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初开之际,在神、人、魔三界游离出一个即在三界之外,又屹立在三界之中的民族,这便是仙界。仙界按照各自的五行属性,分为掌管四季之春的羽国,位于东方;掌管四季之夏的焚城,位于南方;掌管四季之秋的镜城,位于西方;掌管四季之冬的雪国,位于北方;而掌管四季更替的布季使则位于四国中央正位的埚国。五国之间看似相互独立,实则在布季使的管控下,彼此相互协作,掌管人间四季更迭,同时也在神魔两界之间设立起一道永世不可打破的屏障,以供三界有条不紊的运作,保障各界永享太平。 仙界极北之地用冰块堆砌雕刻的王宫巍峨森严,这里常年大雪纷飞,寒冷彻骨,为了保证雪国臣民能生活在身体运转所需要的温度之中,雪国创立之初,各先祖们便在雪国的上空用强大术法笼罩了一张巨大的七彩苇帘,在七彩苇帘的看顾下雪国的臣民便可以免受外界浊气浊伤,在七彩苇帘下肆意走动,安稳生活。 而七彩苇帘的功效则需要历代雪国国主及长老众人以自身功法加持才可保七彩苇帘功效不减。雪国国主为了能更好的看顾自己的子民,看顾七彩苇帘,从被长老选为继位之君的那一刻开始便需要闭关修炼雪国秘术——雪魂,该秘术霸道非常只有王者之躯方可承受,习成则继位有望,失败则全身功法散尽,终身将再难研习,从而成为废人一枚。 晶莹剔透的六瓣雪洋洋洒洒的散落在雪国寒气透骨的土地上。这一天,雪国王宫内外张灯结彩,王宫内人头攒动,雪王雪傲天和三位王子焦急的守在雪后的寝宫门外。 随着寝宫内一声响亮的哭声震彻寰宇,寝宫内释放出一道道银色的光芒。光芒刺破门窗,穿过宫殿,越过冰桥向远处的冰原奔去。冰原内形容枯槁的枯树干藤,在光芒的照射下瞬间恢复了生机,枯瘪的枝桠瞬间如吸满生命之源,变得青秀饱满,冒出颗颗嫩芽。嫩芽渐渐长大,在万绿丛中生出朵朵千奇百艳,姿态万千,颜色靓丽的花,这还是千百年来,在这寸草不生的冰寒之地第一次有了生命的流动,有了除了白以外的颜色。得知这一消息,雪国臣民无不欢呼雀跃,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恭喜我王,王后顺利产下一位小公主。”产婆顾不上洗掉满手的血污,开心的跪倒在地,为门外焦急张望的主上报喜。 “一千年了,雪国终于迎来了他们的公主,可喜可贺,可喜可贺。”雪王难以按捺心中的欢喜,带着自己的三个儿子来到了雪后床边,满脸爱意的盯着床榻上冲着自己咯咯咯笑个不停的白皙胜雪的女儿,眼中热泪涌动。 雪后产女,天降异象。雪国各位长老纷纷走向神策台,拿出自己手中的权杖,以测神意。或许是因为受天生异象的影响,也或许是上天对初生之女垂怜,此次问神仪式上,四位长老并未收到任何神谕,这种情况自雪国成立至今还是头一遭,雪国各位长老们心里既有担忧,又有一丝庆幸,毕竟这是雪国一千年以来出生的第一位公主。公主,在雪国有一个神圣且圣洁的名字叫“水子——水之精魂”。 “大长老,天生异象,可如今却无任何神谕,这还是几千年来头一遭,老夫心里多有不安,你怎么看这件事情?”二长老一只手捋捋自己雪白的胡须,一边满脸忧虑的寻求身旁作为长老之首的意见。 “可不是嘛,这可如何是好,吉凶难料啊。”其他两位长老也纷纷附和二长老的意见。 “各位长老,如今雪王与雪后盼了一千年终于盼来的公主,无论是福是祸,二位主上也会护她周全。作为雪国的护国长老,我们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密切观察此女,切莫冲动行事,酿成恶果。” “是啊,大长老言之有理。” “各位长老,可还记得千年前的神谕?产女千年后,福祸皆相依。欲将祸事休,红妆归九霄。或许今日的神谕在千年前便已告知各位,彼女是否是此女,还有劳各位长老多多关注,以待后效。”大长老说完,双手胸前合十,谢过其他三位长老。 四位长老拄着各自的手杖准备前往宫殿向主上与各位殿下道喜,可谁知刚行至王宫门口,便被一位慌慌张张的将士一不小心撞了个正着。 “参见各位长老。”士兵见自己的莽撞冒犯到四位长老,立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以示歉意。 “究竟发生了何事,一副莽莽撞撞的样子。”大长老拂了拂衣袖,犀利的目光被士兵掌心里闪耀银色光芒的物件所吸引。 “这是······”大长老从士兵手中接过此物,脸上先是疑惑,然后震惊,最后变为惊喜,继续说道:“雪之精魄,几千年了,这片大地因缺少生命流动之气,难以生出精魄。没想到,几万年后,老夫还能有幸亲眼目睹精魄,今日纵使魂断,老夫也无憾了。” “精魄,你在哪里找到的?”