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桥山带着胜捷军的将领们就回到了自己的驻地,他对手下将领们道:“各位兄弟,这是咱们最后的机会了,与其在太原城等死,不如今夜晚趁乱逃走,也许还能得活命。” 胜捷军也有将领觉得陆桥山不靠谱的,有些面露为难之色。 陆桥山此刻也管不了这许多了,他道:“不走的我也不勉强,你们去召集兵马愿意跟我走的今夜就走,不愿意的就留下。”众人闻听轰然而散,各自召集手下士兵。 胜捷军军营中一下子就混乱了起来,有些士兵愿意走,有些愿意留,折腾到了天黑,这才将人数统计出来。陆桥山看报上来的人数有万人左右,心中也是有了些底气。他开始担心大部分人不愿意走,只是少数人出城,要是遇见金兵恐怕有危险。如今有这么多人愿意离开,即使遇见金兵也能抵挡一阵,自己就可以趁乱逃跑了。 陆桥山吩咐道:“三更造饭、四更出城,趁着金军熟睡的时候悄悄穿插出去,尽量不跟金军动手。”随着陆桥山的命令,胜捷军又是乱做一团。 陆桥山一直等到了将近四更天,相当于后世的凌晨一点多种,这是一天最黑的时刻,也是人最困的时候。陆桥山领着胜捷军来到了太原城的东门瓮城之中。 王禀已经在此处等候多时了,他看到陆桥山带着如此多的人马,打着火把人喊马嘶的来到了东门,不由得一愣,他对陆桥山道:“陆大人,你就这么去劫营。” 陆桥山吓了一跳,他还以为王禀反悔了呢,于是道:“怎么王大人,咱们白天可是说好了的。” 王禀一指胜捷军,道:“没人拦阻于你,只是你这么大阵仗,就不怕金兵发现。” 陆桥山回头一看,顿时明白了,骂道:“你们这些混蛋王八羔子,快把火把熄灭。出城之后谁要是跟大声喧哗,立斩!” 不过显然陆桥山的命令没有起到多大的效果,好在胜捷军当初还是一只能征战的劲旅,那些将领们也都明白今天出城万万不能大张旗鼓的。将领们见士兵们很多都不听劝,纷纷拿起马鞭在队伍中来回巡视,那个不尊命令,就没头没脸的抽上几鞭子。折腾了半天,总算是将火把熄灭了,但是队伍还吵吵闹闹的显着十分混乱。 王禀见状急忙道:“快开城门,放吊桥!” 随着王禀的下令,太原城东门大开。王禀对陆桥山一抱拳,道:“陆大人,前途珍重!” 陆桥山本想还跟王禀客气两句,没想到身后的士兵一见城门打开,不由分说往外就冲,拥簇着陆桥山就出了太原城。 胜捷军出城的也有万余人马,乱哄哄的不一会就将城门就堵死了。王禀心中大急,这要是金兵发现带领什么杀进来可以就麻烦了。 王禀急忙吩咐道:“快关闭瓮城城门,用大棒子将这些胜捷军打出去。要是在磨蹭,就开弓放箭。” 王禀命令一下,自有百余北军拿着大棒子一路乱打起来,一边打一半喊:“快快出城,否则弓箭伺候。” 整个瓮城内又是一片大乱,胜捷军现在是群龙无首,不敢跟北军发生直接冲突,只好拼命万城外涌去。只是即便冲出了城门,吊桥窄小,也是不能承担很多士兵迅速开动的,不少胜捷军直接被挤到了护城河里!陆桥山带着士兵都出城好长时间了,留在瓮城剩余的胜捷军才被王禀最终赶出太原城。 王禀见这些胜捷军全都出了太原城,长出了口气,道:“总算是走了。快拉起吊桥、关城门。” 城门关上后,王禀又问身边的亲兵道:“你说现在陆大人他们走到哪里了。” 那亲兵道:“只怕快到了金军安置投石机的高台了。” 王禀道:“快吩咐下去,让咱们的轰天炮发射一些火油罐子、轰天雷之类的,打击金军投石机。” 那亲兵道:“这样金军就会发现陆大人了。” 王禀道:“我就怕他们发现不了。” 那亲兵有些糊涂了,道:“那刚刚胜捷军出城的时候为什么还提醒他们熄灭火把。” 王禀让陆桥山熄灭火把主要是怕金军开年到乱哄哄的胜捷军,突然发动进攻,如果金军快马冲进城中,那么太原城可就失守了。不过此刻王禀懒得跟自己亲兵解释,道:“那里有那么多废话,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就在此时,金营方向突然杀声震天,火光四起,显然是金军已经发现了“劫营”的胜捷军,两军已经开始交战了。 那亲兵道:“大人,陆大人他们已经被发现了,咱们还打吗?” 王禀道:“打,怎么不打。” 