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侏儒哪是温之州的对手,他见过最狠的场面对于温之州来说可能只是连个开胃菜也算不上。 旁人还在起哄,叫着,打啊打啊,上啊上啊。对于无关自己利害的好戏,谁不想看点更精彩的呢。 小侏儒在温之州凌厉的气势之下,已经有了退缩的念头。这种想法是他本能产生的。人有一种很奇妙的机能,就是趋利避害。这种机能不管是对于个体还是群体来讲,都是至关重要的。因为它可以让生命最大可能的延续。但此时的小侏儒心里在还有另一种奇怪的情绪在作祟,让他没有完全被这一机能控制。那个情绪叫面子。很多人其实无法正确的理解面子的含义。所以为了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例子多了去了。而敢于勇敢放下面子的人,结果往往却都能得到体面。 小侏儒的心里经过艰难的思想斗争,终究还是天生机能占了上风,性命事大,面子事小。他猛得站起来,飞快地跑出了茶馆,全当听不见身后众人的哄笑声。 “你欺负这样的人有意思吗?”蒋固师言语中有些不悦。 “这是他自找的啊。他这样的做人做事,迟早要被人教训的,只不过今天刚好碰到我罢了。要不是我不想把事情搞大,他能不能走出这里都难说。”温之州一脸不在乎,“而且,我这是帮你永久性的打发走了一个麻烦。” “呵。”蒋固师没有接温之州的话,温之州也识趣的不再解释。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坐着,耳边尽是周围嘈杂的说笑声。 时间很快到了傍晚,一个唐府的家丁跑到茶馆里,宣读了下入围的名字,然后就让这些人两天后再来参加淘汰赛。 计划第一步已经成功,温之州心里有一丝丝的愉悦。他对蒋固师说,“晚上一起吃饭,然后再找个地方消遣消遣。” “没兴趣。我回家吃饭。”蒋固师拒绝说。 “你每天都过着这么清汤寡水的生活,不觉得无趣吗?”温之州说。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追求,你又何必用你自己那一套处世方式去理解别人呢。你觉得无聊的事情,别人说不定乐此不疲。你十分向往的东西,在别人看来也可能不值一提。”蒋固师说。 “你这话是不错。但人与人生来就是分等级的,所以他们追求的东西也是分层次的。一个富人向往田野生活,那叫情趣。一个穷人向往富贵生活,那叫世俗。只有一个人见识过了足够多的世面,才可以有底气说,哪一种生活是他想要的。若不然,指着当下说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让人听了会有一种不知上进的感觉。你知道嘛,当官的人,哪一类人拿钱拿得最凶?就是出身底层,没吃过好东西,没见过好东西,没玩过好东西的人。一旦他们吃过见过玩过之后,那种膨胀的欲望很轻易地就会把他们淹没。”温之州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我没有太多时间跟你废话。”蒋固师冷冷地说。 “行吧。我的意思是,你这一身武艺,放着不用,你不觉得有些浪费了吗?”温之州说完之后盯着蒋固师的眼睛看。 “我觉得良心长在你身上也是浪费。” “看来师弟你对我的偏见还是这么的深啊。”温之州自嘲地笑了下。 “一个武者,自甘堕落,做着杀人越货的勾当,比街边的表子都不如。” 温之州装着尴尬的样子,目光扫视了下周围,想确认下他们的谈话有没有被人偷听。“哎,用你的话说就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你不知道别人处境,你就永远无法站在别人的立场思考问题。这个世界看似给了每个人很多选择,但其实多数人都是无从选择。” “收起你的欲望,你自然就有选择了。”蒋固师老神在在地说。 “有时候,你真得很羡慕师弟你,可以一直保持那一份纯真。”温之州说。 “不要拍马屁了,你既然了解我,你肯定也知道我是有底线的。有些事情我念在师兄弟之情可以帮你,有些事情你说破天我也不会出手的。这次的事情,昨天说好是怎么样的,就是怎么样的。如果你还想有什么其他企图,你可以别请高明。”蒋固师说话倒也直接。 “行吧。就这样吧。”温之州也不想在这个人多眼杂的地方跟蒋固师过多纠缠。 “那我回去了。两天后再见,中间不要来找我。”蒋固师依旧冷漠。 “知道了。”温之州点了下头。 蒋固师起身离开了小茶馆,他不知道在他背后的温之州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