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千年前……”余章皱着眉头思索。 她也太会搭讪了。 路梦遥想凑近看余章的眼睛,于是就像女流氓那样缓缓拉进与余章的距离,两唇之距仅在咫尺之间。 余章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这种感觉是那么美好。 “喂喂,那两个谁,马路上不是你们谈情说爱的地方,快走快走。” 听到交警的话,两人同步转身移动,默契十足。 两人并肩,在混乱的人群中走向共同的方向。路梦遥在身高方面占不到便宜,但因为余章丧,衬出了路梦遥六米一的气势。 “你是要回家吗?” “你家在哪啊?” “你有女朋友吗?” 路梦遥时而垫起脚尖,扬起下巴,试图够到余章肩膀。时而盯着余章的眼睛,望着他傻笑。 余章这辈子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温柔的笑容,这笑容简直就像太阳一样,要把寒冷的地狱全部融化。 但余章很快就人间清醒。 眼前的美女不正直,太过于开放。 自己浑身上下毫无闪光点,她怎么可能对自己一见钟情? 她这种级别的美女,配那些男巨星,甚至是配英国皇室的王子都不过分吧?怎么会找我这种社会底层的非洲老黑奴呢? 玩玩!对!一定是玩玩! 除了玩玩,还能有别的原因吗? 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就喜欢将我这样心思单纯、英俊潇洒、身材魁梧的男孩子当成掌上玩物! 虽说我如果能有这样漂亮的女朋友,会此生无憾,但是如果她以后遇到更好的怎么办? 一脚把我踹了,去享受荣华富贵,而独留我空守闺房、仰天长叹、郁郁而终? 思到此处,余章直接冷哼一声,心说再跟她说一句话,我余章就不姓章! 大部分男生就是这样,敢追漂亮的女生,不敢追妖艳的女生,因为都知道妖艳的女生自己追不上,也不配。 路梦遥呢,她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她那暴露的穿着打扮,都已经不能称妖艳了,那简直是狐狸精转世,苏妲己、貂蝉、西施重生。 “你别跟着我走,你不配!”余章一句话,直接给路梦遥干懵逼。 路梦遥望着余章匆匆离去,撞到路人,连忙道歉的身影,嘴角上扬,发出猪看见白菜一般快乐的哼哼声。 嘟嘟! 一辆红色法拉利停靠在路边,杨戬像打地鼠那样,用手掌拍着方向盘上的喇叭。 杨戬满脸胡渣,发如鸡窝,穿着花裤衩就跑了出来,但却精气神十足,脸角挂着神采奕奕的迷之微笑。就像是街边手持话筒,高唱那就是青藏高嗷嗷嗷嗷原的行为艺术家。 车门向上展开,路梦遥利落上车后,目光如电般望着余章离去的方向,冰冷优雅地对杨戬道:“小杨,你看见了吗?明天之前,我要看见他的全部资料。” “路总,您确定只要资料?”杨戬戴上墨镜,穿着阿迪达斯运动鞋的毛脚脚猛地踩下油门,引擎声如落雷般深沉低鸣。 …… …… 艺江南天景文苑,六号别墅,地下负一层。 如警察局审讯犯人般的幽暗密室内,杨戬咔一声掰动强光灯,使之照射在路梦遥微笑柴犬般的脸庞上。 杨戬将黑色书皮的本子摊开,揭开钢笔盖子,将其啪的一声拍在桌面上。 “姓名。” 路梦遥沉默不语,静静看着杨戬表演。 “路梦遥是吧?很好!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说说吧,你和他是怎么回事?” 路梦遥内心:(╬▔︹▔)凸 杨戬像具有三十年从业经验的老警察审问杀人犯那样黑着脸,猛然起身,双掌狠狠拍在桌案上,怒吼道:“神仙与凡人相爱,可是触犯天条的死罪!天庆公主怎敢知法犯法?!” 此时,门缓缓打开,白织灯的光芒映照进房间,一名约莫五岁大长相乖巧的女孩推开门小跑到杨戬面前,叫道:“爸爸。”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杨戬有些措不及防。 “杨戬!你不是说有公事要办吗?和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在干嘛?玩密室逃脱吗?” 唐柚站在门外,温柔的朝杨戬招手。 杨戬走的很安然。 只是回来的时候,半边脸肿胀如鬼面。 杨戬忐忑不安地坐下,正想说些什么时,路梦遥拿起他的审讯本,用钢笔涂涂画画,姿势比最著名的艺术家还艺术家。 一番高端操作后,路梦遥将本子递给杨戬:“要我帮你保密可以,帮我查出这个人。” 杨戬接过审讯本一看。 白色的纸张上画着一个火柴人,【大】字的横线向下弯,插在【八】合口向下的位置,【大】字上方的○上,是飘逸的【//////////】,眼睛和鼻子都是三个点,嘴唇是两端下弯的横线,可谓十分形象。 …… …… 天华中学操场。 皎洁的月亮高悬夜空,盖过了所有繁星的光彩。 余章背靠在深绿色篮网上,静静望着数个嬉笑打闹的学生小团体。 有不少结伴的同学说着各种搞怪话语,从余章身旁经过,但从来没人注意余章,存在感如角落里的尘埃般。 贝萌萌从操场上经过,眉眼弯弯地展开笑容时,望了余章一眼,虽然时间只有一瞬,可在余章的脑海里几乎永存。 余光耀在贝萌萌身旁,脸庞正对贝萌萌。 余光耀好像正在讲笑话,因为贝萌萌总是在笑,那样的笑容余章好像在哪看到过。 余章听不见余光耀在说什么,因为余章只能仰望余光耀的后脑勺。 失去一个人是什么感受呢?不是她死了,也不是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而是你在她心中已经不重要了,关系甚至比陌生人还陌生。 再次见面时,你在人流汹涌的街道上与她擦肩而过,你眉目传情,她一笑了之。 余章大概就是这种感受吧,不同点是他还未拥有,就已经永久失去。 直到操场上空无一人,晚自习的铃声响起,他才像提线木偶一样,摇摇晃晃地去教室上课摸鱼。 年少时那令人讨厌,却无可奈何的孤独感,就像个手持锁链,束缚在你脖子上的魔鬼,没人能逃脱它窒息般的折磨。 虽然孤独可以在人多的时候暂时躲避,但没人能花一生的时间逃脱它的追捕,如果停下前进的脚步,那就必然会被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