那亲兵道:“要是误伤到胜捷军……”说道此处,那亲兵看王禀正在瞪着自己,立刻闭嘴顺着城墙,跑下去传令了。 陆桥山带着人马乱乱哄哄的出城,那能不被金兵发现。金人在太原城东门外设立了数余座高台,高台之上开始安装投石机。只不过东门并不是金军的主攻方向,这里的投石机还没有安装完成,高台周围只留下一个谋克进行守卫。 但是胜捷军这么多人马乱哄哄的出城,很快就让守卫高台的金兵发现了。他们紧忙东门金军守将雪里华西。雪里华西率先接到宋军出太原府来劫营的消息后,他反而心中大喜,他一面报给了在北门大营的主帅宗弼,一面整顿人马准备迎战。 宗弼听了雪里华西带来的消息倒是一愣,道:“这南军有胆啊,竟然前来送死。我亲自带兵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哈迷蚩阻拦道:“狼主且慢,这南蛮向来狡诈,那里有这么偷营的,莫不是有什么阴谋。让东门守将雪里华西守住营寨即刻,有什么事天明再说。” 宗弼想了想,道:“这样让雪里华西守住营寨,你带领一个猛安谋克抄南军的后路,前后夹击共同破敌。让守卫西门的完颜昱佯攻太原城以做牵制。本王带领人马接应于你,就算南军有阴谋我也不怕。” 哈迷蚩见宗弼安排妥当,道:“尊令!” 哈迷蚩带领人马驰援东城金营之时,雪里华西已经带领人马出寨迎敌了。本来宗弼派出旗牌官传令让雪里华西坚守军营,等待哈迷蚩来援。但是雪里华西东门有30个谋克,人数虽然不多,但是这30个谋克中女真老兵却是不少,他根本就没有把宋军放在眼里,因此还没到宗弼的命令传到,他带着一半人马就冲出了大营,直奔胜捷军而去。 胜捷军本来就没有作战的意思,再加上熄灭了灯火,很多士兵又有雀盲眼,黑暗之中更加混乱。这是金军骑兵快马轻骑在火把的引路下飞驰而至,胜捷军一下子就乱了起来。 陆桥山从东门突围是有他的打算的,因为他观察四个城门的金军,就是属东门和南门的营寨小,东门又有去东京汴梁的官道,只要上了官道,就可以一路通畅直达东京了。 陆桥山本来出城之后就绕着金兵大营而行,从金营的空隙之处穿插出去。没想到也就刚刚走了一炷香的时间,雪里华西就带着人马杀了过来。 陆桥山暗道倒霉,他也不管不顾带着自己的亲兵没头没脑乱跑起来。陆桥山如此,手下的胜捷军更是有样学样,根本就无心抵抗,四处乱窜。 雪里华西本来还想大杀大砍一阵,没想到宋军竟然如此不堪,见到金兵就是四散逃窜,要不就是跪地投降。他们跪地投降的速度比起金兵挥刀的速度都快,弄得金兵都不好意思杀人了。 哈迷蚩带着一个猛安谋克急匆匆驰援东门而来,快到东门的时候,发现东门外已经是一片混乱,看到了不少四散逃窜的宋军残兵,但是似乎没有发生生死大战。他担心宋军使诈,雪里华西吃亏,因此急催座下马向东城奔袭。 这时候去给雪里华西传令的旗牌官迎面跑了过来,哈迷蚩急忙拦住他问道:“东门外怎么回事?” 旗牌官道:“我到了东门雪里华西已经出营迎战去了。” “啊!”哈迷蚩担心道:“如今战况如何?” 旗牌官道:“南军不堪一击,现在雪里华西元帅征忙着抓俘虏呢?” 哈迷蚩眉头紧皱,道:“难道说是我错了,南军并无伏兵。” 想到此处,他对旗牌官道:“你快将这里的情况报给宗弼王爷。”吩咐,完毕他一马当先就往东城战场冲了过去。 哈迷蚩来到战场见到了雪里华西,问道:“雪里华西,这里发生了什么?” 雪里华西有些懵,道:“我也不知道,本想大战一场,可是南军一触即溃,四散奔逃。我们正在抓俘虏。” 哈迷蚩在战场上四处观看,道:“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雪里华西道:“能有什么阴谋,南军已经溃不成军了。” 就在这时,太原城中突然飞出了数十枚火油罐子、轰天雷,噼里啪啦的落在了乱做一团的战场,把本来就混乱的战场搅和的更加混乱。 雪里华西道:“南军疯了不成,这战场如此混乱,他们连自己人都打。” 哈迷蚩骂道:“这南军守将也是蠢材,休要理会他,让将士们赶快抓捕俘虏,打扫战场,尽快审问,问清楚缘由。” 哈迷蚩带来的人马问题也四散开来,加入追捕宋军的队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