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眼前的景象实在太诡异了! 两个人沉默不语的对视着,不相上下的气场僵持着,仿佛可以擦出火花! 最要命的是,这两个人还不是一般人! 一个是当今凶名赫赫的锅王! 一个是当今周天王朝的皇帝! 这两者会摩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呢? 谢舞琳不知道。 但她知道酒仙楼估计要没了…… “请问二位有什么需要的吗?”她尽力挤出一个笑容。 而吴金星和周文宇只是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她,又同时瞪回彼此。 吴金星不能说话,一旦他说话周文宇就可以离开包厢,赌约他就输了。 周文宇也不能说话,一旦他说话就会视为他打断了吴金星,赌约他就输了。 所以谁都没有理谢舞琳。 谢舞琳这就显得更尴尬了。 “那……妾身就不打扰二位了。”一直到谢舞琳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包厢内也没有任何声音。 “呼。”谢舞琳背倚着门,“这两个人真是太诡异了,他们到底在干什么?这件事得告诉师傅。”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门再度被敲响了。 吴金星和周文宇同时扭头看向门,只见酒仙楼的老板娘黎安齐半打开了门。 “很抱歉打断二位的雅兴。不过,恭喜二位贵客成为我们酒仙楼今日的幸运贵客,将免费赠送一壶灵酒!” 接着,她将门大开,而谢舞琳则提着那一壶灵酒款款而入。 她双手轻点,酒壶和酒杯自己动了起来,斟上一杯美酒,然后被她送到了两人面前。 “二位幸运贵客,请。” 所谓敌不动,我不动! 吴金星没有动,周文宇也没有动。周文宇不动,则吴金星也不动。 故,没有一个人动。 而夹在中间,举着酒杯的谢舞琳就相当尴尬了。 “二位贵客?”谢舞琳尽量露出不失礼貌的微笑。 但是,仍旧没有人鸟她。 甚至就是一旁的黎安齐都替她感到尴尬。 这时,门外路过一群说说笑笑的酒客,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你们看那边,好奇怪啊!” 于是,所有人都被包厢内的场景吸引住了。 “这两个人在干什么?大眼瞪小眼的。” “不知道,莫非他们是在比谁更持久?” “站在中间的那不是谢妓女吗?她在干什么?” …… 议论之中,谢舞琳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 “二位大概是不想现在品尝吧。”谢舞琳转身将酒杯放在了桌上,“如此,就不打扰二位的雅兴了。” 然后,她徐徐退出去,黎安齐也出去,顺带把门关上了。 “真如你说的那么诡异。”黎安齐都忍不住说道,“这两个身份敏感的人到底在较什么劲?” “不清楚。”谢舞琳疑惑的摇头,“不如师傅你去问一下?” “你这是想坑死你师傅吗?走了,这种事情不是你我可以掺合的。” 就在谢舞琳和黎安齐走后,吴金星和周文宇以为接下来又会是一场长时间的较量,可是才持续了没一会,就被打破了。 “咔哒。”门又被打开了。 一个浑身散发出酒气的人走进来。可刚走两步他就发现了不对劲,急急忙忙退了出去。 “不好意思走错了。打扰了,真是不好意思。” 他刚把门关上,吴金星和周文宇就听见外面传来喊声:“喂,我刚才看过了,他们还没分出胜负。来来来,猜错的全部罚酒!” 吴金星,周文宇:“……” “再来,”门外又有声音传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僵持多久!” “不如咱们下个注吧?” “好,我赌一钻币,他们半个时辰内分出胜负!” “我赌一下品灵石,一定是那个男人赢!” “我挺看好那个少年的。我押三下品灵石,赌那个少年输。” 吴金星:“……” 于是乎,一门之隔,门内是赛场,门外是赌场…… 为了知晓输赢,差不多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有一个人“误打误撞”或“走错路”,“误”闯进来。 而且听动静,门外的人越来越多! 吴金星都有些开始替他们担心了。担心比试结束后周文宇会不会一巴掌将他们全部拍死…… 这赌场之中,不仅仅有来往的酒客,还有黎安齐和谢舞琳。 “谢舞琳,你觉得谁会赢?” 谢舞琳理所当然道:“在还用问?当然是陛下。两者相差太大,吴金星根本没有赢的机会。” “哈哈,”黎安齐仰天饮尽一壶酒,“你还是太年轻了。