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清竹带桑国富见了萧综,没有时光在,他看起来好像确实心情好了不少。茅清竹看了一圈没有见到梁老师,便问了一句。 他就不悦了道:“你跟我说话,能不能不要提别人?” 茅清竹道:“再提一个人行不行?就是他。”她指一指桑国富,做出狗腿的样子道,“求求你,您救救他。” 茅清竹见他没有一口回绝,便顺势跟他攀谈聊天,据她以往的了解,这个人是石头心肠,言蜜语哄骗是没什么用的,于是和萧综站在一个阵营里指责桑国富道:“其实你不救他我也能理解,凡夫俗子,却跑到了仙境里,打扰神仙的清修,确实该罚。可是要么已让他死个痛快,要么给他条活路,这样不死不活的,实在是……” “不知道,反正是不爽快嘛。你要是不救他。”茅清竹瞅了瞅桌上拿了那把剑,过去抽出来递给萧综道,“就给他个痛快吧。” 萧综冷笑道:“要杀你去杀,我跟他无冤无仇,我不杀他。” 茅清竹心里一喜,觉得这人冷酷之余还有些可爱,于是继续道:“杀人是犯法的,我可不干,是你把他杀了一半,又不救他,折磨人,我才出此下策,你就当积德了。” 萧综傲慢道:“这样的废物,我杀他干什么?而且我从不积德,再说也不是我折磨他,是他自己在折磨自己。” “什么意思?” 萧综看过来,沉默片刻,道:“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茅清竹一笑:“那算了,为了好奇心,不值当。” 萧综忽然变得失落,黯然道:“其实,我如果想把你变得跟他一样俯首帖耳的傀儡,是轻而易举的,可是这样的人,虽生犹死,也毫无意趣。” 茅清竹听了不知为何,心低闪过一丝惧怕。也许是萧综的示好,令她下意识的放下戒备,可是她又知道这人不可亲近,这一近一远之间,会慢慢让人感觉亲近,有时会忘了,这个人多么可怕。而他这句话,又将他的可怕放在了桌面上,令人为自己的遗忘感觉愚蠢。 萧综走过去,抬起她的下巴,茅清竹脑子里闪过几十个念头,直接拒绝,还是暂时安抚,可是想的过程中,他已经在她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冰冷的触感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咫尺的距离,茅清竹还来不及反应,却看萧综的脸已由白转红润,他心口一阵暖流灌满全身,口中低声道:“活着的感觉,我都快忘了。你要是她,该多好。你……”他脑海闪过一丝冲动,“陪我演一演她可好?” 茅清竹顿时涨红的脸,可反应僵住了,她脑子飞转,口中却顺着他的话问:“演谁?” “我的寿阳公主。” “寿阳公主?那是谁?怎么演?” “她是我的王妃,我的妻子。你不用怎么演,就对我好一些。” 茅清竹脑子已经快死机了,忽然她又跌入了另一重混乱,她知道,眼前的人不是人,可是他说的话似乎透露的一些信息,那就是他是人,只是一个不同时空的人……一个突如其来的吻,还没令她理顺,如何看眼前的人的脑子,她更不知道了,她只知道应该立刻回绝自保,甚至她还应该给对方一个耳光,打破这个靠近,可是理智让她收住了,而且萧综冰冷的眼底流露出脆弱,让她不忍用冰冷的方式去对待,只是问道:“你们很相爱吗?” “我也不知道,我们在一起时,不曾觉得,我最后一次离开公主府,她仿佛知道了什么,就那么在背后望着我,我知道她的眼神里全是依恋,我那时,最厌烦柔情蜜意,拉拉扯扯,我可以把命给她,可是却不想跟她贴的太近,于是就装作看不到。后来她死了,我脑子里就不断想起那个场景,心痛的要死。也许你说的对,我总是不愿意承认,痛也不愿意承认,可是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度日如年,不知道该怎么办。很久以前,我是最擅长忘情的,我将父皇母妃丢弃的时候,头都不曾回一下,我以为我不需要去学这些东西。”萧综说到这里,似乎察觉自己说的多了,便不在说,反问道,“你说,我为什么会这样?” “我哪儿会知道。”一时间,茅清竹似乎明白的一个道理,男人的脆弱,是一种力量,而且越强的男人,他的脆弱,越有摧枯拉朽的穿透力。她过去总为美好的男人而着迷,此刻她望着萧综,发现他的轮廓很精致,眼睛冰冷又深邃,令她脑子闪过到一种危险而诱人的气息,诱人!她想到这个词汇,已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努力想了想才道,“也许你不想让人靠近,正是因为害怕这种感觉。也许寿阳公主已经在你心里了,你那时只是不知道,就骗自己,人骗自己的时候,大概会有这种效果吧,我也会骗人,也会骗自己,骗着骗着连自己都相信了,然后跳出来发现,只有自己相信,别人看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可明知道这样,下次还是会这么干,不知道为什么。”她说着,忽然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萧综也笑了道:“对,就像个傻子。” 过不多时,外面有山童进来,禀报道:“释法鸾和时光碰上了,释法鸾攻击时光,自己的灵罩反而被撞出了裂痕,现在上三,东十四,北六十,九百八十年的局中,不知主人接下来准备怎么安排?” “那小子呢?” 