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赵构来到了三河镇后松了一口气,相对于其他的闲散王爷,赵构身体相对康健甚至能够骑马射箭,不过这一路奔波下来,他也是疲惫不堪了。 此刻他在王渊的保护下,在三河镇的最大的酒楼里歇脚。平日里熙熙攘攘的酒楼此刻已经被保护他的侍卫团团围住了,酒楼大堂中只有赵构和王渊等区区几人而已。 赵构有些焦躁不安,他似乎意识到金兵已经逼近此地了。他看着在一旁垂手侍立,毫无作为的王渊,更是心中有气。 赵构猛的站起来,对着王渊道:“不等了,不等了。孤王这就上船,摆驾镇江府。” 王渊为难道:“王爷,还是等等王定六大人吧。这里的大小事情都由他决断。” 赵构怒斥道:“王定六、王定六,孤王的安危难道还要系在一个探子身上不成!”说罢,也不理会王渊,起身就往大堂之外走去。 赵构刚走到大堂门口,就被守卫的士兵拦了下来。其中为首的一个头目道:“康王爷,您还是要在这里安歇为好,外边太乱,伤了您的龙体小人吃罪不起。” 赵构将这个士兵是禁军打扮,显然是王渊的手下,他对王渊道:“王渊,你敢劫驾吗?” 王渊两手一摊,道:“王爷如今三河镇的士兵都听王定六大人的调遣,下官也是无法。” 赵构听更加愤怒,他高声喊道:“王定六!王定六在那里?让他来见孤……” 就在赵构高声吵闹之时,种世仁大步流星跑了进来,他对赵构道:“王爷稍安勿躁,王定六已经安排好了,咱们这就上船,这就上船。” 赵构一听便止住了吵闹,挥手道:“走,快!” 种世仁对守在门口侍卫,道:“王大人有令,尔等都随王驾上船。” 众侍卫见状不敢怠慢,纷纷跟着赵构往码头之上拥了过去。王定六这正在码头之上指挥这众人登船。 码头之上有跟着康王、平西侯南下的随从,还有王定六的部下、项充的水匪、还有一些三河镇的百姓,几方人马也接近了千人,互相不隶属,乱作一团。 项充手中只有8条船,在码头外的河道中停着,这时最大的飞虎船渐渐靠在拉码头上。码头上翘首以盼的众人,见大船靠岸,纷纷向大船冲了过去。 王定六见状大怒,他抽出了腰刀就要冲上去。此刻樊瑞一把抱住了王定六的手腕,道:“大人,莫要开杀戒,有伤人和,由小人处理便是。” 说罢,他不等王定六吩咐,抽出马鞭,对着自己身后的随从道:“跟我走,给王大人清路。” 樊瑞带着的人马都是从伏牛山跟着樊瑞一路到此的,此刻倒是成了樊瑞的心腹了。他们听到樊瑞的吩咐后,纷纷抽出了马鞭,对着乱哄哄的人群一顿皮鞭就打了过去。 三河镇的码头有不少泊位,只是码头上没有帮工,因此项充的的船只一时无法靠岸。王定六本来从家眷队伍中征发了百余帮工,不过这百余人到如今还没有赶到三河镇。 王定六见樊瑞带人用马鞭字打出了了一条道路,便带人来到码头之上。王定六急忙吩咐自己手下有懂得驳船勾当的锦衣卫,在泊位的准备,协助船只靠岸。 项充此刻看到码头之上一片混乱,急忙指挥这自己的飞虎船缓缓向码头靠过去。快到泊位的时候,项充下令抛锚,然后他提起了缆绳泊位上观看,寻找接驳缆绳之人。 樊瑞拼命的向项充招手,项充见状急忙将缆绳抛了出去,樊瑞接过缆绳后招呼几个人,将缆绳栓好。此刻项充将跳板顺了下来,樊瑞等人将跳板安置好,对王定六道:“大人,请您上船。” 王定六道:“我不上船,你先上船,休要忘了我的嘱咐。” 樊瑞点了点头,道:“大人放心,小人记得呢。你走旱路也要多加小心。” 樊瑞带着自己的亲信,沿着跳板就上了飞虎船。 王定六又吩咐道:“来人,快去催催康王爷。” 就在这时候,平西侯种世仁拥簇着康王一行人,匆匆而来。王定六急忙迎了上去,道:“参见王爷、侯爷,二位爷尽快上船。” 种世仁道:“好的,王大人辛苦,这里就交给你来。” 王定六随口搭音道:“侯爷放心,一切由我安排。” 王定六随口应付着种世仁,不经意间用眼睛余光撇了康王赵构一眼,他发现赵构面沉似水,用冷冷的目光向自己投过来一撇,仿佛与王定六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王定六心中一惊,本想仔细探一探究竟,但是也就是瞬间之时,康王一惊被人拥入道了飞虎舟之上了。 随着康王、平西侯上船,这艘飞虎船很快就人满为患了。项充急忙向王定六喊道:“大人快解开缆绳。”