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洛儿: 你好呀! 美好与爱让我认识到,我与万物一体,这世界是我之世界,亦是你之世界,它之世界。 我似乎只能送上赞美。 哪怕此界染血,哪怕此界落雪,我只能祈祷,只能殷切地盼望着,要么毁灭,要么创造! 持续是人类的谎言,创造人类的,使它披上美好的纱衣,叫它曲线毕露,朦胧如诗。 这梦,总是美得让人难以割舍。 你切不要成长得太快了。 你的挚友—昕儿 寄 ——(*'▽'*)—— “榕木香,夕红召,故人逢。天上有个九重天,地下有个九层宫,唯剩人间一亩三分地诶!” “哈哈~呀呀!” 是的,你没看错,眼前这个躺在赤焰襁褓里的婴儿就是我,而那个把我从摇篮中抱起,连诱带哄的就是我干爹——蛮焰! 那么,问题来了! 我究竟是谁呢? 我是千洛儿,当然你也可以叫我蛮洛儿!我爹要我姓“千”,可我干爹说,我娘本来是要我姓“蛮”的。但这俩姓我都能接受,因为…… 因为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心中就有了一个恢宏大愿!那可不是个一般的愿望! 一岁,别人家孩子还在吃奶的时候,蛮洛儿已经“吭哧吭哧”地咬碎上品水火珠,直接摄食蛮端的天地精华了! 这期间她最欢的就是脱了上衫,两膀招风地在温暖的雨林里瞎折腾! 高大的树木无一例外都有着大大的年轮,那些都是很老很老的树。老树抽新芽,长新枝,这是现在就发生的事情!在这儿,没有过去和未来。 有的只是当下—— 我出生的地方有一片温暖湿热的林子,但爸爸给我造的树屋在很高的半空中,粗壮的枝桠有力地托起了我的家,它们是我一生中最怀念的家乡。 没你想的那么麻烦,一岁多的我就已经能走能爬!不过我生活的地方除了爸爸和干爹就没别的其他人,尤其是同龄人,连只多余的活物都没有,我指的是连条虫子都没! 不仅枝干长,叶子也大,树叶,草叶,灌木丛,藤蔓,巨花……这儿的一切植物都往了巨大化的方向发展,我也在其中茁壮成长。 一岁的蛮洛儿,个头有三岁那么大,虎头虎脑的,可猛了!能说好几十个词,最厉害的时候,还是跟着蛮焰,背首酱油诗! 拨浪鼓是用树藤缠了硬树皮绷成的,摇起来,哐当地响个不停,像巨石砸铁门。 这就是我人生第一场秀的伴奏。 “瞧瞧哪个幸运星! 屁墩镀金还发光! 稳坐天顶爱加班! 我家老板太阳神!” 蛮焰干爹给我摇拨浪鼓,爹爹帮我打拍子,而我,则穿上了人生中拿到手的第一条花裙子,站上了一个由两张四脚木桌子拼成的舞台。 裙子在风中摇曳,鲜艳的花色可以夺去花儿们骄傲的心气,我自然成了那方小天地最独一无二的小明星! 于是,往后的日子里,我心中有了个关于“女孩”的概念。花花裙子也理所应当地,一条接着一条住进我的衣柜里。 树屋里的储物柜没有城里那么规矩方整,它圆头圆脑的,爹爹使两瓣大树叶做成,他说这样方便搬运…… 我可以很轻松地把它从半空中抛下,然后“咕噜咕噜”地,两手一推,将它送出雨林,送进大草原,再送上我们的小小船儿。 是的,你没听错! 蛮洛儿开春那会要跟着千尚尘,横跨湿热的雨林,趟过曲折的河流,和被河切割成不规则方块的草原,然后坐船渡海,来到【儿街】。 这是她三岁生日过后,就每年按时发生的迁徙,因为她妈妈回来了,她妈带了好多好多的钱回来,然后她们可以不用借贷,就能全款买下儿街的一套小房子,所以她可以在湿热的春夏两季,搬到儿街住,那会更舒服些。 但是蛮焰干爹是不会跟着我们一起走的,他死都不肯离开那个树上的小树屋,就好像他从小到大就是长在树上的一样。 你先别急着否定我,我有好多证据可以证明他是有根的。比如说,我两岁生日的时候,爹爹带我去草原上玩滑草…… 他就不去,那会他有借口,说是他长大了,玩不得这个,骗人,我爹爹难道没长大吗? 所以说,他就是不能离开树屋和雨林!为此他总有千千万万个借口! 唔,不说他了,说回【儿街】吧。 我的生日是在夏季最后那几天,所以我看儿街的第一眼是三岁后的那个秋。 儿街的秋天跟儿街的春天,儿街的冬天相比是没什么变化的,这儿四季如秋,每天都秋高气爽的。 春天可能雨水会更多,冬天偶尔会下一两场小雪,然之后,就啥也没了,挺无聊的。 但蛮洛儿喜欢放风筝,而这让平淡的儿街有了五颜和六色—— 三月上山找竹子,务必找根好竹子,竹子不好足不好,足不好了手不好! 手不好,那可就都不好了! 裁纸做三角,双面粘胶贴竹片,找高找长,又度宽。穿线打结的地,她总是找不好,得烦着爹爹帮手一二。然后在娃娃羡慕的眼神下,等千尚尘把风筝放高了,她才神气十足地接手。 这小鬼头,要论玩,那可是不会差的。 三月风筝,六月的泳。 儿街小池塘里总养会些鱼,那叫人工养殖,一般是要用网捞的,但没有哪一个贪玩的孩子会错过这其中捉鱼,游泳,玩水的乐子! 然后,藤条焖猪肉,那是必不可少地…… 过了六月,儿街就真正入夏了,还是风儿吹个不停,凉爽得很。七月,八月,蛮洛儿与千尚尘最后在儿街逗留的两个月。 每年圣火战刚开始的时候,她爹就按时到点地收了包袱,带着她,又一回渡海过河,走大草原,回到那片记忆中熟悉的雨林里头。 树屋嘛,它就从没变过样。 雨林的水不从天上来,河湖海,总有一样把水送到了这片地里,反正树屋就没潮湿的时候。 当然,蛮洛儿小时候是不会注意到这种事的,等她再发现时,就是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了吧。 九月的天,会是什么样的呢? 这个问题,在她六七岁那年,经由她亲身体验,得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