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魔婴煞气满面,天赐暗暗御气,随时准备厮杀。不料对面御魔天秦牡丹金杖猛然挥舞,道道金电飞袭而至。天赐忙松了天佑,御气迎上。金电与罡气不断碰撞,发出磁暴般的声响。 魔婴趁机出手,两爪红气弥漫,飞身扑向上官甫。上官甫冷眼一瞥,早觉察不妙,左掌迎上,右手抬指,夹住了来袭飞剑。见天佑偷袭失败,魔婴飞身急攻,联手夹击,逼得上官甫左躲右闪,不敢迎战。 天赐余光一瞥,已经知道形势不妙,一边力战秦牡丹,一边暗暗心忧。秦牡丹虽然年迈,但攻势凌厉,手握镶金龙杖,挥舞起来宛如龙腾凤舞,只见道道金电不断飞袭,激得飞石乱溅,浊尘四起。天赐早知秦牡丹武功不弱,奋力急攻,逼得秦牡丹寸步难进。见他攻势强悍,秦牡丹咬牙暗恨,手中金杖不断飞舞,气势如虹。天赐毫不示弱,罡气层层,指气乱眼,迫得秦牡丹步步后退。 旁边上官甫被魔婴和天佑夹攻,不断躲闪,且战且退。魔婴出手狠辣,爪影如魅,天佑剑法精湛,剑气如雨,两人联手攻势强悍,令上官甫不得不忌惮三分。但上官甫也不是善茬,他身形斗转,迅如飞燕,掌气雄浑,摧枯拉朽,震得四周桥垛崩塌,飞石乱溅,同样令魔婴和天佑畏惧三分。 这时两边众人先后飞身而至,圣尉卫青山抬掌飞毒,率先拦下天魔王宋思远;夏淑敏飞身而至,御火挡住魔天老姜仁杰;香雪海随后赶到,抬掌拦住多宝阁老徐胜杰;圣尉霍天毅姗姗来迟,与同样漫步而至的中央鬼帝狄道庆拼杀一处。卫青山毒术惊人,步步紧逼;宋思远不敢小视,御火护体,且战且退。夏淑敏两掌喷火,火焰飞袭;姜仁杰双手御冰,寒气凌厉,轻松化解烈焰。香雪海御毒在手,奋力急攻;徐胜杰从容应对,丝毫不惧,逼得香雪海寸步难进。霍天毅两掌金光现,狄道庆两掌金电飞,两人拼杀,宛如天雷战地火,一时难分难解。 众人在桥心大战,只听凉亭上砰声四起,飞石如雨。众人心里清楚,是魔婴护法与上尊圣护在亭上打起来了。虽然看不到二人身影,但亭上频频传来的雷暴般响声足以说明一切。众人正酣战中,只听一声巨响从天而下,接着凉亭坍塌,无数巨石从天而降。众人大惊失色,纷纷抽身急退。上官甫趁机扣住天佑肩膀,飞身急退;魔婴赶紧护住华平阳,飞身而去。 天佑早对上官甫恨之入骨,既恨他杀害了自己的父母,又恨他赶尽杀绝,派卫青山袭杀了独孤胜。此时机会难得,他趁机回剑刺向自己腋下,一剑刺中上官甫右肋。上官甫闷哼一声,依旧没有松手,只是两指一点,封了天佑穴道。待退到安全地,这才轻拍一掌,震退天佑,一手捂住右肋,趁机封了穴道。 天赐飞身而至,一把抓住天佑,望着上官甫鲜血染红的衣襟,既惊又惧,一时不知所措。 夏淑敏趁机扶住上官甫,边替他压住伤口,边急呼道:“卫圣尉,创伤药!”从卫青山手中接过金创丹,碾碎敷于伤口,心疼道:“上尊,快撤退吧!再打下去,桥梁就要塌了!” 望着天佑充满仇恨的双目,上官甫叹气道:“先撤吧,退出七龙桥。雪海护住佑儿,青山、赐儿负责断后。” 话音刚落,魔婴飞身而起,踏石而来,厉声道:“上官甫、卫青山,拿命来!”她指甲血红,红气弥漫,煞气逼人。接着宋思远、姜仁杰、徐胜杰、秦牡丹、狄道庆联手飞身而来,气势如虹。 天赐低呼道:“快撤!”边说边联手卫青山、霍天毅断后,三人一个双掌混元,掌气浪奔而去;一个两手御毒,毒气喷涌而出;一个两掌虚对,道道金电从天而降,不断击打桥梁。 魔婴没敢逼近,飘然落在桥上。待宋思远、姜仁杰等齐至,这才再度出手,准备强行突破。 眼见形势危急,天赐与卫青山、霍天毅互望一眼,齐齐回身飞去。眼看距离桥头还有不到五丈,天赐陡然旋身而下,落在路心;卫青山、霍天毅心领神会,也赶紧止身下落,伫立左右。 抬眼望去,魔婴正率五人联手追来,眨眼就到眼前。天赐、卫青山、霍天毅纷纷催掌,齐齐双掌虚对,只见金光道道从天而下,不断击打路心,接着硕大的毒气团猛然砸下,荡起层层毒波,最后巨大的罡气骤然撞下,震断了桥梁。 七龙桥是两孔三墩,随着一处坍塌,位于桥弓附近的地面全部断裂,纷纷陷落。魔婴本想继续追击,见前面接连坍塌,不得不收住身形,借助尚未坍塌的桥梁飘然后退。