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轮的屠杀再次开始了。
从天而降的泥盆纪地面机甲无情的收割着神罚幸存者的生命。
这就是低级文明遇到泥盆纪的最大悲哀之处,不是文明等级压制,而是泥盆纪只为杀戮而来。
在二级文明的单兵作战机甲面前,元素使用者、强壮的战士、体积巨大的石化幽兽,全部化为了飞灰。
这些和老虎外形有着几分相似的机甲,可以用最短的时间内侦测到生命波动,无论是藏在尸体下面,还是弥留之际,终会被一道射线击中从而变成没有丝毫意义的黑色粒子。
机甲被植入的命令很简单,只有一条,带回炎熵。
而杀戮,则是它们本身被创造出来时就被设定好的了,除了泥盆纪的生物标识外,任何物种都要死亡。
楚辞没有看向那些机甲,而是转头望着躺在旁边气息微弱的巫灵女皇。
他希望自己死之前,能看到巫灵女皇咽气。
他没有任何力气在举起拳头了,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如果有的话,他一定会亲手干掉巫灵女皇,不让她在这个宇宙中多待一秒。
短短的两个小时内,楚辞失去了自己在双子伴生星努力博来的一切,那些所有在乎的人,全部消逝在了风中。
楚辞不怪炎熵,因为即便炎熵不激活炽血战甲,大家一样会死在巫灵女皇的手中,死的无比痛苦。
他宁愿死在泥盆纪的手中也不愿意死在巫灵女皇的手里。
相反,他感谢炎熵。
因为他知道,炎熵会活着,会被带回到泥盆纪,哪怕只是一具尸体,泥盆纪也有办法将其复活,让他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炎熵。。。用永恒的痛苦,换取了一次复仇!
越来越多的机甲围了过来,它们侦测到了炎熵的生命信号。
楚辞吃力的坐了起来,望着如同婴儿一般蜷缩的炎熵,内疚和不甘充斥着整个内心。
一具刻绘着火焰符文的金属棺材从天而降,插在了炎熵的身旁。
金属棺材打开了,一架机甲抓起了炎熵,将其放在了金属棺材里。
楚辞张着嘴,却不知道要喊些什么。
等我,我会去救你?
他什么都喊不出来,也什么都做不到。
眼看着金属棺材就要合上,一道射线从天而降,机甲化为了粉末。
射线一道接着一道,无比精准的射在了这些机甲的身上。
空间再次出现了扭曲,又是一台台人形机甲从扭曲的空间裂缝中走了出来。
不过不是泥盆纪的机甲,而是长着楚辞或者秦乐乐容貌的小型机甲。
楚辞大脑一片空白,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这些机甲,正是异星小不点所驾驶的人形机甲!
可以吸收能量的人形机甲足有数百台,出现后,开始攻击泥盆纪的机甲。
地面展开了战斗,天空中也传来了巨响,一艘奇形怪状的星舰速度极快,带出了一片片残影,不断攻击着泥盆纪的星舰。
能量映红了整片天空,又是一具具金属棺材砸到了地面上。
只不过这些金属棺材没有任何标志,打开后,一个个穿着全封闭战甲的战士们跑了出来,手中全是单兵式能量武器。
望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楚辞大脑陷入了一片空白,他怕这一切都是梦境。
直到一个倩丽的身影跑了过来,楚辞这才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嚎啕大哭。
秦乐乐走出战甲,跪倒在地,将楚辞死死的搂在怀里,心里疼的如同针扎一般。
她不知道楚辞经历了什么,但是她能够看出来,楚辞,一定是失去了无比重要的东西。
熊初墨也跑出了战甲,跌跌撞撞的跑到了炎熵的面前,从腰部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瓶子,手忙脚乱的打开,将里面的液体灌进炎熵的嘴里。
“楚辞。。。楚辞在哪里。”恢复了几丝神智的炎熵声音极为沙哑:“楚辞在哪里。”
熊初墨将迷彩战斗服披在了炎熵的身上,眼泪一串一串往下掉:“没事,楚科长没事,他没事,我们来了。”
炎熵如同树皮一般的嘴唇挤出了一丝笑容:“熊初墨。。。”
“是我,是我,我是熊初墨!”熊初墨不断擦拭着炎熵身上的鲜血:“是我,我们来了。”
“乡。。。”
“乡什么?”熊初墨连忙将脑袋凑了过去,仔细聆听:“你说,乡什么。”
“乡村爱情十二季。。。更了么。”
熊初墨破涕为笑,环绕着炎熵的脖子,不断的点着头。
楚辞将脑袋埋在了秦乐乐的胸前,不断哽咽着。
他不是因为活下来而哭,而是因为失去的东西而哭。
战火依旧在蔓延,蹦蹦头率领了二十五台机甲赶了过来,如同最忠心的护卫,组成了两个护卫圈,将两对男女保护在中间。
楚辞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声越来越小,他甚至不敢抬头看奥尔丁顿支离破碎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