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天后。 这早晨伸手不见五指的雾天，已经连续三天了。 海啸虽然五天前就退离了陆地，可最近几天，因为雾气太重的原因，炙天使他们都已经连续三天不敢开窗户了。 因为外面的雾气实在太重了，给人的感觉就像人在云中一样，伸手不见五指。而且现在外面的蠕虫还非常多，空气中还有种令人不适的淡淡“硫化氢”味，气候异常潮湿，所以，炙天使他们除了下午，早晨到中午都是闭紧门窗，足不出户。 “话说这除湿机是不是坏了？” 慧云有点想不明白，家里明明都开了除湿机的，可最近几天，每天早晨家里的墙壁都湿漉漉的，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湿的，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子霉味，甚至就连床上的棉被每天早晨也都有一面是湿冷湿冷的。 雨婷悠闲地在窗前站着。此时的窗外，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像是天连着地，地连着天，什么也看不见。 她往透明玻璃上吹了口热气，然后在上边画了个图案，没想到就在这时，突然从窗外的迷雾中飞来了一只与飞蛾大小般、样子极为可怕的掠食性未知飞虫附在窗前，她顷刻间便被下了一跳，然后往后退了一小步。 “小婷，吃早餐咯。” “诶，来了！” 雨婷向炙天使应声答道着，刚想离开窗前，没想到就在这时，越来越多的不明飞虫开始从窗外的迷雾中飞出，不一会就把整面窗户给围得水泄不通的，大伙当时都全部傻眼了，炙天使见状便赶紧连忙关上了窗帘。 直至下午，推开窗帘后，眼前的这一幕更是令人震撼无比。 虽然这时候的迷雾已经基本散去了，那些不明飞虫也都尽数消失了，可窗外到处都是无数令人眼花缭乱的鸟尸，宛如“死神”来到了人界。 炙天顿时被震撼到了：“我的天啊，这究竟出什么事了？” 不久后，所有人的手机都被中微子人造卫星通讯传来的新闻给爆屏了。 上面全是播报着有关今天发生的全球性大规模鸟类的集群死亡事件，还有各大专家们发声的动态，但大部分的新闻都无法评论。 而且新闻还一再强调，最近的蚊虫将会特别多，没事尽量少出门，夜间不要开窗，尽量少开灯，吃饭前必须要洗手消毒，出门时最好佩戴好口罩，没有洗过的手，是千万不能触碰到脸部，尤其是睡前，一定要下蚊帐…… 可很多人却不把专家的话当一回事，甚至还笑话专家们说：“都什么时代了，人类都快殖民火星了，还下蚊帐？” “这想法真土。” “真不愧是‘砖’家，一天到晚，就知道瞎说……” 正如这座午夜不夜的都市，人们好像似乎根本不把专家的话当一回事。 白天清理完了鸟尸，夜间这座城市又开始了以往的午夜生活，到处灯光璀璨，人山人海的。 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一盛极一时，车水马龙的城市下，下水道中已长满了无数的新型菌源，和数以亿计附满下水道的新型蚊虫。 直到一只只的鸟尸又开始从夜色中的天空中坠落，和无数从远处飞来的鸟类，开始像发疯似的飞进城市中，人们这才开始四处逃窜了起来。 一时间，骚乱声和尖叫声开始响彻了整个夜色中的都市，城市也因此开始乱得毫无秩序了起来。 其中很多人为了躲避城市中胡飞乱撞的鸟类，都全部躲进一些一楼的商店中。 可那些商店绝大多数的墙壁都是玻璃墙来的，而那些鸟类一见灯火通明的室内，就一脑门往里撞，结果，全以自杀式撞到了钢化玻璃上，瞬间化作了一团团的血肉。 还有的商店因为玻璃不够结实，玻璃被全面撞碎后，那些人顿时又从里面尽数跑了出来。 但有的地方工作人员就很聪明，他们直接把商店中的灯都关了，那些鸟类便全部停止了撞击…… 直至天亮，城市又一如既往地被笼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中。 等到下午的迷雾消失后，只见城市到处一片狼藉，宛如一座巨大的生物坟场，城市中的各个角落到处都是数不胜数的鸟尸。 当天安全局就立即召开了最高紧急会议，并成立专门的应急部门，主要是针对此次鸟类的大规模集群死亡事件以及溯源气候变异工作。 最终经过最高层会议的决定，地球高层决定采用最新的环保方案，利用最新的“分子转换技术”来环保无害的处理掉地球上的所有鸟尸，并委任“江寒”院士和“炙芯”院士为此次应急部门的最高负责人。 