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儿姐姐怎么了?”小祥子连忙问道。 “刚想起来,我这差事没做完……”陆双双一脸为难,“银屏姑姑吩咐的,做不完等她回来要打板子。” 两个小太监很是着急,他们心里清楚,能去瞧热闹是着了陆双双的面子,生怕陆双双不去,他们也去不得。 “什么差事,我们一起帮着双儿姐姐做。” “针头线脑的你们也不会,算了,你们去吧,况且要是我们都走了,等姑姑回来不好交待,我留在院里也好帮你们找补一二。” 王弘胜点了点头,“也好。” 银屏是宫中女官,是皇后的人,他不敢造次。 “多谢双儿姐姐,待咱家先去教训教训那个贱种。” 陆双双看了一眼食盒,浑不在意道,“他人就在那,什么时候都可以教训,听戏可不是天天能听的。” “这料都加好了,可惜了……”小福子有些遗憾。 可惜你个大头鬼啊,陆双双在心底怒骂,不过面上却言笑晏晏。 她笑着道,“让我去教训,也好出一出被姑姑责罚的气,你们快去吧,回来给我讲讲就好。” “好好好,如此,多谢双儿姐姐。” 陆双双又与几人周旋几句,这才拎起食盒朝院子西北角的方向走去。 她瞟了一眼手中食盒,心里直犯恶心。 宫女和太监一辈子低三下四的伺候人,在深宫之中,他们早就心理变态了。 特别是太监,太监是宫里头最招人诟病的一类人。 身体的残缺导致他们心灵的扭曲。 总想着用卑劣变态的方法,来满足自己变态的征服欲与快感。 从而达到内心的平衡。 *** 帝无铭感觉全身从未有过的舒畅。 昨晚一切历历在目,可他又感到匪夷所思。 瞥了一眼床头,还放着翠绿色的小药罐。 他将药罐拿在手中把玩着,此药药效当真好,早上起床他就发现身上的鞭伤已经结痂。 帝无铭眉眼冷了几分。 一个小宫女怎么会有这么好的金疮药? 罢了,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接近他,他不在乎。 娘说过,天下皆为弈,弈者纵横捭阖,所过之处无不为我所用。 正思索间,“嘭”的一声,门被踹开,一抹绿色身影杀气腾腾地闯了进来。 女子尖锐的呵骂声骤然响起,“个天杀的,还没起!真以为自己是皇子了,是不是又想挨打!” 气氛凝滞了一瞬。 帝无铭拿着药罐的手不由自主攥紧,深邃的眼眸尽是汹涌之意。 陆双双环视一圈,看到一条缺了腿的凳子。 “哐——” 凳子被踢的发出刺耳的噪音。 为了刁奴人设不暴露,陆双双故意装作很凶的样子。 “大白馒头想不想吃?“ “什么?想吃?” “哈哈哈哈,你求我啊!求我,这馒头就给你吃。” 院子中王弘胜几人听到声音,三人相视一笑,满意的离开了。 他们并未起疑,毕竟原主之前的所作所为,他们都看在眼里。 陆双双卖力的自编自演着。 她躲在窗户后看见王弘胜几人出了院子,没了身影,这才舒了口气。 将食盒丢在桌子上,两手一摊,道,“吓坏了吧?不好意思啊,我演戏呢,你知道的,我身不由己。” “以后我会装作很凶的样子虐你,做戏就要做全。” 帝无铭眼神微闪,没有说话,黑黝黝的眸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知道他性格沉默寡言,陆双双主动找话题。 “你好一些了吗?” “嗯。” “还发烧吗?” “不。” “馒头被‘加了料’,不能吃了,今天要饿肚子啦。” 眼见气氛再次沉默下来,没想到帝无铭反问道,“你很饿吗?” 陆双双翻了个白眼,“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不饿?” 帝无铭挨的饿多了去了,早就习惯了饥饿,他皱了皱眉头,嘴硬道,“不饿。” 随着不饿两个字落下,肚子不争气的发出响亮的“咕噜咕噜”声。 帝无铭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的肚子会拆台,他一时不知所措,面露尴尬。 陆双双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明明稚嫩少年偏偏故作老成。 帝无铭垂眸,转移话题道,“他们呢。” 虽然没指名道姓,但陆双双心知肚明,“被我找个理由支走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帝无铭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思索片刻,沉声道,“跟我来。” “去哪?” 帝无铭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大步流星走出屋子。 陆双双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稍作犹豫,决定跟上去看看。 余光瞄到跟上前来的陆双双,帝无铭的眼神闪了闪,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 两人所经过的地方变得越来越荒凉,杂草丛生,满地荒芜。 陆双双心中隐隐不安,他想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直至两人来到一处城墙前。 帝无铭四处看了看,掀开杂草,一个窄小的狗洞赫然出现在面前。 还好原主瘦弱,陆双双没费什么力气就爬了过去。 爬出狗洞,又左拐右绕的前行数百米,帝无铭终于停了下来。 陆双双放眼望去,有些惊讶的张开嘴巴。 很难想象宫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前方好似一座人烟罕至的森林。 林中苍莽的古树遮天蔽日,地面上野草丛生,落满了一层厚厚的枯枝败叶,踩上去松软无声。 空气里弥漫着枯叶和泥土的气息,与草木的清香混杂一处。 一个湖泊静静坐落在林中,与周围的环境完美融合。 湖泊里面的水很清澈,还有鱼儿游来游去。 帝无铭自顾自的脱掉鞋子,挽起裤脚,转身拿起藏在草丛中的木叉,朝水中走去。 已是秋天,湖泊里的水泛着冷意,陆双双很着急,“你上来!会生病的。” 帝无铭没有回话,专心的捕鱼。 他聚精会神的盯着水中的鱼,瞅准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木叉插入水中。 陆双双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屏住了呼吸,生怕喘口气都能吓跑鱼。 伴随着水花四溅,一叉子下去,帝无铭心中预感不妙。 拎起木叉,果然空空如也。 明明看准了的,鱼怎么会跑掉呢?帝无铭蹙着眉头。 不过以前这种情况也是有的,他没有气馁,继续打起精神盯着水面。 湖泊里面的鱼狡猾得很,东逃西蹿,忙活好一会儿,一条都没捕到。 如此反复几次空军之后,连岸边的陆双双都看不下去了。 偏偏帝无铭满脸倔强,举着木叉,大有跟鱼死磕到底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