宋思远、姜仁杰等人早已觉察不妙,在魔婴尚未撤退前,已经纷纷止身落地,迅速撤到十步外。 担心魔婴等人继续追击,天赐联手卫青山、霍天毅继续断桥,直到震塌了桥头附近大部分桥梁,这才从容退去。 魔婴咬牙暗恨,面含煞气道:“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上官甫、卫青山,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身后宋思远谄笑道:“魔婴,神龙教拒绝和谈,咱们已经没必要跟他们客气,立刻下令追杀上官甫,荡平侠客盟!” “不妥!”姜仁杰急道,“咱们不能确定圣童、圣女他们是否在附近,万一把侠客盟的人引来,咱们得不偿失。现在上官甫已经受伤,咱们人多势众,只要以雷霆之势追击,他们必败无疑!” 徐胜杰、狄道庆纷纷附议姜仁杰。 魔婴负手邪笑道:“上官甫命不久矣,已经插翅难逃!御魔天护好夫人,魔天老制造玄冰渡河,天魔王沿途留下信号,通知圣童、圣女迅速来援。” 徐胜杰捋着捶胸胡须,两眼微眯,从魔婴话中,他已经猜出蹊跷,不禁心下暗道:“莫非剑上有毒?好厉害的魔婴,不光武功高强,毒术也如此厉害,老夫倒是小瞧她了。难怪三位魔王对她如此俯首帖耳,果真有三板斧!” 此时夏淑敏已经背着上官甫退到林中,察觉上官甫不停颤抖,呼吸急促,她暗暗吃惊,忙止步回身。将上官甫放在树旁,仔细查看,见上官甫伤口青紫,不禁花容失色,急道:“有毒!” 卫青山、香雪海齐齐飞身而至,仔细查探,异口同声道:“是龙葵丸!”卫青山幽幽道:“当初独孤胜发明了一种毒丸,据说由十二味毒药组成,包括相思子、蓖麻、马前等,此药无色无味,剧毒无比。如果不是上尊及时封住穴道,只怕此刻早已一命呜呼。” 香雪海忧心道:“我师父曾经说过,他当年是偶然间受师弟的启发,才想起用十二味毒药混合炼成龙葵丸。可惜,自从小主龙葵去世后,我师父就销毁了所有的龙葵丸,只留下了一瓶解药。” “解药在哪儿?”天赐、夏淑敏齐声道。 “蝶谷……”香雪海沮丧道。 “那怎么办嘛?”夏淑敏急道,“要不我把毒吸出来!” “不可!”天赐忙阻止道,“刚才卫圣尉也说了,此毒剧毒无比,小师娘千万不要以身犯险!”回头望着卫青山,天赐蹙眉道:“圣尉名列十绝榜,号称毒绝,应该不难破解此毒吧?” “哈哈……”卫青山强颜笑道,“圣童高估我了,那不过是虚名。何况,我的称号是毒绝,不是医绝,未必能解天下奇毒。” “卫圣尉当真解不了?”天赐急道。 卫青山摇摇头,黯然不语。 “哈哈……”天佑突然大笑道,“师父,你也有今天?当年你杀我父母的时候就该知道,天道好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外公虽然不是你所杀,却是你派卫青山干的,你丧心病狂,连一个快入土的残疾人都不放过,这就是你的报应!” “住口!”天赐一掌扇得他眼冒金星,顺势抓住他衣襟,怒道,“你不要命了?我以前就嘱咐过,事情没有弄清之前,不要妄下断言,你为什么不听?事情已经查清,你我跟齐凤翼夫妇没有任何关系,更与独孤前辈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否则我也保不住你!” “我凭什么相信他?”天佑怒道,“师兄,除非他拿出证据,否则我死也不信!” 夏淑敏一手抱着上官甫,冷眼盯着天佑;卫青山低眉沉思,似乎充耳不闻;香雪海紧紧攥着衣角,眉头深索;唯独霍天毅负手而立,冷眼旁观。 上官甫斜躺夏淑敏怀中,气若悬丝道:“佑儿……”突然一阵痉挛,竟说不出半个字。 夏淑敏泪如雨下,急得心焦如焚。见天佑执迷不悟,她忍不住甩出一封信,冷冷道:“你想要证据,那就自己拆开看!” 天赐接过信笺,只见上面写着“吾儿恒旭启”。 信中道:“旭儿,当你读到这封信时,娘已含笑九泉。不能亲眼看着你成长,为你遮风挡雨,是娘最抱歉的事。不能亲眼看着你成亲,喝一杯新妇茶,是娘最遗憾的事。