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宗之所在,地形逶迤,山峦起伏,景色甚是好看。 燕阳等前往幽明山,经由玉露山外围,其间散布着玉露宗的不少战队。一些距昨晚和今晨交战之地较近的战队许是听到了倪师兄等诸多战队被灭的风声,只是远远地观望,没敢与追风战队交手。 而那些没有听到风声的战队,看到这么多人大摇大摆地从自己的地面上通过,起了雁过拔毛的心思,不知死活地主动靠上来惹事,结果差不多都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了,只有少数几个见机快的拼命逃跑,算是躲过一劫。 燕阳见状,对邝星海、雷恶地说道:“这玉露宗弟子自称强者,看来就是无端自大,在真正的强者面前简直不堪一击,乌合之众的形态显露无遗!” 邝星海回应道:“燕宗主所言不差,这些镇日趴在女人肚皮上过活的家伙确实没多少真本事,即使有些战力,由于贪恋温柔乡,也没什么战心。不过,那玉露宗宗主伊匐倒是不可小觑,虽然是个好色之徒,但是武功修炼并未耽误,据说一般的圣元三层境武者非其对手。倘若我等跟他遭遇了,还是需要小心应对。” 燕阳笑道:“邝领主过于小心了吧?俗语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这镇日沉浸在酒色之中的人,弟子已然不怎么样,宗主又能好到哪里去?临战之际,邝领主切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邝星海本来还想说点什么,见燕阳如此固执,只好说道:“燕宗主恁般自信,邝某佩服。料那伊匐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如此说说笑笑,众人已然堪堪走离玉露山地面,要在前头山口之处打尖。 不料,刚刚下得马来,便听哐啷啷一阵铜锣响。 紧接着,从山口后面转出一路人马,领头的挑着一面旗帜,上写强者威猛、谁与争锋八个大字。 牛大壮看着这个阵势,忍不住笑起来,对出力犍等说道:“这玉露宗别的本事没有,惯会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但口称强者,连自家旗帜上也写着强者二字,好像要拼死推销强者品牌似的。” 其他武者也纷纷嬉笑起来,指着那面绿色旗帜尽情嘲讽。 但见那路玉露宗人马出了山口之后朝左右两边分开,呈八字形站立,人人面色肃穆。约摸出来三四十人之后,接着涌出一干骑马的人,领头的是个微胖老者,留两撇山羊胡子,气象端严。 邝星海附耳对燕阳说道:“这个胖家伙应该就是玉露宗宗主伊匐。” 燕阳闻言,仔细打量伊匐及其身后的十余个骑手一番,不由暗自点头:伊匐这个老东西,武功不见得怎样,谱倒是摆得像模像样。 伊匐来到距离燕阳等人十丈开外,勒马驻足,先是打量一番,随即开口说道:“你等不经主人允许,擅闯玉露宗,胆子实在不小啊!” 邝星海不屑道:“伊匐老贼,你个卖身投靠的走狗,端起人架子干什么?这玉露宗败坏风俗,成了淫欲场,还不都是你这个老贼胆大妄为所致?要说胆大,终究是你这个老贼胆大呀!” 伊匐不怒反笑,轻轻颔首:“原来世人是这么看我的,倒也有些意思!不过,本座特立独行之举,对我玉露宗却是大有益处,岂是尔等凡夫俗子所能理解?不理解倒也罢了,你这一口一个老贼地叫着,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本座雷霆一怒,可不是你能承受的,还是收敛些吧。” 燕阳从旁观察,不由暗自佩服伊匐涵养深厚。换作他人,被邝星海这般言语挑衅,注定怒气勃发,可是伊匐居然丝毫没有生气,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燕阳自忖自己都很难做到。 反倒是邝星海,被伊匐连敲带打的一番话激怒了:“风大闪了舌头?呸!你个老贼,还是小心动作大闪了腰吧。成天趴在女人肚皮上过活,丢人都丢到汪洋大海了!” 伊匐呵呵笑道:“说你是凡夫俗子,你还不信,这么固执可不好!能够趴在女人肚子上过活,那也需要本事,你行么?” 眼见邝星海语塞,伊匐笑道:“这下没话说了吧?要知道,笑话别人是需要有资本的,不然的话就可能打到自己的脸。”说道这里,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似的,“对了,忘记问了,你们到底是谁,从哪里来?” 雷恶地接口道:“你自己还没作自我介绍呢,没礼貌!” 