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到了第二天,时光给褚嬴打电话,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对方手机提示却是“无法接通!”他连打了五六个电话,都是如此,他自言自语道:“兰因寺是有信号的啊!而且褚嬴走的时候,手机电量是满格的!”他这两天心思细腻的夸张,褚嬴走的时候,拿了什么东西,穿的什么衣服,手机电量他通通都记得。 他一个人在家里等着,却越来越不安,他又连着打了几个电话,直到下午两三点的时候,褚嬴也没有回来,他终于按捺不住焦虑,提着包就出门去了。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去兰因寺的车了,他又叫上了曹旭,曹旭的车在约好的路口停下,副驾驶车窗探出一个少女的脑袋,对时光道:“还真是你啊!” 时光没有反应过来:“你怎么……你们怎么在一起啊!” 原来这个女孩是茅清竹,那天知道时光比赛一结束就带着那个身高傲人,气质温和的褚嬴离开了南京,当时便又气又闹,还哭了一场,只觉得命运实在太悲惨了,回家又跟爸爸吵了一架,第二天带着赌气的成分,提着行礼就离家出走,奔方圆市来了。不过到了方圆市,下车的时候,她的气已经消了。换了一个环境,耳目一新,反而一扫之前的心情郁郁,她本想直接找时光,可是一来她自觉师出无名,又理亏,二来她并不知道时光住在哪儿,走一步看一步,她便先在熟人家住下了,谁知无巧不成书,这个熟人竟然是曹旭。 茅清竹却不老实交代,故作神秘,戏弄时光道:“怎么,吓一跳吧!” 时光客气道:“我找旭哥有事!” “我知道,回头再找你算账,量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茅清竹打开车门,从副驾驶位置跳下来道,“上车吧!” 时光上了车,曹旭问道:“去哪儿?” “兰因寺!” 曹旭踩油门发车道:“清儿一听说要接的是你,就闹着要过来,她是我一朋友的闺女!你不是得罪她了吧?” 时光道:“没有啊!” “那就行,她一路上问你的事儿,语气还挺冲!我还以为你们有过节呢!”曹旭道,“这闺女平常有点强势,她爸都拿她没办法,这不,前两天跟她爸吵了一架,离家出走投奔我这儿来了,昨天他爸还给我打电话,让我照看她两天!” 到了兰因寺,是第二天早上,时光见到懒师父,他一如既往的安逸,对时光笑道:“来了!施主,进来坐吧!” 时光问道:“他呢!” 懒师父装糊涂道:“谁啊!” “褚嬴!” “哦,你说的还是那个南梁第一棋手!”懒和尚叹道,“施主啊!都一年多了,你怎么还放不下呢!” 时光出奇的好脾气道:“哦,我说错了,他叫梁时月!” “哦!梁施主呀!”懒和尚道,“他昨天早上就走了啊!” 时光临近兰因寺的时候,心里就空落落的,丝毫感觉不到褚嬴的气息和心跳,当时他就有这种预感,如今听懒和尚这么说,心慌起来道:“我到现在都打不通他的手机!他能在哪儿呢!” 没有信号,乌鹭山那棵树……他赶忙回头,对曹旭道:“旭哥,带我去一趟乌鹭山吧!” 曹旭一夜没有睡,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熟悉,时隔一年多,又看着时光抽了一次风。 路上曹旭忍不住试探问道:“时光,你是不是最近比赛太多,压力太大了?” “旭哥,还要麻烦你跑一趟,实在不好意思!” “我倒无所谓,就是觉得你这个情况,有点儿严重,你现在是还能看见那个活了一千多岁的人吗?” 时光知道跟曹旭说了,他也不会信,只是道:“旭哥,我没事,真的挺好的!” 到了乌鹭山,时光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道:“他在这儿!”曹旭累了一夜,便准备在车上补个觉,时光自己进了山里,走着走着,忽然觉得路和过去不一样了,他心里还觉得奇怪,心道:“不是吧,褚嬴不会又在这儿迷路了吧!” 可他凭着记忆中的山路,却越走越陌生,他走了一圈,经过那个投币电话亭,过了一会儿,他又鬼打墙似的转过来了,他暗暗心惊道:“什么鬼,大白天也鬼打墙,还是……我真的是个路痴!我还不信了!”他又认真的走了两遍,还是不出意外的绕回去了,可是他又能感觉到,褚嬴就在这山上,他掏出手机,才想起来这里没有信号,又摸了摸口袋,幸好,兜里有硬币,于是在电话亭给曹旭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