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琅仪又说:“若是勤勤恳恳本本分分,虽无功绩也是尚可。”愣了会儿转过头问:“谁能告诉我此人何时而来,情况如何?”苏媚在一旁本就是想看笑话,这种落井下石的机会岂能错过,小跑过来扑到齐琅仪怀里,雷声大雨点小的哭诉着应红鸾的罪过。 齐琅仪轻声的说:“媚儿莫慌,看我怎么教训她。”迅速捏住应红鸾的喉咙,一点一点的加大力量,直到她说不出话才保持住力度。应红鸾刚想自曝身份,让他们对自己恭敬点,可是抓着他的手臂掰不开,想说的话全都说不出来,逐渐而来的窒息感已经令她慌了神。 齐琅仪把她摔倒在地说:“我不管你在外面什么身份地位,在这里你就是个打杂的。”应红鸾这才想起摘面具,齐琅仪呵斥说:“放肆!我的面具也是你随便摘的?!想找死吗?”应红鸾这才想起悲喜先生的传闻,从来不会在乎对面是谁。 齐琅仪这般行径,是对她全面分析之后,昨晚与凌音一起定下的,若是她再强硬一点,若是她对郡守之女的身份多认同一点,若是她没犯这么多错而自责,若是她早接触一些真正的恶人,今天就没这么容易被唬住。 齐琅仪蹲下恶狠狠的跟她说:“你是齐老板的人我不动你,倒是可以看看能不能培养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这是极乐坊,不想卖身也能卖艺,要是长得好看卖笑也行,来让我看看你长的什么样。”应红鸾怕的不行,拍开他伸来的手,死死的捂着面具往后退。 齐琅仪笑着说:“别害怕,你是齐老板的人,这里不会伤害你。”说完拉着苏媚的手上三楼了。应红鸾想哭又不敢哭,本来已经摸准了总管都拿她没辙,不成想蹦出个悲喜先生,打断了在这作威作福的想法。 旁边一个戴面具姑娘扶起她说:“姐姐莫要害怕,方才是姐姐冲撞了苏总管,先生为她撑场面来了,平时先生人很好的。”应红鸾感谢一番后,与她聊的很是投缘,得知她叫印雪比自己小几个月,却在方方面面做的比自己好,顿时有些惭愧。 印雪带着应红鸾熟悉坊里的事物,讲解着如何待客,休息时又给她找药,处理脖子上的指印。应红鸾感激涕零拉着她就要拜把子,印雪见她要掀开自己的面具,连忙躲到一旁说:“姐姐莫要害我,摘了面具可就要用身子接客了。” 印雪见到应红鸾态度端正道歉诚恳,确实不知这规矩,也就原谅她了,连连拒绝了拜把子的行为,依旧十分关照她。三楼的齐琅仪听完汇报说:“姐姐费心了,定下了这么多规矩,印雪处理的也十分贴心,不知她这花名是何意?” 柳蓉蓉让汇报之人退下,小声说:“她修习的功法有缺陷,需饮新鲜血液压制,以人血最佳,得知她情况时废武功已经来不及了,弄不好她也会死,只能如此养着了,这便是后厨常有活物的原因。有次她走在雪地上,步伐平稳矫健,鞋印浅而清晰,故而许多客人称她印雪。” 齐琅仪怪异的说:“饮血,印雪,竟然如此之巧,缘妙不可言。”苏媚叉着腰说:“我现在只关心,你何时把这尊佛请走,这样下去还怎么做生意?”齐琅仪问:“知道她是应红鸾的人多吗?”苏媚摇头说:“事关重大,知道的人不多。” 齐琅仪一拍手说:“那不得了,该怎样就怎样,她敢闹事儿我揍她。”柳蓉蓉无奈的说:“不知你为何如此仇视她,还是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齐琅仪心思复杂不再说话,但是那不听劝的情绪很明显,姐妹二人也不再劝他。 齐琅仪忽然一愣说:“对了,凌音呢?她送完人回去了?”柳蓉蓉说:“她说是去黑石铁匠铺了,可能是韩鸣有消息了,你还是先处理好红鸾吧。”齐琅仪估计凌音也是这意思,所以才不声不响的离去,问到:“印雪姑娘一人够吗?” 柳蓉蓉再三保证没问题,不用多安排人免得出乱子,齐琅仪还是不放心的下去看看。应红鸾老老实实的跟在印雪身后,改正着自己的不足,虽然言语上依旧带有傲气,可该闭嘴时知道闭嘴了,印雪会及时出现打圆场。 