然而，这天退休在家赋闲已久的江寒院士并没出席参与这天的会议，然后第二天便来了一群胸戴徽章的黑衣人找上门来。 这名顶级的天才科学家，转业前，曾经是七次诺贝尔奖得主的生物医学家；转业后，现在是一名两耳不问窗外之事的包租公。 珠江步行街。 其实在来此之前，惠子本人也没见过江寒院士，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在他隐退前曾经是一名出类拔萃的顶级天才科学家，是一名对生物医学达到极度狂热的科学狂人，长久以来的醉心、疯狂的科学实验练就了他几乎达到了神级境界，眼睛堪比透视仪，其余的知道的并不是很多。 惠子亲自按着某相关部门给的地址来到了江寒家。 所谓，天才都是疯子！ 原本她以为跟这名疯子科学家的见面场合，会是一个堆满科学皿器的实验室，没想到却是一个堆满玩具和零食的童话式房子，里面还有一名七八岁的小女孩，很显然那是江寒院士的孙女。 她没想到江寒院士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健壮，一身仙风道骨，鹤发童颜，个子高高大大的看上去像个迈入老年的偶像剧明星。 他那亲和慈祥的外表，让惠子觉得这应该是个很好说话的老人，没准这次必将马到成功。 而江寒也看出了这群穿着正式，胸戴徽章的黑衣人，绝非是寻常之人，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一群人民公仆。 “不好意思，请问，您就是江寒教授吗？”惠子问。 江寒愣了一下，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不好意思，请问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我们是代表世卫部卫生研究院来的，”惠子向江寒院士出示了干事证，“咱们能否借一步说话吗？” “世卫部卫生研究院？”江寒愣了一下，然后把他们请到了一间办公室里，并逐个给他们都倒了杯水。“不好意思，我这也没什么好茶招待你们的，你们就将就将就吧。” “教授，您客气了。”惠子有礼有节地起身道谢。 这时候惠子好像有话要说，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江寒无意间抢先了。于是，她也只好让前辈先说。 “我想你们来此之前，肯定在某相关部门的最高绝密档案中看过我的个人资料，或多或少都掌握了我不少的个人信息，那我就不过多的自我介绍了。你们有什么事，就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吧。” 惠子说，“那就恕我直言了，教授。目前地球正发生着前所未有的大规模生物集群死亡事件，这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是关乎到地球上所有生命生死存亡的重大事件，所以，我们非常需要像您这种满腹经纶的科学家来拯救自然苍生。”说完，她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我想，你们是把我想得太神了。”江寒说，“我是人，不是神，像这种逆转自然规律的事，很抱歉，我也实在无能为力。” “此言差矣，教授。想当年，您跟炙芯院士可是造物主般的存在，你们共同携手创造人造生命体的时候，那……”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再说我就要送客了。”江寒突然脸色大变，好像被戳中痛处了。 “可是教授……” “够了，今天的谈话就到此为止了。你们还是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咱们改日再谈吧。” 这时，惠子见江寒的神色有些不在状态，便不再多说什么，只好默默地收队了。 这天夜里，惠子他们回去后，因为今天的事，江寒一夜都没睡，脑子里全是四年前的一次违背自然规律的疯狂科学实验，“人造”生物茧的画面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让他痛苦不已。 黑暗中，他簌簌留着泪，思绪开始渐渐地回到了六年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