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已经接受了皇帝邹嵘御驾亲征的决定之后,祁尚卿思考了两天时间,决定再进宫去见邹嵘。他又有一件事情要禀告邹嵘。 八月初三。下午。 祁尚卿再次进了永熙门,请求觐见皇帝邹嵘。 邹嵘得报后,没有拒绝他,在宣成殿接见了他。 “今日进宫,又是因为什么事情?”邹嵘问他。这句已经成了二人每次见面时邹嵘的惯例的问话。 祁尚卿回道:“陛下,臣经思虑,有一事,还得请求陛下同意。” 邹嵘:“什么事情,说吧。” 祁尚卿:“陛下,此次北征,臣请随征。” 邹嵘不解,问:“为什么?” 祁尚卿:“臣在陛下左右,可时时为陛下分忧。战场凶险,如遇危急,臣还能为陛下挡箭。” 邹嵘一听这话,猜想祁尚卿是不是又变个说辞来劝阻自己出征,便问:“尚书令说的可是真话?” 祁尚卿:“陛下,臣所言,字字是真。” 邹嵘:“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祁尚卿:“臣就实说了吧。这是陛下第一次出征,臣若随征,那陛下身边也能多一个问主意的人。” 听了这句,邹嵘知道祁尚卿说的是真话了。 但是,他并不同意祁尚卿随征。 “你如果跟随我到了前线,朝中谁人坐镇呢?太子可只有十二岁。”邹嵘对祁尚卿说道。 祁尚卿一时回答不出来。 邹嵘告诉他:“你就坐镇朝中,免掉我的后顾之忧。” 但是祁尚卿打算再争取一次:“陛下,臣所言,句句肺腑。请陛下同意,让臣随陛下左右。” 邹嵘也实话实说:“我理解你的心意。但是后方跟前线也一样重要不是?你也走了,谁来坐镇后方?你在朝中,我才能放心在前线啊!”邹嵘说的也是在理。 祁尚卿还想坚持,邹嵘做出了决定:“我已经决定了,就留你坐镇后方。你肩上的担负同样重大,可不能让我失望。此事无需再言。” 祁尚卿见状,知道事情已经定了,再说无益,只得领命。 “臣领命。” 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既然自己留在朝中,那就把薛元诏派出去。 “陛下,臣还有一事禀报。”他对邹嵘说道。 邹嵘:“还有什么事情?” 祁尚卿:“臣想,既然臣留守朝中,那就把薛元诏派出朝廷。” 邹嵘:“把他派到哪里去?” 祁尚卿:“派至地方,摄领一道。” 邹嵘:“为什么?” 祁尚卿:“臣想,既然臣在朝中,那就让他到地方去,摄领一道。臣跟薛元诏,一个在朝,一个在地方。陛下在前方,除了臣在朝中倾力支助,至少也有薛元诏的这个道倾心尽力。” 邹嵘想了想,觉得祁尚卿说得有道理。 “只是他才回来一年,这又让他出去,他心里会不会……”邹嵘有些顾虑。 祁尚卿:“元诏是识大体之人。陛下就让臣去跟他说吧。” 邹嵘:“行吧。那你问问他,想去哪个道。” 祁尚卿:“是,陛下。” …… 祁尚卿出了永熙宫,派人把薛元诏召到他的尚书台的书房。 薛元诏:“阿伯让我过来,是因为什么事情?” 祁尚卿:“刚才我进宫去见了陛下。” 薛元诏:“阿伯又向陛下说什么了吗?” 祁尚卿:“我向陛下进言,希望能够随陛下出征。” 薛元诏:“阿伯想随陛下出征?为什么?” 祁尚卿:“此是陛下第一次出征,亲临战场。我想跟在陛下身边,陛下总多一个分忧、询问主意的人。” 薛元诏:“那陛下同意了吗?” 祁尚卿:“没有。陛下让我留守朝中。” 薛元诏:“阿伯,其实我能想到,陛下一定会让您留守朝中的。太子年才十二,您在朝中,陛下才会放心。” 祁尚卿:“是这个道理。所以我也没有坚持随征了,答应陛下留守朝中。” 薛元诏:“您在朝中,陛下在前方才会无忧。” 祁尚卿:“我答应陛下的时候,又想到了一件事情。” 薛元诏:“什么事情?” 祁尚卿:“既然我在朝中,那就把你派出永熙府,到地方上做个行台令,摄领一道。” 薛元诏:“阿伯,为何?” 祁尚卿:“陛下在前方,需要后方安稳,也需要后方的支助。我留守朝中,自然倾力支助陛下。你到地方摄领一道,前方如有需,至少有你薛元诏这个道倾心尽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薛元诏想了想,明白了祁尚卿的意思。 “那陛下,同意了吗?”薛元诏问道。 祁尚卿:“陛下同意了。你愿意出去吗?” 薛元诏:“既然是陛下跟阿伯的决定,元诏万不敢拒辞。” “好!”祁尚卿很满意:“陛下还担心你才回来,并不情愿。我说你是识大体之人,定不会拒辞。” 薛元诏:“国事为重,元诏岂能推脱?” 祁尚卿:“你想去哪个道?” 薛元诏:“让我自己决定吗?” 祁尚卿:“是的。” 薛元诏想了想,告诉祁尚卿:“那我就去冉州道吧。” 祁尚卿:“你为什么想去冉州道?” 薛元诏解释道:“我在冉州待了七年,对那里也很熟悉了。何况冉州的邤县还有全国最大的马监,里面养的七千匹马全是良马。我也想多看看它们。” 祁尚卿:“好!那就依你!我会回禀陛下。你就做好准备,随时动身去冉州!” 薛元诏:“是,阿伯。” 祁尚卿:“动身之前,你去见见陛下。” 薛元诏:“元诏明白。” …… 祁尚卿见了薛元诏之后,第二天就进宫将情况告诉了邹嵘。 “元诏识重,无半点辞拒,决定去冉州道。” 邹嵘十分满意,当即让祁尚卿回尚书台拟诏,将薛元诏由兵部侍郎升任冉州道行台令。 诏书在两日后就到了薛元诏的手里,皇帝邹嵘让他摄领冉州道,任冉州道行台令,十日后动身赴任。 按月份计,此时距离薛元诏回到永熙府刚好一年。刚回永熙府一年的薛元诏,又将以另一个身份回到冉州。 这一次,薛元诏也不知道要在冉州道待多长的时间。他的母亲秦子姝已经上了年纪,总希望晚辈能够陪伴左右。想到自己上一次离开了永熙府足足七年时间,他考虑了之后,决定这一次带上秦子姝前往冉州。他打算把薛昀珺一家也带上。自己公务繁重,平时就让昀珺多陪伴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