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真士兵圈过马来,看了孙立一眼,大吼一声,高举狼牙棒,有一次向孙立冲了过来。 孙立也不示弱,高升喝道:“来的好!”催马摇钢鞭就迎了过去。 二马靠近那女真百夫长高高举起狼牙棒往下就砸,可是此时他的战马出了问题。种师道派人轮流骚扰金兵,金人早就疲惫不堪了,真可谓人困马乏。二人交战之时,那金兵的战马前腿突然发软,整个马头向地面倾斜下去,眼看要马失前蹄。那金兵看此刻双手已经将铁棒举起,此刻他想收棒,然后腾出手来将战马拉起。 在两军对阵之时,那里容得半点失误。孙立见对面士兵身子一晃,他立刻反手就是一鞭,正打在那士兵的头盔之上,顿时将那个女真兵砸了一个万朵桃花开! 众金兵可没有看到那女真百夫长是由于战马出了问题,导致惨遭横祸,他们只看见孙立挥起一鞭就将百夫长打死。这个百夫长只怯不花所在的谋克中素以勇武见长,此刻惨死在孙立的手下,这让他们一改宋军软弱的观念,面对宋军开设胆怯起来。 而相反宋军箭孙立一鞭打死了个使用狼牙棒的金兵,士气大震。长期以来,宋军心中使用狼牙棒的金兵就如同魔鬼一般的存在,今天他们明白了原来“魔鬼”也是可以被杀死的。 杨进头脑还算是灵活一些,他高声喝道:“女真可杀也!冲啊!杀啊!” 在杨进的鼓动下河北义军士气大振,纷纷向前冲杀。而杨进却在原地挥舞马刀,踯躅不前。 怯不花也也没有想到南朝士兵能够一对一中击杀女真勇士,他也有些心惊胆寒。怯不花本想用弓箭取了孙立的性命,但是此刻他是空有一张强弓,却是没有一支雕翎箭。此时宋军士气高涨,金军已经落入了下风。 怯不花此刻已经无心恋战,随手就将手中的强弓丢开,用马刀开路准备夺路而逃。金军的20多个骑兵此刻集中在一起,另外一个女真百夫长手持狼牙棒开路,怯不花居中,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挑血路,带着将近一半士兵冲了出来。 怯不花带着士兵刚刚冲出重围,他们又发现前边又有一支宋军被“驱赶”着来到了战场。 一般时候两军对战都是骑兵冲在前面,步兵跟在后面。可是这只宋军却有些不一样,他们步兵在前边跑得气喘吁吁、丢盔弃甲,有些人甚至兵器都丢了。他们身后有百余骑兵,手持着马鞭不断的抽打落在后边士兵。 宗泽、李纲在用骑兵驱赶着在战场上抢夺财物的义军终于到了战场之上,原本义军有1万多人,此刻来到战场上的只有不到5000人了。而且这些士兵是被一路驱赶过来的,也是精疲力竭,疲态尽显。 孙立、秦光弼、杨进见宗泽带领大队人马赶到了战场,随即率领人马从金军背后杀了过来。 宗泽率领的义军虽然战斗力不怎么强,但是如今是对金兵形成了50比1的人数优势,他们将怯不花的百余残兵围在当中一番砍杀,最终也没有全歼敌军。怯不花还是带着几个亲兵落荒而逃! 宗泽看着战场上死上的士兵,心中感慨万千:自己用劲心机,才消灭了敌军一个谋克不到300人,而自己这方面损失超过5000人,这场战事算胜算败呢? 李纲看出了宗泽的忧虑,他道:“汝霖兄,不管怎么样咱们算是大胜了。” 宗泽道:“损失太过沉重了。” 李纲道:“咱们还是军纪不严,我看需要整顿一番了。这个秦王的游击之法还是有妙用的,我看只要咱们整顿军纪,在用巧用游击之法,定能干出一番事业来。咱今日消灭金兵一个谋克,明日竟能击败他们一个猛安。早晚把金寇驱逐出中原!” 宗泽道:“也好,我来训练军队,整顿军纪之事只怕要李大人多费心了。” 李纲道:“我对军纪之事一窍不通,如何整顿。” 宗泽道:“我就将西军的军纪条陈默写出来交于大人。大人可以根据咱们河北义军的情况加以修改,然后颁布。并且一定要城里督战队,以免发生今日这种哄抢财物之事。” 李纲道:“如此甚善。不过这个河北义军的名字该改了,这次咱们回到汝阳县后就可以成为真正的禁军了。而且老将军的印信只怕也早就制造好了,敬候老将军去取呢。” 宗泽一听,捻须大笑,道:“好!咱们就打扫一番战场,然后回汝阳。金兵丢弃的那些财物,总不能仍在野外吧!” 