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葭不肯说下去了:我没什么意思,如果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就告诉你,不然免谈! 她叹了一声:你放心好了,他救了我,我心里有数的。 大宝睡在一边被我们的谈话搞得很郁闷:你们有话能不能好好说,痛痛快快的说,别哑谜似的,不想说就憋说话,打搅老子美梦。 我吐了吐舌头,阿葭也送我一个秋波,躺下睡了。我身上只盖着一件衣服,好在气温挺适宜,不像地面夜晚会很冷。不过躺着稍微一动就会牵动伤口,疼的睡不着,大半个小时过去,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我坐起来点上一支烟,还没吸,一只手伸过来就把烟夺走了,是阿葭,她面带愠色:你一天不抽会死吗?有什么好抽的,熏死我了,以后不许抽烟! 我目瞪口呆,这管的太宽了吧,大宝半闭着眼在笑:嫂子,这把我林哥管的服服帖帖的,以后你一把手当定了! 阿葭瞪了他一眼:别乱说,抽烟本来就是不良嗜好,你也一样,难道我说错了?这是为你们好。 我问大宝:怎么你也没睡着? 大宝翻了个身:白天你躺尸的时候我补了个觉,现在精神还可以,再说…… 他指着黑洞洞的庙宇:里面老是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搅得难受,也不知是不是老鼠在跑。 有这事?我怎么没听到?我坐直了侧耳细听,什么也没有。阿葭说:我也听到了,声音不是一直都有,一阵一阵的,等下你就能听到。 傻傻等半天,却再没什么声音,大宝气的破口大骂:我靠,要来的时候就没有了,他妈的耍我啊。 我干脆站起来:多说无益,过去看看不就行了。 我们往庙门走去,王一行在不远处巡逻,走来问我们干嘛,我把事情说了,王一行和我一样没听到,也很好奇,跟着一起进了庙宇。 打亮手电四处照,庭院里一如刚才离开的样子,没见什么老鼠,我刚想把灯光收回,大宝抓住我:等等,看那边,那是什么? 大宝的声音发颤,像看到了极可怖的东西。我按他说的方向照去:“你看到什么了?什么也没……”话没说完我就像见了鬼似的浑身打了个激灵,顿时血液直冲脑门,头发几乎竖了起来。 只见一副石棺上不知何时有一具干尸趴在棺沿上,小半身体露在棺外,更要命的是干尸的脸正对着我们,黑洞洞的眼直直盯着我,令人心底格外发寒。 我记得很清楚,在离开院子前大家都只拍照做笔记,没人去动任何物品,吓人的干尸更没谁敢触碰。他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科学家,怎可能把古物随便拉出来晾着?那干尸怎么从棺里出来的?诈尸? 一想到诈尸我就发怵,虽说我也算是唯物主义者,但一时没了主意。突然阿葭指着另一边:还有这里! 我一转头,又见两具石棺中伸出了干尸手臂,就在半分钟前还什么都没有。 看到这情形饶是我有天大胆子也是怯了,情不自禁退了好几步。大宝的步枪没带来,于是拔出手枪:要不要来几发镇镇这些邪魔妖道? “不行!”王一行按下大宝:不要惊动它们,出去!都出去!把其他人都叫起来,离开这里,快! 我们慌不择路跑出来,用最快的速度叫起大家,众人刚睡着就爬起来都蒙了,还没搞清状况,我回头一看,庙门处已出现了两具干尸。 这时我看清那些干尸在左右摇摆慢慢移动,四肢软绵绵的似成摆设,使力地方像来自躯干,像蛇却比较笨拙,没有蛇的灵动。看到这情景大家吓得手麻脚软,传说中的诈尸真出现了,还是千年古尸,它们道行有多深谁都没底,这当口谁能保持镇定那真是超人了。 但考察队还真不缺超人,乱做一团之际突然有声音在高喊:别慌!不要跑!干尸只有十五个,把刀枪拿出来,小心应付不会被伤到,千万记住不要动,也不要发出声音! 是胡老刀,这厮让我们不要发声自己却吼那么大,真是岂有此理。但他像有种魔力,给人一种很强的安全感,躁动的人群渐渐安静,众人拿出武器,目不转睛盯着这些恐怖干尸,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扑了过来。 说来也怪,只要我们不动不作声,干尸就不再爬来,但也没回石棺,不停在广场四处游走。我暗暗叫苦,难道就这样陪着它们在这度过一晚? 我旁边不远是陆路平,他汗如水一般流了下来,拿枪的手也在剧烈颤抖,显得紧张之极。低头一看,原来一只干尸在他脚边不肯离开,这确实让人有点抓狂,我都不敢保证自己面对这情况会不会忍得了。我的汗也流了下来,轻轻对他念叨:老陆,别动,动就完了…… 陆路平根本没听到我话,这情形下神经高度紧张,确实听不到旁人说话。经历了好几分钟精神折磨后他终于受不了了,砰的一声,终于开了枪,也不知是有意还是走火,胡老刀见状大吼:快闪!!! 陆路平这一枪没打中干尸,只把地上青石砖打得火星四溅,电光火石间干尸突然一跃而起,死死抱着陆路平的脑袋,几乎把他头完全包住。这东西在地上爬动不快,但跳跃却如闪电般敏捷,几乎眨眼间陆路平就中了招了。 被干尸抱头的陆路平厉声惨呼,死死抓着干尸想将之扯下来,无奈干尸力量太大、抱得极紧,根本拉不下。其他干尸听到枪声惨叫声也迅速向陆路平靠拢,眼见他马上就要陷入尸群,后果肯定好不到哪去。 猛的又是枪声响起,一只刚跳起的干尸被打得飞了出去,我定睛一看居然是谢子午在开枪,跟着他甩手又一枪,又打飞了一只。被打飞的干尸摔地上迅速翻了个身,又不停游走,身上虽然被子弹开了洞,却如没事一般。我头皮麻了,这他妈什么怪物啊? 谢子午的枪声吸引了一些干尸,想来这些家伙听觉十分灵敏,只对声源进攻。眼看陆路平倒在地上不停翻滚,惨叫一直没断绝,他正在经受强烈的恐惧和痛苦。王一行看到这番情景心一横,举枪便朝干尸狂射,同时大声呼喝:一起开枪,老胡赶紧救人! 他不说这话我也早就想开枪了,一直僵持不是办法,它们迟早会进攻我们,现在陆路平身陷囹圄,平衡已被打破,只能背水一战拼死一搏了。 话音刚落,所有枪口一齐喷出火舌,要说就是人多力量大,在强大火力压制下干尸节节败退,可尽管不停中枪,却没有一只被打得动弹不得,每一枪都只暂时延缓它的行动,真不知该如何解决这些打不死的怪物,不打又不行,一停下就会马上扑上来。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嘶嘶”声,我抬头一看,庙内成群的干尸不断涌出,不一会就爬满了整个广场,数量不下几百。形势马上反转,变成干尸人多力量大了,我们被步步逼到一个小角落里,背靠背站成一圈。 百忙中我低头扫了一眼陆路平,还好他被胡老刀拖回,但脑袋上的干尸还没扯下,他却没了惨叫,也不知是死是活。 我望着潮水般的干尸,对王一行大呼:不是说只有十五个吗,我数学不太好,帮我数一数这是多少? 王一行冷汗直冒,居然也幽默了一把:对不起,我现在有点忙没空,你叫他们排好队,这样数起来方便。 大宝不合时宜的笑了:领导就是领导,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兴致秀风趣,我辈真是万万不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