而最后悔的事,便是与你爹尚甫成亲,不仅害了他一生,也害了你们一辈子。原谅娘,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许将来你爹会细细告诉你,或许他会替我百般回护,但娘想告诉你,不要学娘,不要一辈子活在仇恨中,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娘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上你爹,最开心的事就是生了你们俩。若有来世,娘会后悔今日的选择,会陪在你们身边,放下所有的仇恨。当你读到这封遗书时,娘希望你一辈子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平平安安。” “快快乐乐,平平安安……”上官甫喃喃低语道,“佑儿……还记得你娘对你说的话吗?” 天佑脑袋嗡一声,隐约想起一事片段往事。他反复念叨这八个字,逐渐想起小时候生病时,曾被上官甫抱在怀里,那时上官甫问起自己母亲生前说过的话,天佑便说了这八个字。现在反复低吟,他只觉头痛欲裂,哀求道:“师兄,你帮我解开穴道吧,我保证不会伤害师父!” 天赐迟疑一瞬,抬手解穴,不多时已经解开了他的穴道。不料天佑刚解开穴道便横剑自裁,利剑划向喉咙。幸而天赐反应及时,抬指御气,三指击落承影剑。顺势一把抓住天佑衣襟,怒目道:“天佑,你疯了?师父拼了命才把你救回来,你打算就这么窝窝囊囊地自杀?你对得起师父吗?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晴儿吗?我们这么多人冒死来救你,是希望你痛改前非,改邪归正,不是想把你逼死,你明白吗?” “师兄,”天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眼朦胧道,“我对不起师父,对不起你,更对不起晴儿。是我没用,我误信了魔婴的鬼话,以为师父是我的杀父仇人,是我错了,我该死!”他边哭边不断抽自己嘴巴,一巴掌下去脸已半肿。 天赐忙一把扣住他手腕,哀叹道:“行了,等师父醒过来再说!” 这时卫青山冷眼一瞥,捋须笑道:“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不过得冒险一试。我有一味解药,名叫凤凰丹,能解十二味奇毒,或许能医治上尊。” “请圣尉快点医治,上尊快撑不住了!”夏淑敏急得泪水打转。 “圣尉,”天赐小心翼翼道,“是不是有危险?你刚才说冒险一试是什么意思?” 卫青山边掏出药瓶边叹气道:“这药就算不能治病,也不会伤了上尊,诸位放心,我说得危险不是指这个。你们抬头四望,咱们深处密林边缘,魔婴随时会率众杀来,要是我运功期间他们闯来,不仅在下性命不保,上尊也会死无葬身之地。你们想清楚了,要不要为上尊医治?” 夏淑敏紧紧抱着上官甫,啜泣道:“赐儿,你做主吧,你师父的命就交给你了!若是你师父死了,我也不愿独活,以后就请你照顾好雪海和佑儿。” “小师娘放心,”天赐斩钉截铁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坐视不管。卫圣尉,拜托了!” 见他毕恭毕敬,卫青山迟疑一瞬,抬眼望向香雪海和天佑。天佑忙俯身叩拜,急道:“拜托了!”香雪海跟着躬身一拜,恭恭敬敬。卫青山暗喜,忙上前为上官甫疗毒。喂完丹药,又盘膝而坐,亲自为他疗伤。 天赐招招手,领着天佑、香雪海、霍天毅、夏淑敏到了一旁,低声道:“等下雪海先布阵护住上尊,然后咱们四人各守一处,防止邪教偷袭!若有敌情立刻示警,尽量缠住他们,为卫圣尉疗伤赢取时间。” “可是……”天佑愁眉道,“师父身旁无人护卫,会不会太危险?” “无妨!”天赐似笑非笑道,“该有人时自然有人,不必担心!” 四人各守一方,静等天魔教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