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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登基(1 / 1)

洪亮的钟鼓鸣声打破了皇城的安宁,傅珩由翻涌的思绪中脱困,殿外有细碎的脚步声,阿刃出声到:“殿下,时辰到了。”傅珩神色毫无起伏,推开了殿门。 晨光熹微,傅珩依旧,不染纤尘。此时三声钟声响起,礼部官员结束了,在太庙,天坛,先农坛的祭祀,接下来是庄重盛大的登极仪式。 丝竹管弦声不绝于耳,皇宫中不似原来的沉闷肃穆的气氛,反而装潢的喜庆,一派欢乐,愉快,轻松的景象。傅珩的神色掩入帷幕中,如果此时有人掀开看,就会发现他的脸上空空如也,只有那双眼睛,坚定,唯有坚定不改。 雅月声也镇不住大臣们的躁动的心,每个人都各怀心思。随着傅珩按照礼制下轿,缓缓登上城楼。 他一身明黄色的礼服,重工刺绣的九条五爪金龙显得尊贵而威仪,他步伐稳健,每步都沉着,每步在抛弃,每步在向前。众人的注目没有给他一丝压力,仿佛天生的帝王,沉稳的气质,完全看不出他仅仅只是一位刚及冠的少年。傅珩从城楼向下扫视。人如蝼蚁,如寄于天地的蜉蝣,如沧海中的一粟。从前十几载青灯,十几载荣辱,都随着风骚,离韵。顷刻间,天地既变。 祷告祭天,傅珩没有读礼部代写的诏书,而是亲自念了自己写的诏书。 “朕乃先皇帝幼子,贤淑皇后所生,生而为九五至尊之脉,贵正统也。出震继离,宜天从民。上乃为奸人所蔽,诛子无事,与我无异。予且为人臣,自当用事,遂诛准。当吾为人臣,亟复楚地,如琼县,安县,诸如此类。亦覆悬狱,数远诣边而抚流民,治灾平患,亦盖以文武是也。” 城楼之下,无数官员为傅珩的沉着所惊,璞玉出深山。不少人暗自忖度着自己从前是否有得罪过这位名声不显的瑾王殿下,同时也安了心,如果说之前的臣服,有威胁的成分,在甚至阳奉阴违的成分。如今的臣服却都兼了忠心。 “今者山陵讫,清景亦罢,民望之所交,又由生民无主,以至于臣成为帝王,故臣立,理之至也。今日五月初八,一善日也,故设坛以告上帝皇衹,其号曰大景,建元嘉庆。” “此一诏于皇天后土也。” “二诏于民:先皇素不豫,三日骤崩,归于五行。臣奉皇天之眷命,列圣之供休,奉先皇之遗命,属以伦序,入奉宗桃,内外之文武群臣,及者老君民。合辞劝进,至于再三,辞拒弗获,谨于今时衹告天帝,即皇帝位,朕既即位,将以众昭昭,历精为治,更造新律,破除朽弊法,建新开之政,任贤使能,不困世家间,起寒门,择人才不觉世家间,置民于心,与百姓共甘苦。实切兢业之怀,亦持群臣之助者也,伏愿仿祖,共图新治。其以今年为嘉庆元年,大赦天下,与民更始,所有合行事宜,条列于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请起!” 傅珩的声音不薄不厚,犹如上天神子的呼告:我是你们的主! 今日的傅珩再也不是十年前在小破宫殿里吃冷饭,残羹,不能反抗的可怜小孩,也不是为了多养一个兵,多买一把剑而饿出胃疾的苦命王爷。 城楼之下的人只能看见逆光的傅珩那一身黄袍。 城楼之上的傅珩只能看见阴影处的人的发顶。 这高处,和光同尘。 真的尊荣吗?真的自由吗? 人终其一生,也难寻到真正的自由。只不过处于一个又一个的连环的 牢笼之中。 大典结束 林衡,林羽在马车上无言。 “爹,你后悔吗?” “爹早也想过了,就算瑾王登不上皇位,爹也不后悔。” “我也是。” “以后的路还长着。大景这些年衰落的如此快,这位新皇要修补也不是一件易事。” 到家之后林羽去找林雪竹,才发现自家妹妹正坐在秋千上也不晃荡,只是靠着发着呆。 “在想什么呢?” “哥你回来了?” “今日大典,好生热闹,陛下亲自念诏书。” “是吗?”林雪竹自己已经偷偷想了一日了。 ———————— 前世登基之时,她是瑾王妃,跟着连轴转,那个场面,是个人都不会忘记的。 傅珩下轿,而后转身向他伸出手,她戴着从未戴过的无比重的头盔,身上的满绣凤袍也沉甸甸的,可一搭上他的手,越来越轻,越来越轻,似乎飘起来了。 她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出了汗,傅珩却将它握得更紧,她看了一眼傅珩,她也在看她,朝她笑,其实傅珩很少笑。后来林雪竹对他说:“那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笑。” 每步都轻柔,每步都迎接,每步在向前,那些人的目光逐渐熄灭在傅珩的手里,让她以为是无人之境,是成亲那日,是初见那日。 当时她就想:这么冷的人,真会有暖的时候吗? 当立于城楼之上,俯瞰这个世间,才有权利握在手中,天下由我决定的实感,念完诏书之后,他摩挲着她的手背,她看他,他悄声说:“阿竹,朕紧张。” “我在呢。” 左侧的林雪竹旨在反握他的手。 右侧的傅珩旨在偷偷弯起嘴角。 他的眼神中不仅有沉着,冷静,也多了一些东西——是温柔,而林雪竹大梦得偿,不仅是甘心,不仅是畅快,而更多更多的是在这高处,我身侧有人,而那人爱我,只觉得幸甚至哉,霞光万道。 ———————— “又在发呆了?” 林雪竹回过神,却说不出话来。 “要我推你吗?” 林雪竹还是不作声,林羽走到她身后,开始轻推她的秋千。 “哥哥,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住的那个宅子也有个秋千,我们总在一起玩。”林雪竹轻弯嘴角:“有一次,还把我的一只钗子摔断了,结果你变戏法似的,又变出来一只,更好看的。” “我记得。营中的日子枯燥,这些往事早已被我嚼烂了。” “我们都记得。” 林雪竹苦笑,哭不出来:其实只有我一个人记得。 傅珩此时回到寝殿脱下了礼服,那身本来是为皇后准备的满绣凤袍在托盘中安放,等待着。他别开眼不去看,可余光躲不开。那日之后他们的关系再不对,他连与她闲聊也做不到了,总后悔,那日没说什么,可又庆幸那天只是抱了她一下。 够了,够逾矩了。 他吞咽下口中的腥甜,如今大景百废待兴,也许忙起来也就不会多想了,可总有些人不安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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