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六在秀州接到了时迁的消息,他马上觉得情况不妙,立刻离开秀州飞奔向乌镇而来。他有3匹耐力极好的铁蹄马,又有“走马”的绝技,传送紧急消息时候换马不换人,一昼夜可行急性六百里。 当王定六赶到乌镇大营的时候,种师道刚刚放走了戒嗔师徒。王定六风风火火的闯进中军大帐,种师道就觉得要有大事发生了。当他读完时迁的信后,随手把信交给了折赛花,自己陷入了沉思。 折赛花大致浏览了一遍信件,道:“这个时迁说石宝是他的老乡,当年还救过这个石宝,有没有可能时迁说服石宝投降咱们西军。毕竟我看这个石宝能够从秀州、湖州两场大战全身而退,应该是个识大体的精明人物。” 种师道觉得自己从穿越来遇到太多的熟悉的人物了,这个化名石宝吴用,是那个智多星吗?如果是,在他的记忆中,这个吴用可是个阴狠的人物,即使能够投降,自己也不知道敢不敢用。 想到此处,他说道:“防范于未然,总是没错,粮草辎重事关重大,不得不防。”说吧他抽出一根令箭给折赛花,吩咐道:“你让种世豹,带领5百轻骑去接应种世信。接应地点吗……”种师道仔细看起了地图,同事开始计算起种世信的行程。 “乌鞘岭!”种师道和折赛花几乎同时说出了这个地点。 “对,就是这里”,种师道非常同意折赛花的判断,他接着说:“事不宜迟,让他们每人骑上2匹马,日夜不停赶到那里,对了让林冲也跟着去吧。” 折赛花领命而去,一会儿种师道在中军帐中听见军营中人喊马嘶了一番,接着马蹄声渐渐远去,胡三和林冲领兵出发了。 杨志带着60个能骑马的伙计押运着唐四五那一营苦力去迎接种世义,这60个伙计是栓子在秀州最后的伙计了。栓子接下了押运的差事后,在当地招募了一些伙计,又在镖行聘用了一些镖师。彪子的商队现在的伙计已经有300多人了,但是这些伙计20人一批的都给派出去了。最后只剩下60个伙计,栓子让杨志都带着,去迎接种世义,主要就是要跟种家搞好关系。栓子在杨志走后只能暂停押运工作,要想恢复押运苦力只能等出去的伙计转回来再行实施了。 能骑马的伙计大多数都是栓子在西北走货时候的招募的刀客,这些刀客亦正亦邪,时聚时散,有时候依附镖行,有时候挂靠在商队,有时候甚至跟马匪合作,都是干着着用刀挣钱的活计。这60个伙计实际上是栓子商队战斗力最强的人物了。 杨志为了讨好种世信在秀州买了一对“红血蓝眼鸽”,此时正给种世义介绍这种鸽子的特点。种世义要是论起军功只是比他那个文官的大哥好些,到现在也赶不上退伍多年的二哥,可以说是种家兄弟里综合资质最平庸的一个了。但是他就是爱好养各种各样的鸽子。如今他看见杨志给他带来的鸽子,非常喜欢,逐渐的跟杨志熟络起来。 种世义打量着鸽子,满意的对杨志道:“杨志,这鸽子多少银子,一会儿算给你。” 杨志回道:“五爷,瞧您说的。鸽子没几个钱,您收留它们免得让它们进汤锅,这个就是积德,哪能谈什么钱呢?咱们军中要是有什么采买的,交给小的,保证给您办的妥妥的。” 种世义笑骂道:“你就用这一对小小的鸽子来贿赂你五爷了?” 杨志忙回道:“哪里敢,这个鸽子真的不值钱。” 种世义也不理,随手摸出一贯铜钱来,扔给了杨志。 杨志接住铜钱,谄笑的对种世义道:“谢五爷赏赐。” 杨志揣起铜钱,抬头望天,已经接近中午了。杨志接着对种世义道:“五爷,已经接近中午了,天气炎热让兄弟们休息一会再走吧。” 种世义环顾四周,有点犹豫,说道:“这里山高林密,只怕有强人劫道。” 杨志道:“五爷,你这是怎么了,咱们可是官军,方腊的数十万贼军都给打散了,还怕个把土匪。” 种世义想想也是,他拿出地图来看了看,道:“就在这里休息,吃完饭咱们过乌鞘岭。”说吧吩咐士卒埋锅造饭。 杨志也立刻张罗饭食,不一会儿种世义面前就摆下了一些酒肉。杨志道:“五爷,仓促之间只能准备这么这些了,您见谅。” 种世义看着杨志道:“你这个家伙,你们出门都是带着食盒的。” 杨志指着那些苦力,道:“那些苦力里有厨子,来咱们先喝一杯。” 种世义看着酒杯说:“这行军途中可以喝酒吗?” 杨志尴尬的笑笑说道:“不喝,咱们不喝。” 杨志放下酒杯,接着说:“过了乌鞘岭就是太平大道了,我就让苦力营奔赴渭州了。我带着40伙计伺候您,您放心,有什么需求您就提,我保证做到。” 种世义道:“你们商人逐利,你忙你的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伺候。” 两个人正在说话之间,之间树上蹿下一道黑影。种世义下意识的拔刀在手说道:“谁?” 时迁跟着石宝赶了几天的路,他们都是毕竟是义军,出了杭州尽量避开大路走,夜行晓宿,尽量避免遇见行人。