齐琅仪慢悠悠的走过去,见到应红鸾身形明显一颤,眼神变得躲闪,微笑着说:“很好,看来你逐渐适应了,只要你不再惹事便不用怕我,坊里的姑娘谁不说我一声好?何况你还是齐老板的人。”应红鸾小声嘀咕说:“当你面肯定说好。” 齐琅仪假装没听到离开了,印雪将她拉倒一边小声说:“姐姐千万不要在坊里说这二位的坏话,恐会遭到全坊姑娘的疏远和排挤。”应红鸾听到这句话,才知道这两个男人在极乐坊的影响力,倒吸口冷气惊呼:“这么严重!” 印雪着急的说:“小声点!你是不知道,齐老板原本也是坊里的人,不仅教了做饭,还教了胰子的做法,写出牵丝戏后离开了极乐坊。而悲喜先生是坊主的干弟弟,给坊里带来了许多赌具与玩法,还擅长一些奇淫巧技,不仅对姑娘们敬爱有加,出手还大方。” 应红鸾丝毫没感觉他这么好,刚见面就掐脖子。虽然隔着面具看不到表情,可眉宇间也足以看出情绪,想不通自己哪儿惹到他了。印雪哄着她说:“哎呀~你不是刚犯了错嘛,以后就好了,你就相信妹妹嘛~,过几天你就知道悲喜先生的好了。” 应红鸾开心的说:“好,看在妹妹的面子上,我就信他一回。”印雪见她心情好了一些,便继续带她工作。齐琅仪站在角落看在眼里,也放心的回到三楼,思考凌音这几天什么都不跟他说,有事直接去做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敲门声打断了思路,打开门看见若语端着饭菜,不好意思的说:“我这想事一入神,不知不觉已经这点儿了,辛苦了。”若语进屋放在桌子上说:“公子要是饿瘦了,坊主可要大发雷霆了。” 二人有说有笑,都摆好之后若语便退出去了,齐琅仪刚要动筷,二楼滋哇滋哇的乐器声,演奏的十分难听。齐琅仪明白是若语上来时不方便关门,既然出事了还是先去看看吧。走到二楼看到屋内情况,生气的大喊:“怎么又是你!我连吃口饭都不能安生!” 应红鸾踩着客人的脸,手里拿着二胡拉的特别难听,看见悲喜先生过来顿时萎了,怯生生的退到一旁,客人看见管事的来了,捂着脸吼:“极乐坊就是这样待客的?大爷我是来乐呵的,这事你们必须给个说法!” 齐琅仪看着不对劲,除了应红鸾之外,印雪、红梅和如兰都在,竟都没拦着,看来确实有情况,但还是决定继续为难应红鸾,故作生气的说:“你们就是这样待客的?把客人打跑了还怎么赚钱?客人不高兴就要让客人高兴!” 客人见管事的替他说话,气焰更是嚣张,特别自信的说:“看在悲喜先生的面子上,今天大事化小,只要今天那俩娘们儿给爷陪高兴了,咱就小事化了。”齐琅仪见他指的是应红鸾和印雪,大概就明白什么情况了。 客人没得到答复,又凑到她俩面前说:“小娘皮,你这拳头够硬的,可再硬有悲喜先生一句话管事儿吗?乖乖的把大爷伺候好了,之后就没事儿了。”说完一脸淫笑的往应红鸾身上摸去。齐琅仪一声悲鸣打断了他的动作,又一声大笑让他疑惑。 齐琅仪见他要问,抢先说:“客人有所不知,她才是管事的,我今天靠边站。新来的,你叫什么来着?”应红鸾早就吓得六神无主,突然被叫也是没反应过来,印雪说:“回先生,她叫红狐。”印雪不知道她是谁,但知道红狐面具因她才出现,只好临时编个名字,给她一个反应时间。 齐琅仪忘了给她起假名,觉得这名字也不错,笑着说:“红狐,今天让你当一回管事的,你看着处理吧。”客人被这情况弄懵了,听这字里行间的意思,想说点什么又觉得不对,转了好几圈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印雪摇着应红鸾的手说:“红管事,快指挥情况吧。”应红鸾感觉从地狱瞬间到了天堂,不可思议的说:“我来管吗?”齐琅仪抱拳一拜说:“还请红管事决断,您可要和客人说清楚了,莫要让人说咱们店大欺客。” 滋哇滋哇的声音本来没什么,后来的吵闹声也不小,还没办事或办完的,都凑到门前看看什么情况了。应红鸾想也没想说:“这人对面具人员下手,坏了坊里的规矩,悲喜,把他扔出去!”印雪听完这话被吓得不轻,生怕这事儿闹的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