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很好奇，像你们的这种有钱人，你们平时一日三餐都吃些什么？”欣夜一边用餐，一边好奇地看着冷艳。 正在享用美食的冷艳听到欣夜在和自己讲话，便抬头瞥了对方一眼，随口答道：“也没什么，和你们平常吃的一样，都是一些家常便饭。” 紧接着，吃了不到几口，她突然停住了手中的筷子：“奇怪了……今天吃了这么多东西，怎么感觉像没吃的一样，一点感觉都没有……” “是啊！我也有同感，感觉今天好奇怪啊！”欣夜表示自己也有同感，并同时看了一眼世音和晨曦。后者没答，却只是轻轻勾唇一笑。 冷艳看了一眼妹妹寒梅，发现饭桌上就她没有动筷子，不禁好奇地问：“怎么，是饭菜不合口味吗？” 然而，她的嘘寒问暖，并没得到妹妹的好脸，后者只是耐人寻味的、微微傲慢地白了她一眼。但冷艳知道妹妹生性孤傲，从小就这样，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从不计较。 “怎么感觉腿好酸啊！”冷艳用手轻轻捶着自己的小腿。 世音突然一怔：“坏了，你们还没进来呢！” “什么意思？”冷艳一愣，顿时感觉脑袋“翁”的一声。 “冷艳，你听着……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你能自己下线吗？” “快，快给她强制下线……” 冷艳忽然感觉眼前一黑，周围的声音都在渐渐远去。一阵眩晕后，她发现自己正闭着眼睛站着，太阳穴不知道被什么黏着，宛如刚从睡梦中醒来。 等她再度睁开双眼后，才发现，原来她一直停留在世音家的缓冲间，从未离开过，更没走进过世音家的大厅。 冷艳看了一眼妹妹寒梅，发现寒梅也是如此，她们都被缓冲间的《神经机械学》的触角控制住了，而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神经机械学的神经元对接，是类似于主脑房技术的《神经元搭桥系统》。 “啊……”有那么一瞬间，冷艳感觉全身都快要散架了，身体像是跟别人借来的似。 “已经是第二次了，有意思吗？有意思吗？”她一面抱怨道，一面和妹妹寒梅走进世音家。然而，却没人注意到空荡荡的缓冲间少了什么，更没人发现此时有什么异常。 冷艳独自走进世音家大厅，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却没人注意到寒梅去哪了。 “怎么样？没事吧？”晨曦见冷艳拖着疲惫的身躯走来，便赶忙帮她挪了一下凳子，让她坐下歇息。 “我早说了，是晨曦硬要和你开的这个玩笑，说是为了测试新改造的缓冲间。”世音笑声附和道。 冷艳向餐桌瞟了一眼，发现她们带来的礼品都在桌面上，还有她们姐妹刚刚吃过的碗筷，上边还有残留的食物，这让她感觉脑袋有些混乱。“我感觉我都快分不清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了。”她细声道，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 她用大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揉着眼眶和眉心：“你们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想着弄出一个这么个玩意呢？一般像‘梦行装置’这么离谱的‘神经搭桥系统’，你们是怎么区分虚拟世界和真实世界的？我的意思是，你们长时间使用，就不怕会导致出现分不清真假世界的后遗症吗？” “这简单啊！”世音乐呵道：“看守恒定律呗。梦行装置的虚拟世界即使再真，但它毕竟都只是一段程序；是程序就必定存在漏洞。正常模式，我就不多说了，毕竟人在清醒时链接‘主脑房’大脑逻辑区域的主动权在本体。但即使是‘夜行模式’，总有睡醒的时候吧，而且人要吃喝拉撒，即使加强版的梦行装置在厉害，也做不到这点。” “其实无论是正常模式还是夜行模式下的梦行装置，都是无法走出家门的——”沉默了一会，她又接着说：“也许你不太懂我说这话的意思。但我想说的是，无论你是正常模式，还是夜行模式下使用主脑房，你都无法到达一个主脑房不存在的地图当中去。就像电子游戏，你能去一个游戏服务器从来就不存在的那个地图当中去吗？不能够吧。所以，即便是过去的《全真互联网》也没人敢把地图设计得与真实世界的地图一模一样，怕的就是你刚刚所提到的、分不清真假世界的后遗症。没错，夜行模式是很离谱，但它再怎么离谱，也无法打破守恒定律——你总有睡醒，或者饿醒、人有三急的时候对吧？” “你说，真实世界是无法打破守恒定律？那么，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世音微笑着说，同时环顾了一下周遭，突然发现餐桌上竟然有冷艳姐妹吃过的残羹剩饭，但却不见寒梅，冷艳的实体又是刚刚才进来的，那么这又是谁吃的呢？ 