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听闻父皇想让国瑞前往广平郡安抚民乱,故而前来。”孙家祥语气平淡的回道。 “你是想劝朕收回成命?”梁帝一心二用,一边翻看着手中的本子,一边思索着孙家祥的用意。 “不,肃国不同于其他王国,无王有后,只怕日后肃国只知后而不知上,对大梁吞并大楚四洲之地不利。”孙家祥如实回道。 梁帝停下的翻阅的动作,这跟他想的不一样啊,孙家祥不是弟控嘛,他能放心让孙国瑞独自去边肃至藩? 原本用来开导孙家祥的话都没了用处,但梁帝对孙家祥的这个举动确是有好感的。 在如今这种焦头烂额的局面下,最不爽的就是有人忤逆自己,是以声音也亲近了不少,“那你带瑞儿来此是为哪般?” 梁帝好奇了,或许是因为他介入的缘故,孙家祥与孙国瑞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起码没有梁史中记载的那样关系疏远,对彼此相看两厌。 孙家祥对他这个弟弟看的很紧,孙国瑞也听他这个哥哥的话。 所以梁帝很好奇孙家祥会说出什么话来。 “父皇,肃国需要一个能够压的住众人的王,起码得让肃人这么认为。” 梁帝听后不以为意道,“你是担心王辅臣吧,他懂得分寸。” 孙家祥接着说道,“儿臣并非担心王将军,王将军忠勇之名,儿臣即便身处深宫也有所耳闻。” “父皇可曾想过,肃国是需要一个压的住臣子的王,还是需要一个能够与后共掌肃国的王。” 梁帝来了兴致,“说说看。” 孙家祥这话在梁帝看来不是一个意思吗?难道还有其他说法? “如果父皇仅仅只需要一个压的住臣子的王,那国瑞此行安抚民乱便足以塑造他的威望,若父皇需要一个能够跟肃王后搬手腕的王,那这份威望必须得保持下来。” “为何?”梁帝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随即便明了了。 还是我儿聪慧,朕竟然把这件事给忽视了。 孙国瑞到藩地可是要跟肃王后争权的,无论他再怎么塑造孙国瑞的形象,难道还能瞒过枕边人不成。 可见孙家祥一副事在把握的模样,梁帝不由得问道:“祥儿可有办法?” “儿臣有一个主意,但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说说看。” 对于孙家祥的想法,梁帝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诧异,家祥早慧,这些年来给他的惊喜不要太多,就连内帑之中也增加了不少钱粮。 这可是大梁皇帝的内帑,可不像华夏皇帝的内帑那样,大梁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每年的税赋不是华夏那样年年大灾小灾不断,这里需要救济,那里需要平灾能比的。 更何况,因为太虚以及制度的缘故,梁帝虽然对偏远地方的影响力有限,但却不用担心地方势力过于压榨民生。 这不是说天玄官制清廉,只能说当官的坏的彻底,你若压榨过火了,会有其他人借着大义来替你压榨你手下的百姓。 广平郡,本来朝中大员也是这么搞的,只是现在搞过火了.... 但像广平这种情况只能算是特例,大梁立国以来也就发生了这一起。 在这种稳定的国情下可想而知经过六世沉淀,内帑里面的钱粮能达到一个怎样的数目。 说之说天文数字都不过分,而孙家祥能为这个天文数字增加不少的分量就足以说明孙家祥的聪慧早熟。 “父皇可以选一聪明的孩子作为国瑞伴读随行至藩,国瑞无论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都可以让那孩子顶上。” “可这样也无法瞒过肃王后吧。”梁帝疑狐的问道。 “这是定然的,但肃王后却不会拆穿我们的把戏。” 梁帝一下子就明白了,这等于一种变相的示弱,但这种做法对国瑞在肃国的作为来说毫无意义。 毕竟他们要对付的是肃王后,相信肃王后那边也是,所以肃王后若要对大梁一系的人马动手能有半点迟疑吗? 不会的,绝对是雷霆之势一扫而空,不会给国瑞任何反应的时间。 见到梁帝那逐渐变化的眼神,孙家祥再接续道,“父皇,一旦肃王后帮了我们的忙,即便以后出现有所国瑞王威的事情我们也能趁机把肃王后拉下马来,不至于太被动。即便肃王后没有帮忙,我们也可以说她帮忙了,反正嘴长在我们身上,怎么说是我们的事情,百姓信不信,是他们的事情。” 梁帝明白了,治标不治本,原来是这意思啊。 就好像一个人生病了,我却不去悉心照料,反而想办法把这病感染给别人一样。 “可以,那就让王致远的三儿子去做国瑞的伴读吧。” 王致远的三儿子王旭峰,就是梁史之中记载着的孙国瑞伴读。 这孩子怎么说呢,聪明是聪明,但是不务正业,梁史里面记载这个人年少聪慧,又能文能武,唯一有点缺陷的就是生活作风上不太检点。 在孙国瑞还是铖王的时候,王旭峰就喜欢留恋于烟花之地,到了后来孙国瑞接了帝位,王旭峰倒是不去那些花柳场所了。 可乡下村妇却遭了殃,最可耻的是这货还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不知道有多少清白女子毁在了王旭峰手中。 如此也就算了,王旭峰除了生活上的不检点之外,更有一副阴鸷面孔,曾有女子带着孩子来上门认亲,王旭峰愿意给钱,给银子,但就是不认其子,恼羞成怒之下还指使恶奴殴打妇女。 梁帝委实不想把这种人安排在孙国瑞身边当作伴读。 只是此行前去藩国,又恰好孙家祥提起,梁帝这才重新开始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