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信拉着秦明的战马逃出了包围圈,往南门疾行。黄西此刻拿出了一个斗笠,递给了秦明。秦明带上斗笠后勉强看清了道路。 他对黄信道:“黄信,你怎么知道要下雨。” 黄信道:“镇江府的朝廷派来了援军,领头的一个将军名唤樊瑞,他是说一刻钟之内必然下暴雨!所以我才取了斗笠蓑衣前来接应师父。” 秦明道:“竟然有如此的其人,他在那里?” 黄信道:“正在南门码头候着师父。” 秦明道:“好,快快出城。” 黄信引着秦明出了扬州南门,往码头行进的路上非常泥泞,秦明便舍了战马同黄信一同步行来南城的码头。 此刻樊瑞已经登上了战船,长江之上已经是恶浪滔天了。樊瑞掌控所有的战船已经装的满满当当了。 樊瑞所在战船在大浪中不断的上下颠簸,这让樊瑞非常难受,不过他还是双眼死死等着扬州,他盼望着黄信能够平安归来。在樊瑞的眼中,黄信倒是个忠义之士,要是能救下来也许能够成为一员抗金的名将。 樊瑞身边的水手问道:“大人咱们什么时候开船。” 樊瑞道:“着什么急,这大浪,金兵是不可能下水的。咱们多等一会,能多救一个是一个。” 就在这时,黄信带着秦明等100多人来到了码头,樊瑞一见大喜,道:“快些搭跳板,让他上船。” 宋军战船之上纷纷将跳板搭在栈桥之上,黄信等人沿着跳板上了战船。他们百余人刚刚登上战船,娄室等人就来到了码头。 樊瑞急忙吩咐,道:“快快开船。” 长江之上风雨大作,此刻船帆已经毫无用处。宋军水手纷纷摇橹划桨,驾驶船支离开了栈桥。这些水手平日也疏于训练,码头之上立刻乱做一团,不少船支在风浪中直接翻了,还有的船只茬在一起无法动弹。经过了好长时间的混乱,樊瑞带着20多艘船只总算是离开了码头。 娄室站在码头之上,看着宋军水师在港口上乱作一团,可是自己没有船支,对于宋军毫无办法,急的他在狂风暴雨中不停的搓手。 娄室高声道:“快找弓箭手来,射杀船上的南军。” 他的旗牌官提醒道:“大雨中弓弦受潮,无法使用。” 娄室无奈,随手抄起一支花枪,狠狠的向长江码头的宋军船只中投射了过去。可是他一支标枪在茫茫的长江中显得无比渺小。 樊瑞带着20多艘船离开了扬州码头,原本以为躲开了金兵的威胁能够求得平安,没想到长江中的凶险也是不容小觑。在狂风暴雨、巨浪滔天的长江中,宋军的战船由于树叶一般,任意受到江水的蹂躏。 樊瑞船上水手还有些人经验丰富,他们明白在大浪之中,迎着波浪逆流而上,反而会安全些。樊瑞的船只在他们的操作下,逆流而上,挣扎着艰难前行。也有些船只上的水手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或者操舟不当,顺着长江波浪顺流而下,这些船只更加危险,甚至有的船离开扬州码头不久就被巨浪打翻。 种世仁在镇江府一共编练了1000水师,为了得到镇江府的船只和辎重,他一下子将一半人马派出去。他本想樊瑞能顺利的将扬州的辎重和船支带到镇江府,没想到天降暴雨,长江之上恶浪滔天,扬州道镇江的航线已断,根本没有办法知道江北的消息了。 种世仁坐在自己的府衙内心神不定,他此刻深深敢到自己并无运筹帷幄之功,不应该轻易的将大队人马派出去。 就在他心烦意乱的失火,项充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他一抹脸上的雨水,对种世仁道:“侯爷,不好了,江边救起了一些派往江北的水兵,他们都说金虏已经占领了扬州。樊瑞冒着风浪强行开船,现在也不知去向了。” 种世仁一听蹭的站了起来,道:“这么说,樊瑞还有咱们500水师有可能葬送在长江之中了。” 项充道:“真不好说啊。不过侯爷,金兵可是有数万大军,如果等风平浪静他们跨过长江,镇江府可无兵可御敌,还请侯爷早做打算。” 种世仁也是无计,于是道:“你先搜集所有的船只,在码头候着,做好随时开船的准备。我这就去见皇上。” 宋高宗比起宋徽宗的其他王子算是有些见识的了,但是他的见识也仅限于比那些纨绔的皇家子弟强些而已。自从有了当皇帝的机会后,他就一心往这个方向努力。如今在镇江府实现了他的皇帝梦,让他一下子失去的努力的目标,开始关起门来醉生梦死起来。 大宋朝承平日久,太平日子长了,奸佞之人也就多了。不单是宋朝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尤其是到了王朝更替之时这类官员更是层出不穷。