伊匐一拍自己的脑袋:“啊,都怪我,你提醒得对,作为主人怎么能忘了介绍自己呢!我叫伊匐,乃是玉露宗的宗主,阖宗的阳光雨露都是我撒布的。嗯,我介绍完了,现在轮到你们了,你们可别想编个假名字糊弄我,要知道我是有法力的。” 燕阳看到伊匐此番表现,心想这个家伙倒是个有趣的人,若有这么一个活宝陪在身边,注定不会无聊寂寞。嗯,如果有可能,还是应该把这个家伙收了,让他跟雷恶地一起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雷恶地也差点被伊匐逗笑了,忍了好几次才忍住,说道:“拜托,你那些法力还是尽量施加在女人身上吧,老夫不想领教。你听好了,我乃皇家宗门神泉山前无上长老雷恶地,如今投靠云霄宗燕宗主门下,前往幽明山公干,途经玉露山,你没什么意见吧?” 伊匐眨巴眨巴眼,一拍巴掌,说道:“原来尊驾就是神泉山雷长老,久仰久仰。雷长老武功盖世、名满天下,乃是伊某学习的榜样,如今既然有幸相会,雷长老不妨在我玉露宗多盘桓几天,也好让伊某尽尽地主之谊!啊,这个什么云霄宗宗主是什么东西,没听说过。” 一边说,一边故意做出迷茫的样子。 雷恶地怒斥道:“胡说!老夫什么时候武功盖世、名满天下了?燕宗主才是武林领袖,武功盖世、名满天下已久,值得所有武林人士景仰!老夫不过是燕宗主的马前卒,跟燕宗主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这番言辞一出口,出力犍等人听得如坠五里雾中,都快分辨不出真假了。作为神泉山曾经的无上长老,雷恶地的身份、修为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怎么突然之间自己把自己的身份贬到了尘土里?那燕宗主武功再高,还能高过皇极九层境不成?说这样一个年轻宗主武功盖世、名满天下已久,怎么听都像是讽刺,可是看他说话时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又全然没有丁点讽刺的意味,这雷长老到底闹的是哪一出? 伊匐也是听得五迷三道的。要说雷恶地武功盖世、名满天下,这个肯定没有多少人否认,可是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宗主武功、名望究竟如何,至少自己是没听说过。在伊匐看来,雷恶地这么说,不过是讨人喜欢的场面话而已。可是,以雷恶地在武林中的身份,如此推崇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其中缘由着实令人费解。 作为一个老江湖,伊匐应付场面的本事自然不在话下,当即转向燕阳,拱手笑道:“适才有所冒犯,燕宗主鉴谅吧!” 燕阳正色说道:“谈不上冒犯,出于本心嘛!适才老雷说了,本座前往幽明山,不得不途经此地,你没什么意见吧?” 伊匐见燕阳说话不客气,旋即收敛起笑容:“有意见没意见的,你们不都来了吗?我要说没有意见,那就是任人欺负。弟子们要是听说我被欺负了以后连个屁都不敢放,那是会笑话我的,所以——” “所以,你有意见?”邝星海插话道。 “嗯,可以这么说吧!”伊匐扭头盯住邝星海,“还未请教阁下大名——” “狂风领,邝星海!” “哦,原来是邝领主驾到,有失远迎!做了多年的邻居,今朝方才见面,果然是见面不如闻名呀,哈哈!”伊匐言语颇为不逊。 “哼,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么考虑!”邝星海毫不想让。 伊匐板起脸说道:“邝领主,你我比邻而居,本应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可是你今朝无端侵入本宗,怎么也得给个说法吧?切莫以为我玉露宗人少好欺哟!” 邝星海道:“那你想要什么说法呢?” 伊匐说道:“很简单,跟本座打一架,是生是死各凭手上真章。若是本座无端殒命,那是学艺不精、功夫不到,怨不得别人。若是本座侥幸取了你的性命,邝领主九泉之下可不要阴魂不散、缠住本座不放哟。” 这伊匐一上来就打算跟邝星海生死相博,并且信心满满,摆出一副强者的架势,让燕阳不由想起玉露宗弟子先前那狂妄自大的神态,以为伊匐也是言语胜过实质,内心不由对他的夸张做派有些不屑。 面对伊匐咄咄逼人的架势,邝星海自然不会退让,揎拳掳袖地说道:“打就打,不打老子干什么来了!” 伊匐嘻嘻一笑:“好,英雄气概十足,不过要小心阴沟里翻船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