如果遇见了就直接杀掉,乱世人命不值钱,用这种杀人越货的手段正好隐藏队伍的行踪。 不过他们晚上行军,翻山越岭军队士卒苦不堪言,逐渐的怨声四道。时迁就借着这个抱怨的声音,小心打听军队行军的消息。石宝的嘴很严,就是不肯透露半分,只是督促军士不要掉队。军中真的有走不动的军士,立即诛杀,毫不留情。行了几日,军中的逃兵甚多,石宝却毫不在意。 这天早晨,石宝把队伍扎在了在了一座高山之上,时迁是探马出身,他已经知晓这个地方叫乌鞘岭了。石宝的队伍的粮食带的还算是充足,大家走了一夜,十分疲倦,时迁也吃了些东西就昏昏入睡了。 时迁睡的正香,突然有人踢他。他睁眼一看是石宝的管家。管家对时迁道:“老爷叫你呢。” 时迁于是起身跟随管家来到石宝的大帐。石宝正在看地图,他看见时迁进来,挥手让管家出去。然后对时迁道:“贤弟,你可知这里是何处。”其实这是石宝在试探时迁,他总觉得时迁行迹有些奇怪,这么问就是想探探时迁是否对行军路线和目的有什么期盼。 时迁这些天都是小心翼翼的探听各种消息,但是从来没有跟石宝和管家这些人探听过。今天石宝问起啦,他加着小心回答道:“早晨吃饭的时候,看见石崖上刻着字,叫乌鞘岭。” 石宝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然后他不经意的把自己面前的茶杯递给了时迁,道:“贤弟多日辛苦,喝口茶吧。” 时迁跟石宝说自己是茶叶贩子,其实自己真的是懂一些茶的,这个测试倒是难不倒他,时迁接过来喝了一口,道:“好茶,今年新茶。现如今兵荒马乱的这种茶可是不好找了。” 石宝接着问道:“这茶在西北好卖吗?” 时迁道:“西北讲究喝砖茶……哎,石兄你怎么聊起茶来了,莫不是你想带弟兄们贩卖茶叶。我跟你说,咱们可有几千人,贩茶可得多找货源……” 石宝见时迁回答滴水不漏,甚是满意,说道:“我要带你等做一笔大买卖,挣下一场富贵。” 时迁道:“什么富贵。” 石宝道:“我这几天就要在这里,把那西军10万大军(西军号称10万大军,具体多少石宝并不知道)粮草劫了,然后带兄弟享福去。” 时迁听到此言非常激动,他终于探听出石宝的底细了。而石宝看出时迁激动,以为他害怕官军呢。于是笑道:“你是不是在秀州让西军吓到了。” 时迁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顺着石宝的话说道:“就是,西军骁勇善战你惹他们干啥。” 石宝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西军骁勇,但是一来我这么离开圣公多少有点对不起他,劫了西军的粮草,但愿圣公能够在杭州多待几天吧。二是各路人马就属西军的粮草充足,咱们做他一票大的,然后就往天目山一藏,过几年等西军撤了咱们东山再起。说不定……呵呵……”石宝得意的笑了起来。 时迁道:“如此机密的事情,你为何对我说。” 石宝道:“贤弟,你当年的救命之恩我是没有忘掉的。这次抬举你一个机会,我知道你有上房爬树的本领,明天你带两个兄弟沿着官道察访,看看西军的粮草运到哪里了。毕竟这乌鞘岭是京兆府通往秀州的必经之路。这次要是探听好了,我上天目山后,你就是天目山的二当家。” 时迁暗喜,道:“我尽力探听。” 他本想多打听打听细节,但是他还是理智忍住了。第二天他带着两个兄弟下山的时候,发现石宝的管家正让士卒准备引火之物,看来石宝也是做两手准备如果劫粮不成就要放火烧粮了。 无巧不成书,时迁等三人离开乌鞘岭不到半日就撞见了种世义的运粮队伍。西军作战在西北苦寒之地,军粮是能否获胜的关键。西军对战西夏军队时在边境运粮,押运军粮都是至少配备3小营人马,但是这次在内地运粮,如果遇见突发事件也可向当地州府求援,所以这次种世信只带了2小营人马,还有就是唐四五的那个苦力营。 时迁看见种世信的押送粮草的队伍,本想立刻杀了这个石宝派给他的士兵,然后阻止提醒种世信前方的危险。但是他又怕石宝诡计多端,自己要是不回去报信,恐怕石宝又有猜忌。 于是他对那两个士兵说:“你们赶快回去速报军师,就说碰见西军了。但是西军中有两种军服(其实是一种,只不过苦力营穿的破烂的旧军服),也不知道多少人,我看清楚后再去详报。” 两个士兵看见西军人马早就腿软了,时迁这么跟他们说整合他们两人的心意,他们互相对了一下眼神,说了声“好”,撒腿就往乌鞘岭跑去了。 时迁见两人走远了,看见路边有一片树林,于是飞身上树,静静的等待的种世义的押送军粮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