随即他就命人撤掉了跳板。 码头上的人见飞虎舟撤掉了跳板,更加慌乱,纷纷向岸边拥了过来,不少人被推到了河中,更有被踩踏而死。 王定六也是无奈,只好吩咐手下随从再次挥起马鞭,面对蜂拥而至的百姓又是一顿皮鞭子输出,勉强维持住了秩序。 此刻那两条蜈蚣船也靠到了泊位之上,王定六又亲自组织百姓们登船。蜈蚣船比起飞虎船来小了很多,也装不下许多百姓,因此两条蜈蚣船很快也塞满了百姓。 这时候也不知那里传出一声惊叫:“鞑子来了!” 这一声“鞑子来了”,犹如在半空中诈了一颗响雷,码头上的人群再也不受控制了,蜂拥向码头而来。吓得那两条蜈蚣船急忙撤了跳板、砍断了缆绳,向河中心驶了过去。 其余几条战船更小,面对如此汹涌的人潮根本不敢靠岸了。码头上的百姓可等不了,纷纷跳下河里,向战船游过去。 王定六带着的百余护卫和锦衣卫,这些护卫也有不少人被推进了河中。王定六再也忍不了了,他咆哮一声,道:“将冲击码头的刁民,全部斩杀!”说着,抽出腰刀就向人群砍杀了过去。 王定六一顿砍杀,码头之上顿时倒下了几十人,人群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数十步。人群之中还有一些平时在王府、侯府中有身份的家人,这些指着王定六就破口大骂起来。 王定六瞪着眼睛四处观察,并无金兵到来。他吩咐手下道:“快去看看,什么情况。” 几个锦衣卫分开人群向三河镇外而去,不一会他们就回来了。其中一个人道:“大人,并无金兵到来。” 王定六一听更加生气,他在码头上对着人群高声道:“那个再敢传播谣言,杀无赦!排队上船,有作乱者,杀无赦!不可高声喧哗,违者,杀无赦!” 王定六几个杀无赦,码头之上立刻安静了下来。王定六命令手下,将百姓分成了数队,随即他又召唤水中的战船靠岸接人。 此刻飞虎舟、蜈蚣船都已经装满了人,只有几条小型哨船、沙船靠到了码头之上,百姓们明知道船少人多,但是也不敢再乱了,在王定六等人钢刀的威逼下,陆续登船。 码头上装满人的船逐渐离开,停泊的船只越来越少。好在最后负责船队指挥的项充,将康王一行从亳州征调来到小渔船也都放了出来,要不然这码头之上只怕会更加混乱。王定六深知这些小船在涡水之中还勉强可以运输,但是绝对无法经得住长江的风浪的。不过现在这些渔船,也只是给了码头上逃难百姓最后的一些希望。 王定六对码头上的人群喊道:“诸位都不要慌,就是登不上船只也没关系。跟我走陆路,一样能够到达镇江府。” 王定六的话根本没有几个人信,不过大家也已经没有选择了。就在这时,三河镇之外,人喊马嘶声音不断。金兵这回是真的杀过来了。 王定六也没想到金兵能来的如此之快,他立刻跳上战马,高声道:“弟兄们跟我杀出去。”说罢,催马就往三河镇外逃了过去。 王定六手下,见状也都提刀上马,往三河镇外跑去。码头上的百姓,见王定六等人跟没有去迎战金兵,立刻明白了他们是被抛弃了,三河镇码头上一时间哭声震天,百姓四散奔逃。 绳果带着人马冲入了三河镇,他看到码头之上已经有很多船离岸了,心中大急。他见码头之上虽然还有些百姓,但是他料想那些肯定没有什么大人物了。 绳果看到有一队马队往三河镇外跑了出去,于是他用狼牙棒一指,道:“追上去,看看有没有南朝的大官!” 王定六带领人马没有跑多远,就被绳果的士兵追上了。绳果带着的士兵是东路金兵中的精锐军队,而且足足有200多人。而王定六的身边除了有几十个锦衣卫意外,其他的人马多数都是樊瑞从伏牛山带过来的。 最早的锦衣卫都是探马出身,能当上探马本身就是军中的精锐精灵的武士,但是后来的锦衣卫主要是打探传递消息,与敌人纠缠作战的本领就下降了很多了。那些伏牛山的人马更是无法与金兵抗衡。因此双方一交手,人数本来就占据优势的金兵,一下子就占据了上风。 王定六也没想跟金兵纠缠,锦衣卫都是每人身上带着2颗掌中雷的。王定六见金军凶猛,立刻点燃了掌中雷人在了地上。其他锦衣卫也是学着王定六,点燃了掌中雷,随着轰隆爆炸声响,王定六带着十几锦衣卫,冲出了重围,扬长而去。 绳果那里肯放过王定六,他料定王定六就一个大人物,因此带着20多人紧紧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