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以前…… “唉,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此时的瓦西里,听到耳边黑衣少女的责怪,又看了看自己缠满绷带的双手,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明白:当自己因为手上占满了无数因为乌萨斯边防军演习留下的地雷爆炸产生的源石碎片而遭到了路边村民的冷言冷语时,就已经无法回头了。 “你如果无处可去,留下来吧。” 正在瓦西里感到绝望的时候,那个责怪他的声音,又一次将希望带给了他。 “这里虽然不能保证前途一帆风顺,但至少,这里完全足够,再给你一个温馨的家了!” 瓦西里抬起头,只见一展带有X标志的深红色大旗,飘扬在身处火烧云的落日之中。 “欢迎加入整合运动!”只见那个黑衣少女,朝着无路可走的瓦西里伸出了手,“我叫图林!让我们一起为解放全世界的感染者而奋斗吧!” …… 我敢保证,瓦西里到死都不会忘却这个场景。 但是,他并未再次见证昨日的光芒万丈,而身为传令兵的他,见证了太多的急转直下与分崩离析: 亲耳听闻阿丽娜的死讯。 亲眼目睹塔露拉精神失控若判两人。 从炎国逃难感染者的口中得知霜星与浮士德的死。 看到W无力反抗塔露拉跳落高楼。 亲自埋葬爱国者的遗体。 跟随图林为首的雪原游击队,一路向北而去,永不复返。 他见证了昔日整合运动光芒万丈的黄昏末尾,也只能无奈的看着漫漫长夜无情的来临。 而他,在切城的天台上(第二章),在浓雾漫漫的森林路口(第四章),在全军弹尽粮绝的路上(第四十一章),在图林燃烧自己的白鸦桥战场(第七十章),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四个字:无能为力…… 而现在的他,绝对不会让以往的无能为力,变成现实! 只见瓦西里手持利刃,小心的避开脚底下的碎砖乱瓦,朝着此时正操纵机甲与拉达血战,且被银色流体侵蚀脸部疯狂嚎叫的银脑,缓慢而坚定的杀了过来! 他轻松避开了横在房屋中间断裂的地板形成的大坑,三两步迈开银脑摔碎酒瓶封锁通道的碎玻璃,然后轻轻几步走到银脑的座椅旁边,举起了手中早已恭候多时的锋利佩刀。 只等银脑露出脖颈的一刻,利刃下砍,头颅落地,大战终结! 机会很快就到了。 只见银脑在嚎叫之中,挥舞着手臂到处乱扫。 只听“当啷”一声轻响,银脑那个装有最后一点葡萄酒的酒杯,随着他自己被银色流体侵蚀的疯狂,被他扫落在地。 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银脑居然如梦初醒般,停止了自己的疯狂和嚎叫,仿佛自己的眼睛还在一般,低头附身,去寻找倒在地上的酒杯。 这对于银脑来说,可能是疯狂之后对人间的最后怀念。 但对于瓦西里来说,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在银脑低头的一瞬间,只见瓦西里手起刀落,一刀砍中了银脑的脖颈! 只见银脑顿时惨叫起来,瓦西里这才发现,自己正好砍中了头盔渗出遮挡银脑脖颈的银色流体,没能一击致命! “你!你个混账!”此时的银脑奋力从地面站起来,他不顾自己脖颈流淌不断的鲜血,宁可死在反击的路上,也不愿被他人处刑而亡,“我绝对不会!也绝对不可能!在这个废城的破烂小屋里,迎来自己的结局!!!” “无能为力,同样不是我的命运!”只见瓦西里趁着银脑昂首反击的瞬间,朝着银脑的脖颈利刃横挥,“我绝对不会,再让一个同伴轻易的倒在我的眼前!而我却依旧无能为力!” “可!恶!啊!” 伴随着银脑的最后哀鸣,他的头颅连同那个如同寄生虫般的头盔,一起坠落地面。 与此同时,被锤的露出无数结晶体的拉达,手持源石重拳,将动力机甲锤成废铁,扫落在楼层附近的废墟下。 …… “哟!挺有长进啊,敢上到敌人的老巢协助杀敌了!” “过奖了,拉达……”相比旁边胜利而归心情愉悦的拉达,瓦西里此时还沉浸在刚才的战斗中,依旧心有余悸,“呼,幸好刚才补刀补的准,不然全废了……” “你说说你,砍个敌方头目都这样。” 拉达看到瓦西里心有余悸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 “你还是经验太少,见识太少了!”见瓦西里还有点没缓过神来,拉达无奈的继续吐槽说,“以后就跟我拉达学着点吧,不够勇猛在这片土地生存可是不容易的事哦!” 正在这时…… “轰隆隆隆隆!” 拉达和瓦西里赶忙抬头看向上方,只见楼顶的坚固停机坪压坏了刚刚经历一场大战的顶楼,借助牛顿之力朝着楼底噼里啪啦的坠落下来! “拉达,这……” “快点!跳上我后背!”拉达急中生智般的往身后一指,“我好带你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地面!快来!” “这,能行……” “别管这么多了!”只见拉达眼疾手快瞬间扯住瓦西里将他背上后背,然后用手撑栏轻轻一跃站到栏杆上面,“不想摔断双腿就赶紧收脚!快点并拢!” 见楼顶的倒塌声越来越近,瓦西里只得迅速照做,然后以一个“完事”,作为自己大楼之战的最后结局。 “好!三二一,跳!” 只见拉达朝着地面俯冲而下,而在她头顶,是无数的飞流直下的水泥碎块,就如陨石构成的银河一般,落到这银装素裹的腊月人间…… 雪原废城,西北炮台要塞区,护城河外苍鹰军营地。 只见苍鹰端坐在城外的营地中,面对着护城河边堆积如山的尸体和千穿百孔的要塞区城墙,手持酒壶尽情痛饮起来。 虽然苍鹰用添油战术,极大消耗了炮台区守军,占领了炮台区除了炮台主体之外的所有建筑。 但是,以苍鹰现在的军力,已经无力向炮台主体内的数十名叛军余部,发起最后的进攻了。 因为尽管他听从了银脑的谗言,抽调了自己防御感染者的几乎所有部队。但现在他的麾下,仅有残兵败将,不到百余人。 仗打到这里,就连完全不懂门道的普通人也明白了:苍鹰以一个两败俱伤的方式,给自己换了一个两败俱伤、大局已定的结局。 正在苍鹰举杯痛饮之时,城内传出的巨响,将他的思绪,从酒精麻醉中的幻想,无情的拉回人间。 当他走出帐外,正好看到,银脑所住的,那栋带有停机坪的大楼,在昏暗的暮色中轰然倒塌。 “唉,银脑死了……”苍鹰回到账内,迅速将桌上的两把转轮铳迅速上膛,“既然感染者来了,那就杀个痛快吧!阿木维斯,你迅速通知全军,在通往西北炮台区的大道上摆好阵型!能换一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