汪伯彦就是这样的大臣,他力主宋高宗在镇江登基,宋高宗登基以后,作为投桃报李,汪伯彦也被授予了御史中丞代管户部,一时间大权在握,这个建炎的小朝廷中地位仅仅在种世仁之下。 如今又来了万俟卨、罗汝楫这一文一武两个奸佞,他们3人臭味相投,很快形成了一个小团体,他们3人每日陪在宋高宗身边吃酒享乐,不问世事。 种世仁真的不能理解宋高宗、汪伯彦等人的行为,难道登基当上皇帝后就天下太平了吗?如果金军南下就束手就擒吗? 但是种世仁也不去理睬他们几人,毕竟一个昏庸的皇帝,总比一个睿智的皇帝好控制。种世仁就想着赶快将宋高宗送到西北,成为华夏军征伐天下的一个名义而已。不过事与愿违,王定六的失踪,让他们困在了镇江府。面对金军大军压境,种世仁也无计策,只好硬着头皮来到宋高宗的行宫如实禀报。 种世仁走进宋高宗的行宫之后,就觉得一阵阵的酒肉之气、一阵阵歌舞之声飘了过来。虽然天降大雨,丝毫掩盖不住这种奢靡颓废之风。 种世仁来到原来镇江府大堂之上,原来的断案办公所在已经成了宋高宗、汪伯彦等人酒宴歌舞的之地了。 宋高宗见种世仁前来心中也是高兴,他对种世仁道:“丞相连日操劳国事,也是辛苦了。来人赐座,你我君臣同赏歌舞,共享美酒。” 种世仁道:“陛下,金人来了。” 宋高宗醉眼捏斜的说道:“什么?金人?那个府的,能在觐见朕,就是忠臣,快快宣上来。” 种世仁一听都傻了,道:“陛下,陛下!金虏已经占领了扬州府,就要过江了。” 汪伯彦等人一听,酒醉全消,都站了起来,惊慌失措的看着宋高宗和种世仁。 宋高宗听了则不耐烦的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金虏即来,就请丞相全权统领全军,打退金兵也就是了。” 种世仁道:“如今兵少将微,实难抵挡。臣想请陛下早日起驾去江陵避难,以躲避金人的兵峰。” 宋高宗甩甩袖子,道:“你来安排吧。朕倦了!”说罢一甩袖子离席而去,大堂之上就剩下种世仁、汪伯彦、万俟卨、罗汝楫等四人捏呆呆发愣。 汪伯彦急忙拉住种世仁的袖子,道:“丞相大人,金兵压境,如之奈何啊?” 种世仁看着汪伯彦就烦,他觉得如果不是汪伯彦撺掇宋高宗登基,金兵也不会大举南下,兵峰直指镇江。 此刻他看着汪伯彦,道:“刚才陛下下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日开始我要组织全城百姓上城墙,保驾为国。解释还请中丞大人身先士卒已做表率。” 汪伯彦一听吓了一跳,道:“丞相大人莫要玩笑,在下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守城杀敌呢?” 种世仁怒斥道:“本爵父王曾经言讲,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乃熟读圣贤书之名士,国家存亡之时怎可畏刀惧剑!圣上让本爵全权负责城防,明日那个敢缩首畏围,定斩不饶!” 说罢,种世仁狠狠的瞪了汪伯彦一眼,转身而去。 汪伯彦当时就愣在了当场,黄豆大的汗珠布满了额头,双眼之中全市恐惧。他明白,这是种世仁要起了杀他的心思了。 万俟卨看着汪伯彦如此恐惧,立刻说道:“中丞大人,我有一计,可保大人安康。” 汪伯彦闻之一把抓住万俟卨的袍袖,道:“万大人,你我可是故交。如果你能助我逃离此劫,我定当厚报。” 万俟卨随即在汪伯彦耳边耳语一番。汪伯彦定听了以后,脸色大变。 汪伯彦道:“这要是出了差池,可是诛九族的罪过。” 万俟卨奸笑道:“若成这丞相的大位可就会换一换了。” 此刻突然大堂之外一阵大亮,连续下了一天多的暴雨竟然停了,几道阳光从厚厚的云层中钻了出来,直接照射宋高宗行宫的当院。 万俟卨指着铺满阳光的当院,道:“大人,此乃天意也。” 汪伯彦看了看天,又看了看万俟卨,道:“左右是死,就干他一次。本官这就去见王驾,你要做好准备。”说罢,急匆匆向行宫后院而去。 万俟卨看着汪伯彦的背影,轻轻道:“如果不成,我起码可以替代他的位置。” 罗汝楫疑惑道:“大人计较,我却不解,请大人给小人解惑。” 万俟卨看着罗汝楫,道:“你一介武夫,听我吩咐便是,少不了你的好处。快准备船只,准备离开这里。” 罗汝楫吓了一跳,道:“大人,这虽然雨过天晴,但是长江之上还是浪高水疾,此刻行舟太过危险。” 万俟卨道:“你懂什么,所谓富贵险中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