她蓦然一怔，恍然回首地看着冷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一旁的欣夜和晨曦在此时也同样似乎发现了异样，有些恍然惊觉，气氛顿时诡异了起来。 “坏了！我怀疑这一切都是假的……”世音含含糊糊地说。 “这简单啊！来，咱们来握个手。全息投影即使再真，那也是光；光的折射与衍射。若是没有‘上帝之手’的人体感应设备，是无法模拟出实体物理效果的。也就是说，咱们当中要是有一方是实体，而另一方是投影的话，握手会有一方毫无触感的。”冷艳说着，用手握住了世音的手。 “‘上帝之手’？没想到你连这也知道啊！” 世音有些吃惊，因为这项新型的人体感应设备是她和晨曦共同研发的。从未向外界公开过。 一共知道这项技术的也就仨人——她和晨曦，还有欣夜。但欣夜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怀疑是晨曦，便微笑地朝她看去。那一脸媚笑，虽倾国倾城，但却犹如带刺的玫瑰。冷艳、迷人，既美又暗藏杀机。 果不其然，如她所想，做贼心虚的晨曦此时都不敢正眼直视她，还有些如坐针毡。 “哈哈哈……”冷艳笑声打断这尴尬的一幕。 世音一脸媚笑地转过脸颊，微笑着看着她。 不过她们很快就反应过来，她们俩人的手竟然能紧紧地握在一起，不穿模，还有实体物理触感，就像在真实世界握手般。一般能有这种效果的，要么双方都在真实世界，要么双方都在使用梦行装置，在虚拟世界中。否则，根本不会有这种效果，能达到触感同步。 冷艳拉起世音的手，她们彼此惊讶地上下看了看。冷艳惊恐地说：“我的实体……不会还没进来吧？” “有，有可能……”世音说着，稍后一怔，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不好！我怀疑咱们都并不是实体来的……”紧接着，她猛然闭上双眼，脑海里顿时闪现出主脑房的画面。 她不断将画面拉近梦行装置。结果，却看到自己的实体正在梦行装置种沉睡，一旁的还有欣夜和晨曦也是。 这一刻，她立刻感受到梦行装置的存在，也感受到了舱内的氧气，眼前的一切，正在逐渐走向梦境，宛如半睡半醒中时做的一个梦，梦见自己正和冷艳，晨曦，还有欣夜在大厅中；画面还是第三视角，甚至有些模糊不清。 世音明白这是即将苏醒前出现的偏离失准，是《神经机械学》设备中的一种Bug. 原因是使用者在即将苏醒时会产生意识模糊，导致神经元读取系统出现引擎故障，偏离校准，需要重新调整状态才能重新校准神经元链接。 此时的世音已经完全苏醒了。重新校准偏离后，她再次使用正常模式校准神经元链接，但这只是正常模式，并没有夜行模式那样犹如本尊莅临真实世界的感觉，就只是普普通通的意识世界的观影效果。 现在终于弄明白了，原来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全是全息投影来的。 现在的大厅中根本没人，自始至终都没人来过大厅，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虚拟的全息影像，根本不是真实发生的。 世音的装置虽然刚刚发生了偏离失准，但她的全息影像一直从未下线，并未全面断开链接。所以，在现场看来她只是相当于石化，又或者，发愣了一阵，并无异样。 直到世音将主脑房的画面以窗口式投影到大厅中，晨曦和欣夜这俩才如梦初醒，并重新校准链接，将夜行模式转换成普通模式。此时，她们仨虽然都已全部睡醒，但并未立即下线，全息影像也都全部正常。 “哦……原来你们都不是实体的。”冷艳笑声说道。但没乐呵两声，下一秒，她竟自己也同样产生了偏离失准。她开始感觉眼前的一切，顿时都犹如梦境般，而自己却不知身处何方，正被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贴着太阳穴。 等她竭力睁开眼睛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在世音家的缓冲间从未离开。妹妹寒梅就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她。 她虽然感觉现在的身体有些疲惫，不过这时的她却感觉到了缓冲间最真实的气息，意识也格外的清醒。眼前的一切，都是那样真实而清晰可见。地面上还放着许多颜色不一的包装礼品——那正是她们姐妹俩准备给世音家的礼物。 不过，就是有点恶心想吐。 其实这些都是正常现象啦。 这是一种晕动症：原因是，当一个人的眼睛和前庭系统得到外界的信息不一致时、或是信息混乱，大脑就会以为是中毒产生了幻觉，然后靠吐来保命。 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坐车会晕车，玩VR眼睛会吐，甚至使用主脑房和梦行装置也会晕，就是因为前庭系统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