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X!你挺怜香惜玉啊,哈哈……”黑脸人发出难听之极的怪笑,“老子要你当人质有屁用!你来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老子现在就把你杀了,少一个是一个,就没人跟我抢了!” 他一点都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抬手又是一枪,正中我胸膛。 我完全想不到他说杀就杀,一点反应都没有,胸口登时如遭大锤重击,剧痛不已,整个人天旋地转,眼睛发黑,很快意识就模糊起来。难道我就这样死了吗?巨大的恐惧袭来,我实在心有不甘。很快眼睛看不到东西了,我直挺挺倒下来,那一刻我似乎听到阿葭撕心裂肺的哭叫。 不知过了多久,散乱的意识渐渐凝聚,眼前出现了一团团晕黄的光,似乎有人影闪动。我在哪?发生了什么?当思维逐渐清晰时想起了之前的事,我死了吗?这是来到地府了?突然间听到大宝说话和阿葭抽泣的声音,不由猛的手一撑翻身坐起。 他们看到我醒来,都喜极而泣,大宝扑上来给了我一个熊抱,我顿感胸口一阵剧痛,不禁哎呀一声。阿葭忙过来拉开大宝,不高兴道:“他才受了重伤,你别这么粗鲁弄疼他了。”我低头一看,左胸包着厚厚的纱布,还有红色血印,看样子流了不少血。 “好好好,你们都会心疼人,我这救命恩人算怎么回事。”大宝愤愤不已。我看看他们又望望四周:“就我们三?刚才那些人呢?” “刚才?都十个小时了!”阿葭说:你失血昏迷了好久,要不是大宝在,只怕我们都被打死了。 他们把后来的事告诉了我,当我中枪后黑脸人又想开枪杀阿葭,幸好大宝赶到了。大宝一枪打伤了黑脸人,另两人反应很快拔刀扑上,本来要击毙黑脸人很容易,但大宝不是穷凶极恶之徒,不敢杀人,只打伤了黑脸人手臂。但另两人持砍刀杀来他是真怕了,知道他们肯定杀人不眨眼,如果心软死的就是自己了,于是一枪一个都撂翻在地。黑脸人趁大宝对付同伴的空挡趁机逃走了,这人功夫极其高强,等大宝调转枪口,跑的连影子都没了。 我惊讶地看着大宝:你杀人了?良心上过得去吗? 大宝本来没什么,这下不安起来:好像是诶,你说出去后我要不要自首啊? “自首?要不我现在就给你判了,把你就地正法?玩笑都开不起,这是正当防卫不知道吗?”要不是有伤在身,我恨不得锤他几拳:再说我们是国家队,几个毛贼土匪妨碍执行公务,该负法律责任的是他们,懂? 大宝楞楞地听我给他普法,半天才拍拍胸口:太好了,还好有林律师,我和阿葭嫂嫂不用去坐牢了。 阿葭?我转头问她:我来时见有人倒地上,是你打死的? 阿葭脸红了:“那个人……想意图不轨,我当然要开枪打他了。”她脸涨得通红,难以启齿的样子,想到阿葭差点被侵犯我气愤不已,一拳砸在地上:打得好!打死了活该! 发了一通怒火,我忽然想到一事:你怎么被他们抓住的?不是说等我喊人吗,为什么擅自行动? 阿葭神情紧张,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没,没有的事,你别乱讲,是他们先发现我的。 我见她慌慌张张的样子知在说谎,暗暗好笑,没去拆穿她,又问:他们是什么人?一路听他们提过没有? “他们武功都很高,逃走那人背着我一直跑了好几个小时,速度都没慢下来,他们话很少,我只听到有人喊他老洪,可能姓洪吧。” 我之前担心的事一一应验了,先是罗汉王,后是老洪,显然都奔着一个目标而来。这两个野队都没有采蘩,接下来还不知会冒出多少人马。幸好这两队阴差阳错下被废得各只剩一人,罗汉王暂时被招安,老洪逃走了,威胁都不大,真正的王炸只怕是采蘩,不知她会以什么方式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抬腕看表:王一行本来在后面,但过了十几个小时他应该赶上了,他让我们在地图上有三角符号的地点汇合,应该不是很远,我们尽快赶到那里。 阿葭担忧我的身体状况:你受了伤还能走路吗? “废话,我是肩膀中枪,又不是伤了腿,没那么娇气。”我活动了一下,伤口包扎得很专业,只要不剧烈活动,走路是不成问题的。包扎的活大宝肯定不会,那就是阿葭了,没想到她还精通医护技能。 辨明方向,调整路线,继续出发。我因失血身子虚弱,脚步虚浮,没一会儿就眼花缭乱,但只能强忍着。好在昏迷时间长,弥补了睡眠不足的问题,勉强能跟上,加上大宝和阿葭不时搀扶,一路也能坚持下来。 此时离汇合之处不算远,我担心的是那地方会不会另有危险,图上总共才标了三个符号,每个肯定是有其深意。 艰难走了三四个小时,越走天色越黑,原来这片区域发光苔藓越来越稀少,到后来几乎如在深夜摸黑,我们不得不打开电筒照路。就在这时,突然脚下出现了一道青石板铺成的小道。 我心中一凛,估计快到符号地点了,可四下顾盼却不见队友。大宝端枪走在前面:我来探路,你们在我后面,看看路到底通什么地方。 沿石板路走了五六分钟,出现了一座庙宇似的建筑,规模宏大。庙前有个石板铺成、面积很大的广场,庙墙后可见有大殿似的建筑。只是到处都破败不堪,枝蔓横生,像极了电影里荒芜的兰若寺。 走近庙宇,大门两侧立着两个石雕凶兽,还没来得及看清石雕模样就听到一声低喝:“什么人?”同时伴随拉动枪栓的声音。 我认出声音是小廖,马上出声招呼:小廖吗,我林栎阳。 大门后闪出一人,果然是小廖,紧接着王一行也出现了,他看到我受了伤,大吃一惊,忙问究竟。我把经过说了一遍,王一行表情很难看:越来越多人了,后面会越来越艰难。 我安慰他:逃走那人被大宝打伤了,就算找上门来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不用太担心。我往他身后看了看:他们人呢?都在里面吗? “哦……是的,在里面搞考古研究呢。” “考古研究?研究什么?”我走进大门,一进去就吓一跳,门内是个不小的庭院,可庭院里放置着十几具石制棺材,在阴森黑暗的庙宇里看来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我看到阳连月他们正围着石棺,也不知研究出什么成果没有。 欧阳教授带着阿归坐在院子一角发呆,突见我们出现,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教授拉着阿葭老泪纵横,阿归更是兴奋得手舞足蹈。昨天王一行告诉他们阿葭被掳了,教授一直处在深深的担忧中,此刻突然看到女儿无恙归来如何不欣喜若狂?阿葭抱着父亲哭了出来,她应能体会到这厚重如山的父爱了。 我踱到石棺群中,见石棺基本都破败不堪,很多没了棺盖,有盖的也是残缺不全。我电筒照着棺里,每个棺中都躺着一具黑黝黝的干尸,也不知几千年了,看着很瘆人。 我问阳连月和尹颖:里面是什么人?为什么棺材会摆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尹颖摇摇头:搞不懂,棺材上有很多我们看到过的那些文字,可惜看不明白,这些干尸我和阳姐粗检了一下,初步估计年代在两千年到三千五百年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