宗泽和李纲正在商量着如何打扫真战场的时候,杨进来到了二人面前。杨进跳下战马,跪倒在地,道:“参加李大人。” 李纲见杨进一愣,道:“你不是应该在汝阳县城吗?为何到了这里。” 杨进就把宋徽宗执意要走,然后在这里聚到了金兵的事情说了一遍。李纲一听,宋徽宗根本就没有留在汝阳县,心里有些不悦。自己在前方拼杀,而太上皇却自顾自的逃命。 宗泽是西军军师,他从杨进话语的字里行间已经听出了蹊跷。大战当前,杨进竟然能够丢下太上皇去“搬兵”!这不就是临阵脱逃吗?宗泽当时就要发作,可是看了看现在义军的惨状,把要处罚杨进的想法收了起来。毕竟是打了胜仗,再加上杨进是李纲的部将自己也不好直接处罚。 李纲听闻杨进的话对宗泽道:“汝霖兄,太上皇在此,咱们怎么也得拜见一下。” 宗泽叹了口气,有些不情愿的说道:“好吧,就拜见一下吧。 李纲、宗泽在杨进的带领下来到了宋徽宗的车帐之前,二人看到宋徽宗马车上被射中了不少箭支,车帐周围更是乱做一团,还不时的传来了哭泣的声音。李纲、宗泽大惊失色:莫不是太上皇驾崩了! 李纲、宗泽急忙抢步上前,正看孙傅再忙乱的指挥士兵搬运尸体。宗泽一把抓住了孙傅,问道:“怎么回事!” 孙傅道:“朱皇太后薨了!” 李纲急忙问道:“大官人无恙否?” 孙傅道:“对亏上天保佑,太上皇无恙,只是受了惊吓!” 李纲道:“快快引我去见驾!” 宋徽宗的车帐被怯不花连射了几支弓箭,有两支箭射入了车帐之内,宋徽宗命大没有中箭,可是他的皇后朱氏却惨死在了怯不花的弓箭之下。宋徽宗见爱妻被射死心中悲伤、恐惧,而恐惧心情恐更是据了上风。 宋徽宗脸色铁青,坐在一把简易椅子上,宽大的龙袍也难以遮掩他瑟瑟发抖的身躯。李纲见宋徽宗被吓成了这个样子,急忙跪倒在地。 宗泽见宋徽宗如此模样,心中却是有些失落,暗道:大宋国的国君怎能如此胆小懦弱。 李纲双膝跪地,道:“陛下,臣等保驾来迟,让陛下受惊,死罪也!” 宗泽见李纲跪倒在地,也只好跟着跪了下来。不过他并没有说话。 宋徽宗并没有理会李纲,而是眼神空洞洞看着远方,不知道再想什么。 李纲只好提高了声音再次说道:“陛下,臣等保驾来迟,让陛下受惊,死罪也!” 宋徽宗依然沉默不语。 孙傅急忙抢了两步来到了宋徽宗的身边,在他耳边道:“陛下李纲、宗泽二位大人给您请安呢!” 经过孙傅一提醒,宋徽宗这才缓过神来,道:“啊!二位爱卿,你们何时到了这里!” 李纲、宗泽相互看了一眼,心中都有些不悦。还是孙傅解释道:“陛下,正是李纲、宗泽率领大军前来解围,才保陛下无恙!” 宋徽宗机械的点了点头,道:“好!好!二位爱卿有功于社稷,定当重赏!” 李纲、宗泽二人对于宋徽宗的口头赞赏美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李纲问道:“陛下为何不在汝阳县城,而巡幸到这里。” “这……对了,朕要去镇江府。二位爱卿快快整顿兵马,保护朕南巡!”宋徽宗混混噩噩道。 李纲、宗泽对宋徽宗的大失所望,他们没想到此时宋徽宗只是想着自己如何逃命,对于江山社稷和中原百姓的安危完全不放在心上。 宋徽宗是太上皇,他已经发话让二人保驾,这就是金口玉言了,李纲还是想留在中原与金兵周旋的,可是他不敢抗旨,当时愣在当场,不知所措了。 宗泽此刻早就气的头顶上的青筋直蹦了,他气呼呼道:“陛下,前日你还封臣为天下督招讨兵马副元帅呢。朝令夕改乃亡国之路也!还请陛下收回让臣保驾的呈命,赐下金印,臣愿意在中原为国御敌!” 宗泽西军军师出身,此刻一发威,自然冒出了一股煞气,这种煞气让宋徽宗清醒了很多,他被宗泽吓得站了起来,指着宗泽,道:“你,你要干什么。” 宗泽本来一直跪倒在地,此刻也从地上爬了来,对徽宗道:“陛下,臣一心为国,苍天可见。” 此刻跪在地上李纲被宗泽的行为吓坏了,他急忙拽宗泽的战袍,然后道:“汝霖,别说了,快跪下。” 孙傅还是老奸巨猾,他走到宋徽宗身边,低声道:“宗泽老将,一武夫也,不可激怒。陛下给他印信,让他留在中原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