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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来煮人寿(1 / 1)

好不容易找到陈澄这层关系,好不容易救回来的璞玉。怎么忍心让他又被埋葬?林雪竹回到何府门前,和林羽一同上了马车。 而这也让她警觉起来,傅珩的动作比起前世,尤其快。从林衡的只言片语中,她已然大概窥见得傅珩已经到了哪一步了,但凭借父亲哥哥这个性子,要他们“背君”简直难如登天。 最重要的是她没有把握,傅珩会不会抄她全家,对她下手。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正忧愁……马车却突然停下。 “怎么了?”林羽问。外面似乎异常安静。 “啊?哦……无事……少爷,我们绕路走吧。”马夫唯唯诺诺的声音终于传来。 “为何?” “这……”马夫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林羽向来是个心急的,掀开车帘一看,满街商贩,皆凶恶的盯着这辆金顶马车,似是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林羽惊了,问:“这是怎么回事?” “少爷还是先回府吧。”马夫垂首说。 “可是……”林羽刚要起身。 “哥哥。”林雪竹清冷一声,似乎是林雪竹让他回过神了,他车上还有个妹妹。 “走吧。”林羽又坐了回来,说,声如蚊呐。 还好这些商贩只是盯着没有动作,也许是见身份真的不凡,刚进林府林羽便问马夫:“怎么会这样?” 马夫依旧垂首不语。 林雪竹将他拉进房去:“哥哥你不明白吗?” 林羽没回答她,她接着说:“朝廷查的私盐案,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林羽抓了抓佩剑——清秋。 “意味着……什么?”林羽艰难的问。 “哥哥,你知道如今盐价几何,百姓人均收入几何,而朝廷里的盐税又是几何?”林雪竹叹了口气,摘下了箬笠,露出了一张冷静如斯的小脸。林羽沉默不言。 “哥哥常年在边关,只见得流离失所饥饿困苦的流民,可在这京城之中看似没有流民,可谁又不是流民呢?” “这么说吧,一百余人中只有五人才吃得起官盐,甚至不到这个数目。” 林羽似乎预料到了,但仍旧很吃惊。 “那剩下的人只能吃私盐,甚至连私盐都吃不上。”没有盐,人就会死,那些吃不起的只能等死。 林雪竹当然明白这百姓中的疾苦,从前和傅珩过些破破烂烂的日子,傅珩也给她讲,带她去看,甚至带着她去帮助那些人。 那是她第一次从人身上看见了两个字——悲悯。 如今明白,他真的会是个好君主。 而现在她不是王妃,也不是皇后,只是一个大臣的女儿,待字闺中。她不是没想过兼济天下,可天下需要的不是她这样只能为百姓施粥送饭的人,而是需要一位明主。她只能独善其身,偶有闲钱和一些小家当,都要蓉芝帮她施舍出去了。 林羽怔怔的说:“所以那些人才那么痛恨我们这些在马车上的人。” 林雪竹没有否认。同云深处望三关,断肠山又山。 “竹儿,哥哥真是连你也不如。”林羽苦笑,林雪竹看得出来他在刻意躲避着什么,躲避着这场闹剧的原因,躲避着那个人。 “哥哥你已经尽力了,我也不过从小在京城长大,知道的多些罢了。”林羽用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看着林雪竹。林雪竹回之一笑又想: 今日之后,林羽想必也有所成长,我只求: 合家平安,失而复得勿在失。 次日 朝堂之上 “陛下。储君之事,当尽快提上日程!一日无储,朝廷一日不安啊!”何故喊着。 “放肆!咳……咳……”傅瑛怒的满面通红,连咳不止。 满朝文武,一齐而跪:“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这是朕的江山,而非你何故的!”无一人敢言,傅瑛又开口:“好!好!好的很,一个个都逼我立储,那你们说说朕立谁才合你们的意!”傅瑛突然笑起来。 “立储当立长,臣恳请陛下立齐王殿下为储君。”一位三品官员说道。 “就傅礼那个不问世事的东西,和傅思一样没用。”傅瑛笑的更大声,令人毛骨悚然。 “臣以为三皇子傅以为储君佳选。”右相开了口。 “臣以为……” “够了!”傅瑛闭目而怒喊:“朕还没老到,让那些个废物和你们这些贼子来蚕食朕的江山,退朝!” “报!”突然一名侍卫带着一封书信而来,是三白羽。 “三白羽!?民情急报!”满朝哗然。 “李准……读。”傅瑛气去,人也似乎少了一魄。 “永安洪涝,已死三万人。”李准细长的眼睛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三万人在他眼里也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什么?”傅瑛震惊。 三万人!宁国一共也就四十万余人! 他猛地咳出一口血:“永安怎么会?” “陛下保重龙体。”李准扶着傅瑛坐下。 “退……退朝。这事就由瑾王去办,他不是治过大涝吗?朕……乏了。” 瑾王从前去边关,与工部给事中,共治洪涝,颇有成效,举国称赞。而谁又知道,他去边关也不过是皇帝嫌他碍眼罢了。 一众大臣还未有机会,再说什么便退了朝。傅珩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领了这个苦差,永安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可是大涝竟然已近了尾声才通报上来死亡百姓数目。之前大家都以为是一场普通的洪涝,也不是没播过灾款。银子一笔笔出去如流水,最后还是死了三万余人。 “圣上好容易亲自上朝……却……怕是之后又是那阉人把持了。”林衡有些愤懑却无可奈何,这也是前世未发生的事。 “爹爹,你们就没想过以四皇子为储吗?” 林衡向来是快人快语,又是在家中,更加无拘束:“四皇子……唉,也是个可怜孩子,从小被圈囚宫中,十岁才被允出殿门,圣上说是天煞孤星命格,对大宁有损,而且听说为人生性凉薄,冷漠。就算是圣上面前也说不出一句好话,算是讳忌人物。”林衡说着。 灾情已然接近尾声,傅珩去只能是抚慰百姓。 傅珩,真是个矛盾的人,林雪竹想。 书中说他冷,冷心冷性,是冷君子。一身白衣将人拒之千里之外。而和他相处只觉得他骨子里透着悲悯,却只对百姓。对自己的亲兄弟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虽然她从未亲眼见他杀兄弟,只记得书中对他谋反的描写是: 他用小儿利的匕首,将傅以的头一点一点割下来,而将傅以的手筋挑断,切了肚皮上的肉,剁碎了喂给信佛的傅思。 第一世的此时,她在家中被傅礼献礼,第二世是傅珩将她迷昏再醒来,她已经是新皇后。 她不明白一个对路边百姓如此悲悯的人,为何会虐杀兄弟。而傅瑛从小苛待他,却只被他下了慢性毒,病故。死之前甚至都不甚痛苦。 也许真的像是别人传闻,富里被关久了,得了疯病。 一个人却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还是说他只是一个由作者用几个事件拼凑而成的尸块,而非真正的人。林雪竹思及此,猛地摇了摇头。 二十多年,她还是相信,他是有原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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