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嗣、王渊在野猪林内将几百金军斩杀在当场。当然主要是西军和义军作战,那些禁军大多数远远的看着摇旗呐喊,好在没有入场捣乱。 当他二人带人从野猪林出来找到王进的时候,王进早就气绝身亡了。李良嗣素知王进在西军中地位,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愣在了当场。那王渊说起来也跟王进学过几个月的武艺,说起来也算是王进的弟子了。他见王进战死,扑在他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李良嗣劝了一会儿,道:“这里如何安置?” 王渊也没想到秦桧能够跟着金军逃跑,这让自己如何回东京复命呢。思来想去也只好道:“我就带人回东京,跟赵官人复命实话实说也就是了。” 李良嗣道:“这可不行,经略相公借兵之时说的明白,这2000万贯财物要送往延安府。”其实种师中说的是除了赏赐给将士们的财物之外,要运往延安府。 王渊道:“这些东西给我也不能要,运回东京也是麻烦。待会你我假意争执一番,你们把我赶走也就是了。不过禁军们嘴也是不好堵的。” 李良嗣道:“我跟锦衣卫商量一下,是否能挤兑出5万贯军票给你也就是了。” 王渊道:“我这万余兵马人多口杂,怎么也得20万军票。我也是西军出身,西军赏赐向来丰厚,你劫了2000贯财物,100万贯总能分得到的,。” 李良嗣道:“最多10万贯,这还得我自掏一部分腰包。” 王渊道:“最少15万贯,少一贯老子就不走了,你还得管我们万余人的酒肉。” 李良嗣道:“15万贯就15万贯,你先回到东京自有锦衣卫找你,不你们禁军的刀枪、弓箭要给我一些,那些东西留给你们也没啥用。” 王渊道:“除了神臂弓,其他尽管自取。” 两个人在野猪林外如同谈买卖的商人一般,完全忘了还没有被装殓起来的王进。二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就假装吵架。李良嗣举刀就砍王渊,王渊也不抵抗调转马头就跑。 他一边跑一边喊道:“这些土豹子要造反了,快跑!快跑!”说罢他带着禁军就跑了。其实战事一开,这禁军就跑了一半了,剩下的人也不敢作战,刚在在野猪林跟金军厮杀义军、西军可不是他们能惹的。所以王渊一跑这些人也就跟着跑了,至于刀枪器械,不用王渊吩咐,他们自己就扔的到处倒是了。 李良嗣大喜,连忙吩咐道:“赶快整理财物、军械,都押送回伏牛山。” 这是西军到几个营官指挥使崔马来到了李良嗣的身边道:“王进师傅怎么办?” 李良嗣听了心情瞬间又低落下来,道:“赶快装殓起来,我亲自送到经略相公营中。” 这时义军的一个首领问道:“谷外地这些女子如何处置。” 李良嗣暗道:这些女子日日被金人蹂躏,只怕已经失去了贞洁。即使有幸逃脱了金人的魔爪,又有谁能信她们的清白呢。想到此处,他吩咐道:“这些都是可怜之人,如果愿意回家就发给路费银子,如果无处可去就先送到伏牛山安置吧。” 李良嗣安排人手打扫战场,暂且不提。再说种师中,他让王进去劫杀金兵夺取西军急需的金银,以稳定军票。王进一走,军中的大小事物又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本来就伤情不稳定的箭伤日益严重,最终无奈他只有依靠阿芙蓉强撑精神。 从东京道潼关总归要走河东路,种师中大军一进入河东路就感觉不对劲了,这里城池被毁,百姓流离失所。种师中差人打探,很快得知宗翰、宗弼久攻太原不得,因此将原来分兵劫掠各州县的金军都集中起来,要全力攻打太原。这些金兵在在离开本地之时,将城池一律焚毁,当地的财物、粮食、青壮百姓一律掳走。因此造成河东城池破百,百业凋零。 种师中听后陷入了两难境界,去救太原城吧自己只有2万人马,而且还没与骑兵。如果不去救援只怕寒了将士们的心,今后作战谁还能相互支应。 思来想去他也只能托着病体,强打精神带领人马转向太原而去。其实种师中此时要即使跟锦衣卫联系,打探出太原情况也就不会做出这样决定了。其实太原在折赛花的指挥下,是坚城一座金军根本无法攻破。金军之所宣扬去打太原,只是放的烟幕弹而已,他们将劫掠来的百姓和人口都运往了云州,在太原的宗弼也开始悄悄的、小规模的撤兵了。 种师中跟撤退的金兵小规模的打了几仗,也就是互有胜负。但是他的病体确实一天比一天沉重,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得到了王进阵亡的消息,种师中再也支撑不住了,在军中就昏迷不醒了。 就在军中将士六神无主的时候,在各处打探消息的时迁来到了营中。他急忙让大军止住了脚步,他跟在病榻上的种师中说道:“安国公,太原已经无恙了,金军退了。大人尽可在此地安心修养,我立刻发消息去延安,请神医安道全来军中医治。” 种师中在点了点头,道:“也好,军中之事暂时托付给你。” 时迁道:“安国公放心养伤,军中之事小人自当料理。” 种师中驻军的地方距离潞州很近了,潞州虽然被洗劫一空,但是天堂县还没有遭到破坏。天堂县之所以没有被破坏,是因为种世义三年前在这里招募了打量的织户去了延安府,这里随着织布业的衰败已经不如以前繁荣了。