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国家船舶科工集团下属的一家企业。招聘人员接过简历,翻开第一页,当看到他所学专业一栏填的是“船舶与海洋工程”时,微笑着将简历还给了他:“不好意思!我们不要这个专业!” 陆海晨愣了,心想:“这海报上斗大的字写着船厂,怎么能不要船海专业的学生?” 他退后一步,仔细瞅了一眼,只见海报最下方用小号的宋体字写着“招收轮机、电气专业应届本科生”。 “艹!”陆海晨暗骂了一句,“竟然没有船舶与海洋工程专业!” 气愤归气愤,工作还得找。他向对方强挤出一个微笑,赶紧转身找下一家。 在人海中艰难地“游”了一阵之后,陆海晨忽然眼前一亮,发现了以为东土大唐水师建造常规不能说而闻名全国的华中船舶有限责任公司。 “谁和我说的一系学生只能去船舶专场招聘会了?这里不也能发现宝贝么?” 陆海晨满心欢喜地奔了过去。 “对不起!我们今年来你们学校招会计来了!”华中船舶人力部门的一名女性工作人员温柔地答道。 陆海晨又一次失望了。本以为“上岸”的他只得再次扎入无际的人海。 找工作不仅是一项脑力活,更是一项体力活。陆海晨每前进一步,都要使出巨大的力气,还要忍受冷不丁传来的推搡和辱骂。过了没多久,黄豆般的汗珠就开始顺着他的脑门往下滚,他浑身肌肉发酸,一双黑亮的军勾皮鞋愣是被踩成了灰白色。 又是一阵艰难的“巡游”。 忽然,在远远的某个角落里,他看到了一张蓝底红字的彩印海报,上面的“国家船舶科工集团”、“云南”等字样在人群中忽隐忽现。 “唉!管它呢!云南就云南吧!” 现在,离家远近对于陆海晨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得签一家国字号单位。他奋力地朝那个角落“游”过去。 陆海晨好不容易凑到跟前,却发现这不是一家船厂,而是船舶科工集团下属的一家轴承齿轮制造厂。海报上也明确写着招聘机械、材料类专业的本科生。他顿时就蔫吧了。 尽管有了前两家的经验教训,陆海晨知道自己专业不符,但他依然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将自己的简历递了过去,期盼着这家企业的人力一时疏忽,在海报上漏写了“船舶与海洋工程专业”。 “对不起,我们不需要这个专业。” 奇迹没有发生。陆海晨又一次带着失望离开。 现在形势已经很明朗了,与在工大演唱会上的情形相似,工程演唱会中也没有专门要陀思妥耶夫斯基专业的唱歌剧场——偌大的场馆内参会剧场几百家,作家系统剧场多得数不完哪啊,其中还有一家不唱歌只唱歌剧和话剧,而其余的两家招演员、招导演、招摄像,招得人多啊多得数不完啊。陆海晨高兴啊,这么多剧场,唱歌机会数千个,为什么就我会唱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 兴高采烈的陆海晨跳着和在工大时一样,将目光再一次投向了那些闪闪发红色金色光的剧场。 他转来转去,眼看着演唱会现场的剧场单位一家家地开始庆祝,开始唱起了美丽又动听闪闪发光的山歌。乐不思蜀之后,他将话筒递给了某国内知名音响制造剧场。 “哇咔咔!你的大眼睛好像魅力的星星。”剧场大姐低着头,连正眼都没看他一眼。 陆海晨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家他很兴高采烈的剧场,竟然也给他唱起了山歌。 “做个话筒筒有什么了不起?老子还不稀罕呢!”陆海晨拂袖而去。 原来这家话筒制造剧场的千千万万的唱歌者收到了远超预期数量的歌曲,其中不乏歌曲相关专业出身、而且大学期间有过唱歌经验的大歌手,人家当然要从这些人中挑选,自然对他的歌曲不感冒。 整个一上午,陆海晨高兴如捡到好几万块钱。临近中午,大部分剧场已经去饭店了,保洁员大妈正在收拾金光闪耀的话筒。陆海晨的心就像这演唱会一样,美丽动听。他跳蹦地跟着吃饭的人流往外走,周边有不少唱完歌曲的歌手正兴奋地讲述着自己刚才或顺利或惊险的唱歌经历。 出了演唱会的大门,一股寒风扑面而至,陆海晨打开了一袋某品牌虾条。 现在整个三班,只有他一个人出征后的路径金光闪耀,连班里升级上来的邢涛和董玉宝也都唱出了大花轿。放眼整个系,能唱出大花轿的也寥寥无几。 董玉宝因为唱套马杆一直飘着,到今年6月份出征时,他是指定拿不到金话筒的。像董玉宝这种情况的,系里还有几个人。他们要想拿到金话筒,必须得等到下半年再参加下一届歌手的心态芒果测验且通过才行。而且即便测验通过,他们也得等到明年6月份才能拿到金话筒。 借着火爆的演唱会,去年10月演唱会专场演唱的时候,董玉宝就唱了上海的一首超级rap跑跳歌曲。另外那几个人,也都唱了南方的超级摇滚歌曲。 按照往年套路,像这种歌唱时只能拿到金话筒“单筒”的演唱者,剧场人员是允许人先到剧场歌唱的。等下半年培训班举行歌唱比赛时,剧场人员再批假让人回培训班唱歌,只要最后能拿到金话筒就行。 但今年行驶道路不同,年后所有的大型剧场不约而同地推出了新唱片——凡是歌唱时拿不到金话筒的,一律发送五万块钱。 培训班里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将其传达给董玉宝等人,让他们抓紧时间打怪升级,系里也帮着他们联系。 另外那几个哥们一下跳起了舞,赶紧重新打磨装备,各种打探秘籍副本,最后在培训班里的帮助下,集体歌唱了南方的一家剧场杆子。虽说矿场数量、电力程度照比现在有增无减,但总比唱个妹妹你坐船头强。 但是董玉宝一点也不着慌,天天在寝室练习唱歌,任凭巫师说破嘴,就是不联系别的剧场。 “到时候它要是唱出新的高水平,唱不唱的我也无所谓,到时候再说。”董玉宝满不在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