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府内的一个小院,一个简易的戏台搭在中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说书大赛的海选现场了。 金鑫,唐争北坐在离戏台几丈远的地方,他们身后各自站着自己的随从。在戏台与他们之间挂着一道厚重的黑布。这让说书人与金唐两人无法对视。这道黑布有两个作用,一是暗示说书人根本没有面见听者的资格,这显示了听者的身份尊贵。二来,万一说书比赛参加者当中有混入了刺客,但在见不到对方面的情况下,刺客也不会轻举妄动,这就对听者的安全有了一定的保障。 本来最近唐争北事务繁忙,对于金鑫想听书的事情,他是准备委托给下面人去办的。但后来一想,这事情其实可大可小。再加上他母亲也对他叮嘱过,现在有关皇子殿下的所有事情,都是唐府上下的头等大事。所以,他才决定亲自陪着金鑫筛选说书人。 金鑫一边听着说书人的表演,一边翻看着他们身份来历的大致描述。如此这般经过几个人后,都没有引起他的太大兴趣。甚至有个别说书人因为用力过猛,反而让金鑫觉得尴尬。 不知不觉,时间就已经来到了中午。听了一上午的说书,大家也都有些累了。金鑫和唐争北的随从们轮流去休息和进食了。吴小周和吴则甜两人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蹲坐在地上吃饭。他们两人虽然出身名门,但自小就有行军打仗的经历,对于眼下看上去有些狼狈的样子,心里倒也相当坦然。 “早上那些说书的,感觉有几个还可以啊。”吴小周边吃边说。“以前觉得说书挺无趣的,现在仔细听听,其实还真的蛮有意思的。你说呢。” “凑合吧。”吴则甜不咸不淡地回道。 “你不好奇吗,殿下怎么一下子就来了兴致要听书,而且还全城搜罗会说书的先生,办什么说书大赛。这本来唐城主就对殿下的安全整天提心吊胆的,现在又来这么一出,唐城主不是更睡不着觉了。”吴小周说。 “你小时候有没有捉过麻雀?”吴则甜冷不丁地说道。 “有啊。就是用个小棍子支起一个簸箕,簸箕下面洒些稻谷,一根细绳子系在小棍子的底部,人躲在草丛里拉着小绳子的另一头,一旦麻雀进到簸箕下面吃稻谷,人就看准时机拉绳子,麻雀就会被簸箕盖住了。”吴小周对于玩倒挺在行。他一说完,忽然愣了下,做出一副思索状,“你是说,他们两个故意用这个方法把刺客都骗进来?” “那要不然你觉得他们两个费这么劲是为了什么?真为了听书?” “刺客们也不是这么好相与的吧。他们难道看不出来这可能会是一个陷阱。”吴小周皱了眉头说。 “总会有些急于求成,急功近利的人进来的。你抓麻雀的时候也不是一个簸箕就能抓住所有麻雀的啊。”吴则甜继续说。“当然,以殿下的智慧,或许他还有其他用意也说不定。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不会随随便便去做一件事。更不会为了个人喜好这么大张旗鼓的去操办一件事。” “我觉得你有时候有些聪明过头,或许人家就真是想图一乐呢。”吴小周说。 “眼下这种局面,多想点准没错。要不然到时发生什么了都不知道。叔叔既然把你我安排在殿下身边,可不单单为了保护殿下这么简单的。”吴则甜说。 “我爹那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把你排进来,无非就是希望你跟殿下来点日久生情什么的,要不然就太白瞎你出众的美貌了。至于我嘛,可能他觉得两人好有个照应吧。”吴小周分析说。 “你觉得殿下这样的人,凭女人的美貌能驾驭他嘛?”吴则甜说。 “嗯~确实很难讲。而且我觉得殿下的口味也有些特别。可能是见惯了风花雪月,现在反而对下里巴人感兴趣。”吴小周当然指的是金鑫与甄美丽的事情。 “凡事不要总看表面。”吴则甜轻轻呵了一句。 “我问你个八卦的问题啊,如果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的。”吴小周忽然神秘兮兮的说。 “不用问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不会回答你的。”吴则甜马上堵住吴小周的嘴。 “你这个女人真没意思。”吴小周说着摇了摇头。 时间到了下午,一个个说书人以依次被叫上了戏台,去完成他们的表演。金鑫认真听着他们的故事,以及翻看他们的资料,然后在他们表演结束后给出一个或去或留或待定的结果。金鑫大概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在天星真切的体验了一把当评委的感觉。 “下面有请第三十七号说书人,蒋固师和郭得碗。” 蒋固师和温之州走了戏台,看着眼前那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理了理情绪,最后两人对视了一眼,重重地点了下头。随即,陶笛悠扬的声音就把在场人的心绪带向了远方。众人心绪跟着陶笛穿越河流,飞过大山,最后落在了个炊烟袅袅的宁静小山村。几个不大的孩子在田野里撒欢,不时传来他们放肆的欢笑声。这时,陶笛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有节奏的鼓点声响。待众人渐渐沉浸于了鼓点所带来的节奏感时,一个清亮的男音开声了,“小生本住在北泽水之边,家里有屋又有田。谁知村霸嚣气焰,勾结官府目无天,占我大屋夺我田。一家四处去伸冤,奈何官司要花钱,爹娘行乞在庙前,怎知村霸太阴险,把我家人狂殴在街边。幸得小生体强健,逃开了众人的痛扁,可怜那爹娘魂归天,此仇此恨更难填。人说武者强无边,暗自立誓把武练,手刃仇人意志坚。可是习武也需钱,唯有卖身自作贱,日夜做工十数年,朝夕不饱苦难言。幸遇一人把我牵,拜了师父把武练,废寝忘食不知倦。春去冬来有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