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景承寿宴后,时光没有和华老深入联系,却和方绪混在了一起,俩人一经深入协作,竟有相见恨晚的默契。 方绪待人接物常常一掷千金,十分豪奢,人又随和绅士,文物古器,他都略通一二,人又聪明,那些富家公子哥儿,也对他十分佩服。时光跟方绪走动了三五次,才一周的时间,褚嬴已经发觉,时光周身的气场已经越来越浮华,他的花钱的习惯变得随性,穿戴也越来越考究,活脱脱就要向一个公子哥儿演变。 褚嬴很是无奈,自己调教时光,花了几年的时间,方绪只用了一周的时间,就把他带回去了似的。 时光却乐在其中,说到底,他还是个孩子,接触新鲜事物,还是很开心的。何况他看方绪,越看越觉得人不错,他虽然浮华,花的的自己的钱,他性格左右逢源,那是他的本事。 而且他一入花丛,三言两语,都能让那些女孩儿开心,起初时光还真以为他对那些女孩感兴趣,可是打一场台球,喝几杯酒后,散了,他连提也不提,到第二次第三次,时光知道,方绪只是习惯的哄一些女孩子,没有下文,甚至连人家的名字模样也记不住。 乍一看好像花花公子,但是回归生活,他对俞亮的耐心,对白川的照顾,对俞晓旸的恭敬,对围棋的认真,几乎看不出一分轻浮的姿态。 比起方绪的金钱地位,时光更羡慕他的自由。自由对时光有天然的魔力,时光不断的接近方绪,并不是蹭吃蹭喝蹭人脉蹭泡妞,他只是不断在琢磨,方绪是如何做到自由而不放纵的。 褚嬴不喜欢时光的变化,又不想约束他太紧,他了解时光的性格,管束越紧,反而会激发他反叛的行为。 虽然时光玩的疯,可是不管玩的多疯,每天都会抽出一两个钟头,规规矩矩的和褚嬴下棋,倒是让褚嬴诧异。 小光来时,褚嬴不无醋意的讥讽道:“你这么喜欢方绪,不如去跟他下棋算了,省的你来回跑。” “闹多了也累啊。”时光没心没肺,撒娇道,“我就想来你这儿清静清静。” 当晚褚嬴留时光在光明小区过夜,趁他熟睡探他的灵,竟已虚耗过半。时光竟浑然不觉,饶是褚嬴好性情,也忍不住在时光脸上扇了两下,时光却睡的死,只是咂咂嘴,翻了个身,搂着褚嬴睡的仍十分安恬,褚嬴气的许久没有睡下,且并没有帮他续灵。 正如释法鸾所说,他们现在都在俗世的流沙里,只会越陷越深。 时光已经过了可以打他的年纪,褚嬴无奈,只能暂且忍下。 过了几日,时光再来时兴高采烈地和褚嬴分享道:“褚嬴,今天我去骑马了,我都没想到,我骑马都这么有天赋,在马背上,居然像回家一样自由。” “好好的,怎么想去骑马了?”褚嬴虽然意外,但近来时光做事想一出是一出,这种混乱已经变成有规律的出现了。 “你不知道,前几天不是去华老家过寿吗,我认识了他一个孙子,叫华宏年,他和绪哥比较熟,他可比绪哥能闹,爱玩,也爱下棋,就是下的一般,可对我很崇拜。他喜欢骑马,我今天和他一起去了马场,上了马背,好像有驰骋疆场的感觉。”他说着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拉缰绳的动作,好像褚嬴没见过骑马似的,喜滋滋的道,“那小子还问我是不是学过,我跟他说我第一次骑马,他不大信,但是对更崇拜了。我在马场,还问过他,是不是知道那几颗五蕴子,他还真知道。” “” 褚嬴一时不知该骂他还是该夸他,他玩的疯,倒还记得五蕴子的事。说到骑马,时光小的时候,运动细胞贫瘠,平衡性差,体育一向是全班倒数,怎么可能有骑马天赋,褚嬴便想到了萧综骑马的样子,多半是他在影响时光。他做的事情,定不会真的为时光好,只怕是为了助长时光的放纵。褚嬴问道:“他怎么说呢?” “他有点奇怪,他平时说话很爽快,我问这句的时候,他反而先问我想干什么。” “我就跟他直说了,我想收藏,我说完,他表情更奇怪了。最后来了一句,说我今天晚上陪他玩,他就告诉我。” 褚嬴对时光越来越不放心,怕他出事,破天荒的问了他一句:“今晚你们准备去哪儿玩啊?” 时光笑问道:“怎么,你要去啊?” “我不能去吗?” “也不是不行。”时光想了想道,“我就是有点意外,你想去就去呗,果然你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什么都豁得出去。”时光还以为褚嬴是奔着五蕴子,褚嬴并不解释。 当晚褚嬴跟着时光来到一家夜店,还没进去前,那声音和灯光,已经扰的褚嬴浑身不适了,因此也不说话,只是跟在时光身后,进去坐在了吧台前。 这时舞池里,一个瘦瘦高高,俊秀的青年,三十岁上下,笑盈盈的走了过来:“来了。”这个人就是华宏年,他上前拍拍时光,又看了眼褚嬴,“你朋友啊?”说着打量褚嬴,去和他握手,“想喝点什么,我请客。” “我不喝酒。”褚嬴只是和他握了握手。 华宏年又看了眼褚嬴道:“我们是不是认识?” 褚嬴摇摇头,随即也有几分紧张,想到他可能是梁时月的朋友,但是这里太吵了,他没有办法调用梁时月的记忆。 华宏年只是笑笑道:“我肯定认识你,等我想想,咱们先去包厢里坐坐吧。” 他一转身,身后一个浓妆美女,香汗淋漓的走了过来道:“这么快就不玩了?” “我朋友来了,我定了包间,一起去玩吗?” 那美女看了眼时光和褚嬴,意味深长中伴着爽快道:“行啊。” 华宏年非常自然的勾住了美女的腰:“走。” 说着一边招呼时光,又用目光带上褚嬴,褚嬴眉头一皱,觉得一阵晕眩和反胃,他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这里灯红酒绿让他不适,还是华宏年的行为让他难受,也可能都有。炫目的光,躁动的声音,杂乱的人际关系,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对这些事物的耐受力,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感觉自己要消失了。还是时光拖着他,他才难受的清醒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