三位长老听闻大长老一语,脸上纷纷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禀各位长老,末将今天正好在冰原巡逻。突然冰原被一片银光笼罩,瞬间整个冰原枯木逢春,百花齐放,末将正准备回城禀告,不料被此物绊倒。末将见此物光芒经久不衰,跟笼罩冰原的银光甚是相似,怕是什么不详之物,这才带回宫中,准备交由主上和各位长老定夺。” 雪国四位长老听说万年不变的冰原一时之间生机盎然,百花齐放,纷纷惊诧不已,难以置信。四人在士兵的带领下,亲自到冰原看过之后这才相信士兵所言非虚。 四位长老在见到冰原的盛景之后激动不已,眼里涌动着激动的泪花,几万年来,雪国精气日益衰落,这片大陆上早已凝结不出雪之精魄。面对七彩苇帘上面神力的日益消散,弥补的唯一办法就是让大王子尽早修习雪魂,可纵使是如此,也只能补充七彩苇帘上面的神力,倘若有一天七彩苇帘破损,纵使是雪国全部臣民合力也无法用自己的神力将此修复,大家只能等着外界的浊气将整个雪国吞噬,所有人在浊气中身亡。可如今,雪国有了众人翘首以待的精魄,精魄是修补七彩苇帘与补充神力的关键之物。上万年前,雪国建国之初,雪国的先祖们便用了五块雪之精魄,修炼了七七四十九天才造出了这一张七彩苇帘。 四位长老将在冰原发现雪之精魄的事情一五一十禀报给了雪王,雪王当即下令挑选一批精兵将整个冰原乃至整个被银光照耀过的雪国领土都地毯式的搜查一遍,务必查出是否还有被遗漏的雪之精魄。一队精兵排查了四天四夜,终于将分散各地的剩余四块雪之精魄全数找齐。雪国臣民得到此消息,激动不已,在这座没有黑夜的极昼之城里,在冰晶的光辉之下,举国欢腾三天三夜,不止庆祝上万年来,这片大陆上再次孕育出生命之力,也欢呼千年来雪国终于迎来了大家翘首以待的小公主。 床榻之上,雪后看着自己怀中熟睡的女儿,开心不已。一向警觉的雪后,就连一时开心,多饮几杯的雪王拖着醉醺醺的身体靠近床榻也丝毫并未察觉。 “儿臣给父王请安!”三王子雪长镜连忙起身跪地俯首。 “镜儿怎么也在这里?”雪王将跪地的王子扶起身来,雪王白皙的脸庞与满头银丝在绯红的双颊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威武不凡。 “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镜儿,命人给你父王取些清露来解解酒,可别熏着琉璃。”雪后命人将雪王扶坐在床边。雪王看着雪后怀中的娇儿,满心满眼的欢喜。 “何时又跑去人间偷酒喝了?一闻这味儿就是。怎么今天不避讳了?不怕我说你了?”雪后将怀中的婴儿交到雪王的手上,语气中满是调侃的趣味。 “夫人今天定是不会数落为夫的,毕竟琉璃的到来,还给雪国带来了万年难遇的雪之精魄,臣民们无不欢呼雀跃。在这个举国欢腾的日子里,纵使为夫犯下再大的过错,夫人也是不会责怪的。因为夫人与为夫心意相通,怎会怪罪。不过啊,也难怪人间好酒,人间的酒喝起来比我们雪国的玉露可是有滋有味多了,就是人间酒有浊气,要不是去浊麻烦,我还真想像人间那样,每天闲来无事喝上一两杯,岂不快哉。” “你啊,真是为老不尊,小心孩子们有样学样,要管以后可就难了。” “放心吧,这有何难。雪国那四位吹胡子瞪眼的长老们可不是吃素的。你看看长鹰跟长清,哪一个不是被他们给训导的跟个小老头一样,说话做事一板一眼的,要说灵动,还是长镜稍好一些。等我家琉璃稍稍大点,才不交给那四个老头子教导呢,被他们继续这么教下去,难保不会成为下一个长鹰。” “你说说你,四位长老对雪国尽心尽力,如今你还这样编排他们,要是这些话不小心传到四位长老的耳中,长老们又该数落你为老不尊了。” 在雪王与雪后谈话间隙,雪长镜已经从地窖中取来了一瓶酿制好的清露。雪王接过雪长清递上来的清露,一饮而尽。清露的清纯凝练之气瞬间游走雪王全身,雪王身上的酒气尽消,脸上的酒晕也渐渐褪去,整个人瞬间清醒不少。 或许是因为年龄尚小,也或许是因为雪长镜与雪琉璃年龄相差无几,从雪琉璃呱呱坠地开始,雪长镜对这位妹妹的喜爱与看护远胜雪国任何一人。两人每天形影不离,雪琉璃调皮捣蛋,惹是生非,每次被长老抓个正着,可每每降下惩罚,雪长镜都不由自主的想要帮她承担一切罪责。而同样作为兄长的雪长鹰与雪长清二人,虽说对雪琉璃也都如妹妹般宠爱,但是却隐隐间带着一种敬爱有加的生份,亏的雪琉璃跳脱、好动的性子也不与二位哥哥斤斤计较,只是遇到好事新奇之物时,雪琉璃第一个想要分享的永远是自己的三哥雪长镜,渐渐的,雪长镜与雪琉璃两兄妹像是长在了一起一般,二人总是一起出现,一起消失,与雪长鹰、雪长清两兄弟间的来往也渐渐显得不那么亲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