋进她的手心,她另一只手继续摸着他的头,似是安抚。 她此刻才明白, 暮行只有她一个人。 傅珩此时已进来了。 他嗫喏着嘴唇,轻唤一声:“雪竹姑娘……” 林雪竹并不看他也不理他,只是让暮行出去。 有些事,只需要两个人。 傅珩像她昏迷时一样跪坐在床边。 其实她昏迷时,并非完全没有意识。 她听到了傅珩,傅礼,林羽,暮行的声音乱成一团。 ———————— 她先是听见帐帘落下的声音,然后是衣料的摩擦声,似乎有人走到了她的面前,那个人的气息从高到低。 “卿卿。” 是傅珩,他为什么这么叫她?为什么还要用这个恶心的称呼? “都是我的错,卿卿……我的错……”他好像哭了。 “不要叫我卿卿。”她用力说了这句话,又陷入了昏迷。 ———————— 又是类似的声音,却又不完全相同。似乎还有玉佩玲玲的声音。 她猜是林羽,他总是戴着那块母亲留下的玉佩,她也有一块,不常带。 “竹儿,我是不是不该答应你?”林羽的声音听上去很平稳,可她似乎能看见林羽苦笑的样子和眼中闪闪的泪光。 哥哥总是这样,遇见她的事情就失了分寸,他活泼开朗的表皮下,不可否认的是赤心,但也有眼中深不见底的寒潭。 “竹儿,你再不醒,哥哥就要生气了?”良久,林雪竹感觉自己的手上一个有些硬的东西,然后是微热的液体。 “都是我的错。”她好想抱一抱林羽,可是她怎么努力,也纹丝未动。 ———————— 傅礼进来的时候,她并没有察觉,直到有人抚了抚她的鬓角。衣香鬓影,影不离灯。 傅礼总喜欢这样安慰她:“竹儿。” “是不是很痛?” 傅礼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直看着她,她感觉得到他的目光。 “都是我的错。” ———————— 暮行的到来没有一点声音,暮行的离开,也没有一点声音,但她知道他在。 他一向是不善言辞的那一个。 ———————— “多谢殿下救我,小女不胜感激。” 傅珩看她冷漠的表情,突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缄默很久。 傅珩想着开口,忽然顿住,又很快开口。 “那箭我控制了力道,多谢你解围,下次我会放过你,但……”傅珩表情冷漠,与之前的心疼犹豫判若两人。 “事不过三。” 还未等林雪竹说话,一个人先撩开帐帘走进来。 傅礼先坐在床边沿问:“竹儿,你怎么样?” “还好。” 傅礼似乎才看见傅珩:“四弟?你怎么在这儿?你认识雪竹姑娘吗?”傅礼笑得眯起狐狸眼。 “嗯。”傅珩咬着后槽牙,几乎是从腹部发出的声音。 一样的冷漠,每一次都一样。 傅珩和傅礼为什么关系不好呢?原因似乎还是挺复杂的。 生母不同。傅礼的生母是小宫女,又早亡。身份上不得台面。傅珩的母亲是先先皇后,名门贵族,不过早亡。继后更加厉害,没人再记得先先皇后。 本是同根生,可都看不上对方,甚至针锋相对。曾经她也疑问为何两人不抱团取暖?总比一个人冷着好。 后来她才知道,其实大家都错了。 “四弟,你还有事吗?” 傅珩没有理他,而是对着林雪竹说:“记住我的话。” 傅礼盯着他皱眉,又有一些探究。 傅珩在原地站了很久,又说:“好好休息。”和一声迟来又有些突兀,又有些含糊的:“对不起。” 林雪竹没有大度的说:“无碍,没事。”而只是盯着他离去的背影。他每踏一步都像刚踏上陆地的鲛人,每一步都痛苦,好像一直在说:“对不起。” 傅珩是个不会道歉的人。 也许是因为从小被人冷落惯了,不会交际,也不懂讨好。 谁知道他为了拉拢朝臣支持他,费了多大的力气,做了多少不擅长的事情。 她知道。 也许没人懂他为什么是弑父弑兄还要篡位,还要皇权,可她也知道。 ———————— 小傅珩又被禁足了。 新来伺候的宫女是个贪玩的,听说每个月都会溜出宫好几回。 小傅珩就扯着她的袖子,也不作声。 “殿下怎么了?饿了吗?” “……我……想……出宫……”傅珩一字一顿,声音哑哑的,还有些磕绊。 宫女看他十二岁人瘦的像七八岁的小孩,一咬牙答应了。 可傅珩没有去看花灯,没有去游船,而是盯着一个乞丐看了半晌。 宫女拉着他的手,问他:“怎么了殿下?小心别被这些人骗去了!” 再不得宠也是贵人,要是四皇子丢了,她的脑袋绝对别想要了。 小小的傅珩没有说,也没有问。 为什么离皇宫这么近的地方也会有乞丐?为什么有那么多,充满惨叫声的黑暗的幽深的巷子?为什么人们似乎幸福,可都在用力拉扯不合身的衣服? 后来他继续读书,也在一边打听着自己小时候深埋在心底的疑问。 原来是,世无明君。 他更加刻苦,直到自己坐上那个位置,他确实是个好君王,可再也不是那个有些孤僻,冷淡,却惹人怜爱的瑾王,也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夫君。 ———————— 林雪竹看自己的手,沉默无言。似乎还是…… 傅礼叹了口气说:“竹儿。” “嗯?”又下意识回了林雪竹,抬起头,傅礼正专注的盯着她。 “不要和傅珩……走的太近了。” “为什么?” “远离,对你和他都好。”傅礼说的很模糊,林雪竹却好像什么都懂了。 傅礼又叹了一口气,和平常的他有些不一样。 林雪竹失笑:“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叹气了?” “最近。有两个不听话的孩子逼的。”傅礼笑着离开了。 林雪竹问自己: 还爱不爱傅珩? 不,她很肯定。 以后会吗? 没有答案。 她又不肯定了。 可让她舍弃她的半生是何其艰难?不亚于比干剜心,菩提割肉。 这条路还很长,而她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走下去。 未来仍向她走来,她也没有藏身之地,只能昂着头,挺着胸去迎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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