山童迟疑道:“他……” “怎么吞吞吐吐的?” “时光身上的灵罩,感应起来虽然只是比平常人强一些,可是被释法鸾一击,他周遭数里以外的方位,灵力都受到了震荡,有些奇怪。” “先不管他,那个释法鸾灵罩破了,现在趁势攻击,是不是有机会让他自己瓦解?” “说不好,按理说他曾经长期借星心子修炼过,可是灵罩却出奇的弱,又能存在千年,属下推测他应该是有所依附,或者他自己的内核一定稳固强韧。我们这个乌鹭山,几天的时间,未必有这个能力让他自解。” “他依附的是褚嬴,可是现在已经分开了,褚嬴能给他的保护,也不存在了。至于他的内核……应该是比我强的。”萧综想到自己虽然搭建了这空中楼阁,可终究是建立在五蕴子和石兰的半灵之上,一旦分离出去,就要借住灵体依附,如果有机会将释法鸾的内核吞噬,自己会不会就有了实体?可是他只是想了想,因为他打心底里瞧不上释法鸾那样的老顽固,所以并不屑于如此。相比之下,他更艳羡时光的内核,他们两个虽看似天差地别,却暗自互相归属,可经过五世,都没有成果。就是有了成果,自己也没有能力反噬,反而有极大的可能被时光吞噬。他常常觉得像一个待死的灵魂,等待着对手强大的那一日将自己吞噬。想起来又悲哀,又无奈。他既希望那一日早点来,免受煎熬,又不希望那一天到来,或者希望那天到来之前,和时光同归于尽。 萧综没有想到对策,于是道:“那先不管他,让他在山里转转,退下吧。” 山童走后,萧综目光掠向桑国富,心中便模模糊糊的生了一计,茅清竹见他山童走了,又走了过来,她在一旁倾听,同时不自觉的端详审视这个神秘的男人,但她除了听出时光和什么人对上,但没有事外,别的竟然全没听懂。她只恨自己脑子蠢,又恨自己为费解的事不自觉好奇,所以弄的头疼,正想着,忽听萧综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走吧。” “去哪儿?” “你刚刚说,我是个傻子,他也是傻子,现在一个傻子要去救另一个傻子。” “我说的是我,我可没说你傻。” 他带二人出了院子,向左走,越过一条小溪,到了一片竹林,他随手折断一节竹子,继续前行,转角到了一处幽谷之内,山谷中,怪石嶙峋,蛇虫遍地,他回望一眼茅清竹问道:“怕吗?” 她自觉平时胆子算大的了,也许是因为刚才想的太多,此时感觉疲累,便不想较劲,不自觉避过眼睛道:“还好。” 只看萧综从怀里掏出一珠串,那珠串是无色月令石,间以红色琥珀穿成,萧综递给她道:“你带着它,就不怕了。” 茅清竹接过来戴上,顿觉灵台一阵清明,少顷,似乎还能感觉到周遭什么东西在涌动,自己站在中间,有一种难以名状的舒服感。眼前虽然仍看的见许多蛇虫,却又不怎么怕了,也说不清楚为什么。 随之,她见萧综手中不知何时以多了一只竹笛,茅清竹才想起来他刚才折竹子的用处。萧综以口对准笛孔,随之是一段悠长又诡异的旋律,那些蛇被笛声催动,便齐齐的涌动过来,奇怪的是,那些蛇,却避开了萧综和自己,只爬向桑国富,茅清竹惊吓道:“你为什么让蛇去咬他?蛇要有毒怎么办呀。” 她眼看着那些蛇一条条爬到桑国富的脚上,腿上,手上,不自觉想过去驱赶,萧综拦住她道:“这种蛇的唾液毒性不大,还可以让他僵化的脑子变软,等他稍有点神智,我再慢慢救他。” 桑国富被蛇咬到,不多时,身子便开始抽搐,接着整个躯体慢慢瘫软下来,像一滩烂泥散在地上,萧综这才催动蛇群,四散而去。 茅清竹见此景道:“我听过有驯蛇的人,但亲眼见今天还是第一次。” “比起驯人来,不是什么难事。”萧综笑道,“我能驯服这里的飞禽猛兽,蛇虫鼠蚁,千千万万,可是想驯服一个活人,就要费十倍的力气。” 茅清竹道:“人又不是动物,你这样想,是你的问题。” 萧综道:“可是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要驯服这个傻子,让他不要钻牛角尖。” “?”茅清竹没有听懂,现出一脸疑惑。 “你虽然没亲我,可我亲了你,自然不会食言。”他在一旁化出一片草地,拉茅清竹坐下,牵着她的手,一阵暖流从指尖漫上心头,一些尘封的记忆,又不经意袭来,他压住了心情道,“你试着闭上眼,平心静气,看看能不能和我心灵相通,兴许就能知道怎么回事了。” 茅清竹依他所说,闭上眼睛,周遭漫流之感几乎涌灌每一寸肌肤,耳边听到那个低沉的声音道:“能感觉到吗?” 她点头,低沉的声音继续道:“这里到处都被力量充斥着,或者说,就像一个古战场,到处都在厮杀,它可以影响人的心境,也可以塑造人的心境,如果他够聪明,够清醒的话,他还能掌控这里了的力量,为自己所用。可是……没有人能真正拥有它。” 茅清竹睁开眼睛道:“你也不可以吗?” “就像你说的,我们都是傻子,谁又真的能聪明,能清醒呢?就像此刻,我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可是我却想和你做一场梦。” 茅清竹诧异,这个人总是不经意的语出惊人,又直击灵魂,像一把镶满珠翠的利刃,像一棵诱人却有毒的罂粟花。让人难以忽视他的光彩,又能嗅到他的危险。 本章能量原理 五蕴子是死活生物。 没有智慧解读,就和死物差不多,但是人的解读可以重现,激活它的生命力。 正确的解读,可以将激发自己的潜力,形成强大的力量场,错误的解读会误入迷局,不能自救。不能掌控的人进去,结果都会被吞噬。 这两章是同人的同人,和棋魂关系不大但是又是同人原理切入,选看。本来看的就没几个人,并不是想解释,写出来就是想说(我知道自己在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