赢的人,一定是吴金星。” “为什么?陛下可是半神啊!” “但是,那可是陛下啊。” 正如黎安齐所说,比试持续了一夜,在天快亮的时候,周文宇快崩不住了。 马上就是第二天天亮了! 长安有没有锅王其实影响并不大,该咋样还是咋样。 但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马上就到上早朝的时间了,要是他没到,天知道下方本就不安分的几股势力又会膨胀到什么地步! 而吴金星就是算中了这一点,所以有恐无持。 “你赢了。”周文宇认输了。他必须以大局为重,而不是在此陪一个小屁孩胡闹。 “所以我可以留在长安了吧?”吴金星也松了一口气,一直僵持不动也挺累的。 “下次,”周文宇冷哼一声,“就不是你的小聪明可以救你的了。” 说罢,就欲拂袖走人。 “请留步!”吴金星赶紧出声,“晚辈有一言,还请一听。这次是真有一言!” 周文宇微微侧头,用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说。” 系统电子音还没响起,这也意味着他并没有真正引起周文宇的注意,还是一个小丑罢了。 这最后一言,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不过在长时间的僵持中,他也想过了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他深吸一口气,用无比坚定的语气,一字一顿:“周天将亡!” “轰!” 狂暴的气旋怒压而下,仿佛天塌了一般,将吴金星死死地压在地上,连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周文宇怒斥,“这话要是在外面说,定杀你头!” 但吴金星顶着无边压力,仍旧坚持:“周天将亡!” “轰!” 吴金星的头被强行按进来了地板中,砸出了一个坑洞。 “你真的想死?!” “周天将亡,”吴金星竭尽全力发出了呐喊,“陛下您难道看不见吗?” 身上的压力忽然全部消失了。 “你知道朕的身份了?”周文宇也不在掩饰了,手一抬,吴金星直接飞起,脖子被牢牢地攥在掌中,“那你还敢在朕面前诅咒朕的江山?!” “陛下,”吴金星感觉自己的脖子要被掐断了,“您看看窗外。” 周文宇并没有去看:“窗外有什么?” “窗外,风雨如晦,陛下您看不见吗?窗外,大厦将倾,陛下您看不见吗?窗外,山河飘零,陛下您看不见吗?窗外,周天将亡,陛下您看不见吗?!” “咔嚓!”周文宇抬起另一只手,轻轻一握,空间挤压,一瞬间碾碎了吴金星全身的骨头。 “你是不是觉得,你跟瑾嫣有点关系,我就不敢杀你?” “陛下,您可以杀我!”死到临头,吴金星反倒平静下来,“但是你也在杀了周天!” 周文宇被气笑了:“为什么杀了你就是杀了周天?你也不过一蝼蚁罢了!” “我虽卑微,但仍绽光华!”吴金星不卑不亢,“我自周天极西而来,穿风雪凛冽,度劫难万千,欲挽风雨如晦,欲扶大厦将倾,欲担山河万里!” “陛下杀我,是杀天下有志之士,是杀周天尔!” “挽风雨如晦,扶大厦将倾,担山河万里?”周文宇笑了,然后猛地把吴金星砸在地上,“你是真觉得我好骗?我是该叫你吴金星,还是该叫你吴木星?锅王阁下。” 吴金星忍着全身剧痛:“陛下您随意。” “那么,锅王,告诉我,是谁派你来长安的?是谁在背后指使你!” “没有人,是我自己要来长安。” “呵呵,你自己?”周文宇一脚踏在吴金星身上,“你应该也知道,你只身一人在此刻踏入长安,只有死路一条!” “但是我仍旧来了!来挽风雨如晦,来扶大厦将倾,来担山河万里!国运兴衰皆在吾辈,吾退何人进?吾进何人退?陛下,而您就是这么对待报国之士的吗?” 望着吴金星坚定的目光,周文宇沉默了一瞬,将脚从他身上抬起。周文宇手一挥,吴金星被一股力量扶持着重新站了起来。 他拿起桌上早已冰凉的灵酒,手轻轻一拂,一缕金黄色的气息飘入其中,然后把酒给吴金星灌了下去。 顿时,吴金星感到一股暖流冲刷着自己的四肢百骸,所有的骨头奇迹般的自我恢复,只是一个瞬间,他就恢复到了最初的状态,甚至更好。 周文宇轻轻一弹指,包厢的墙壁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大洞。 洞外,可见朦胧天光被黑暗压制,只有寥寥灯火于夜下摇曳。 “朕观长安,重夜无星,风波不定,”他遥手指向洞外的沉寂长安,但是眼底的鄙夷不屑却毫无掩饰,“既然如此,还请锅王,指点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