因此金军打破这里后,就放弃了天堂县,直接西去太原府了。 宗弼非常忌惮折赛花,自知攻打太原府无望,由于惧怕折赛花带领士兵沿路追杀,也不敢贸然退兵,只是分批北撤,直到华夏三年(靖康元年)二月底,太原周边的金军才全部撤走。 金军撤走后太原城后,太原各地的消息通讯逐渐回复,折赛花派人四处打探才知道整个河东路除了太原府几乎没有一座完整的城池了,现在种师道已经到了潼关,种师中在天堂县养病,她一时也不知道该去拜见谁了。 此时宗英给他出了一个办法,宗英道:“你如今又一次身怀有孕,不如先去潞州。潞州到太原路程近一些,也相对平坦。在天堂县休息一些时日,等月份大一些,再从天堂县去见爹爹也是可以的。” 对于自己总是怀孕折赛花也是无奈,她瞪了一眼宗英,道:“都怪你。你去安排吧。” 太原城凝冰冻城的冰逐渐融化,这种守城的方法只能是应急使用,当冰融化后,对于城池的损害更大,折赛花安排王禀组织人力修补城池,折尊道也跟折赛花辞行回吴堡寨了。太原府安排已毕,折赛花给种师道和种师中分别发了一封信,然后由宗英陪着,一行人悠悠荡荡直奔潞州而来。 种师中在天堂县修养的还算是不错,天气逐渐转暖对他养伤也有好处。这一日时迁来见种师中,他看到种师中满脸红光,道:“公爷满面红光,精神不错!” 种师中重重的咳嗦了一声,道:“还好,就是总觉得胸闷,有痰咳不出来。” 时迁道:“公爷放心,我已经接到锦衣卫的消息,神医安道全明日就可以到达天堂县了。到时候公爷的伤无大碍了。” 种师中高兴道:“这太好了。我这些时日都是靠着阿芙蓉,这个东西绝非好药。” 时迁道:“还有一封安国郡主给您的家书。”说完就递过来一封信。 “安国郡主?”种师中愣了一下,才反应出来那是折赛花。于是高兴道:“这锦衣卫送信就是快。” 种师中打开信封看了一看道:“赛花这丫头要来潞州看我,这是好事!”说完又哈哈笑了起来。他笑着笑着,突然被一振强烈的咳嗦打断了。 种师中不住的咳嗽,仿佛喉咙里堵了一块什么东西相仿,他想吐但是吐不出来,这个东西让他喘不上来气。 看着种师中被憋的满脸通红,时迁急忙高声道:“军医!军医呢!” 此时种师中已经缓上了一口气,他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道:“不碍事,就是有点咳嗽。” 这时军医走了进来,他用一个托盘托了一碗药过来,放在了桌子上道:“公爷,该吃药了。” 种师中拿起药碗,无奈苦笑道:“这些个大夫总是让我吃药。”说罢,他端起药就往嘴里送。 也就是种师道刚刚端起药,突然他感觉胸中再次憋闷起来,好像有一股气流直冲咽喉。他也忍不住了,一张嘴,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随即人也倒地不起了。 时迁见状吓了一跳,急忙抓住军医道:“怎么回事,快救人。” 那个军医急忙招呼几侍卫将种师中抬上床,那个军医对种师中检查了一番,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时迁急忙道:“怎么样了。” 军医摇摇头道:“只怕没救了。” 时迁道:“不是说人参能续命吗?快用人参,神医安道全明日就到。” 军医一指桌子上的那碗药,道:“这个就是参汤。安国公的病别说是神医,就是神仙也难救活了。” 时迁一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知如何是好了。 时迁见种师中不明不白的就这么死了,做为锦衣卫出身的他马上就想将那几个军医抓起来。可是现在天堂县是一个大军营,锦衣卫跟军人的关系本来就有些微妙。种师中在的时候他还可以代管军营,如今种师中一死,谁还听他的指挥。 种师中留下的几个旗牌官和亲兵暂时控制住了军营,时迁第一时间将消息发了出去,请种师道迅速派遣大将来主持军事。 第二日安道全来了,时迁将种师道死时的情景告诉了安道全。时迁道:“现在我继续查明安国公的死因,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阴谋。” 安道全道:“打人放心,我这就去验尸,还要查验医案。” 安道全要来验尸自然无人敢于阻拦,经过一番查验和阅读医案,对种师中的死因已经了然于心了。 安道全对时迁道:“安国公已经病入膏肓,我就是到了也无力回天了。” 时迁道:“我昨日还看他满脸红光,就是有些咳嗦。” 安道全道:“安国公本来上了年纪,身体就不如年轻人了。再加上受伤之后又没有安心调养,才有今日之祸。华夏王曾经传授与我一些《九阴真经》一些医术,他说道有一种看不见的东西叫做细菌,可以引发炎症,炎症就是毒疮。酒精只能杀死表面的炎症,安国公的炎症已经那浸入五脏了,现在就是华夏王也不曾发明能够消除炎症的药。我若早来一个月,用草药慢慢调理,也许能够救安国公一命,但是现在一切都晚了。尤其是为了压制毒热,用了阿芙蓉,这个东西是良药,但更是毒药啊。” 时迁听了这话长处了一口气,如果真的是种师中被害死,那只怕这里又要兴起一阵的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