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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忘记该忘记的(1 / 1)

五一假期过后,林夜收到了范雨佳找人传给他的一封信。 范雨佳在信上问林夜那天中午有没有去等她,说她也等林夜了,可是等了几分钟没见到他就回去了;说她长十几年了还没有被哪个男生感动过,可是林夜却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让她感动了两次,第一次是林夜向林苹表白,他的勇气和执着感动了她,第二次是林夜给林苹写小说,用与众不同的追女生的方式感动了她;还说她发现林夜的文笔不错,而她的一大人生目标是成为富婆,等她成了富婆以后要投资林夜出书;最后,她问林夜觉得她跟以前相比有哪些变化,感觉是以前的她好,还是现在的她好。 信上的落款日期是十天前,林夜担心是传信的人耽误了时间,怕范雨佳等得着急,看完信当即就给她写了一封很长的回信。他在信上说,那天中午他确实去等她了,她说不用去那么早,他就吃过饭才去,而且等了很长时间,还把他写的那首《等待》放进信里用以证明他说的是真的;并且告诉她,第二天他又去了一趟,还是没有见到她,想闯进万隆中学没闯进去,最后只好把书放到了门卫室,问她收到了没有;开玩笑说《想要你知道》可不是什么小说,而是一封地地道道的情书,旋即又解释说,说是情书好像有点过了,反正写的是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其实说不上什么体裁,整个就是一四不像;告诉范雨佳从最近的接触来看,他感觉她没以前活泼了,也就是变得比以前深沉了——其实他想说的是他感觉范雨佳比以前成熟了,却词不达意的写成了深沉——说以前的她和现在的她都很好,可是非要对比的话,他觉得是现在的她更好。 第二天中午,林夜熟门熟路地到万隆中学门口随便找了个学生把信传了进去。整个下午,他都沉浸在喜悦当中,一方面感觉范雨佳的那封信上的很多言语都很有意思,另一方面觉得自己在回信中写的很多话同样很有意思。可接下来的事情却称得上是乐极生悲:晚自习的上课前,他走进教室发现课桌上放着他写《想要你知道》的那个本子,翻开之后发现里面夹着一张小小的纸条,纸条上只写了很短很短的三句话,却让他伤心了很长很长时间。 林夜: 我承认看到这个本子时,确实很感动,也很震撼。但是女人不喜欢感动的爱,真的,不喜欢你这是事实。 内容我没看,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也没有这个资格。 至于这个本子,还是应该还给你,我没有权利处理,它是你的,也属于你,应该由你处理。 林苹 当时,林夜觉得林苹误会他了:他只是强迫症般的想有一个结束,并没有想去感动她,虽然他确实对她没有彻底的死心,只是口是心非地说已经放下了一切,但是却没打算继续纠缠她。这让他委屈得甚至忽略了信里的内容,只是纠结于她为什么误解自己的想法。 几天以后,林夜总算想清楚了一点问题的所在,认为是他画蛇添足了,不该把《想要你知道》交给林苹,否则她也不会对自己产生误解,是他画蛇添足的举动破坏了他们之间已经恢复正常的关系。可是他依旧没能释怀,转而又纠结起了林苹直接写出了不喜欢他,纠结起了她说没看本子上的内容,甚至纠结起了她用了“女人”这个过于成熟让他觉得很不舒服的字眼,越是纠结越是伤心难过无法自拔。也许是哀多必伤吧,一连伤心难过了两三个星期,向来很少生病的他,居然在天气越来越暖和的初夏时节发起了烧;那是他在高中时期病得最严重的一次,不仅吃了好几天的药,还在校医室吊了三瓶盐水,最后又请假回家调养了三天才算完全康复。 请假回家的那三天里,左右闲着没事,林夜就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给林苹写了封信,说前些日子是他错了,如果给她带去了不必要的烦恼,希望她能够原谅,他以后不会再继续没完没了地纠缠她了。写好之后,他又觉得不能厚此薄彼,就给范雨佳也写了封信。他在信上问范雨佳一直没给他回信是不是学习太忙没时间写,说他最近很郁闷,而且大病小病的接连不断,所以就一直没联系她,现在请假回到家里两天了,感觉好些了就马不停蹄地写了这封信给她。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在家里把写给范雨佳的信寄给她,到了学校范雨佳写给他的信已经在课桌上躺着了。 范雨佳在信上说,“自从五一过后给了你一封信,也就没见你回信,不知道你是怎么了”,“我是往好处想的,也许你学习太忙了吧”。还说她上回刚给林夜写了回信才两天,她同桌就告诉她说,“你三高的那个同学……让你给他回信”,说她听后很是纳闷,“我刚给他写完信,他还没回呢,怎么又让我回,不干,不回”,“你也知道我的脾气,于是就没给你写”,也不知道是她同桌在耍她,还是林夜真的找人给她传话了;告诉林夜说,她上次放假的时候,林苹那里也放假了,可是林苹还是没有去找她,在来学校的公交车上,她遇见了久违的、久违的……不是林苹、是同样在南院的三(4)班的同学刘珍,两个人说了很多话,她让刘珍帮她教训教训林苹那个没心肝的,刘珍说她也听说了林夜和林苹的事,可是去问林苹、林苹却说那不是真的;最后说她本来打算让林夜去见她的,可是觉得有些事情写信更能说清楚,就写了这封信。 信上的落款日期是5月26号,那是林夜请假回家的前一天,也就是说信很可能已经在课桌上放两三天了,所以,林夜看完之后没敢耽搁,当即就给范雨佳写了回信。在信上说,他并没有找人给范雨佳传话,五一过后他总共收到了她的两封信,把什么时间收到的、她是什么时间写的告诉了她,如果她还给他写了别的信,他可没有收到;还说他最近是大病小病接连不断,前几天还请假回了家里,在家里给她写了封信,信上写了什么不重复了,让她收到之后自己看吧;最后说他以为就他们仨知道他喜欢林苹呢,没想到刘珍也听说了,就是不知道林苹的家人有没有听说,如果听说了那就太好玩了,或者就乱了套了。 第二天中午,林夜去万隆中学门口找人传信,等了半天都没看到有学生进出。最后,终于等到了一个要进学校的学生,他走上前去说明来意,那个学生告诉他高一和高二的学生都放假了,要到高考过后才开学。结果,他就没能把信传出去。然后只过了两天,北院也给高一和高二的学生放了假,同样是高考过后开学。 等到高考过后,林夜到了学校决定先等等看:如果范雨佳来信,收到信再给她写信也不迟;如果她不来信,那就说明她在等自己的信,过几天再写信给她,正好可以避免信越传越乱。然而有些事情是那样的出人意料,仅仅过了四天,北院就又一次放了假,要命的是,他还在回家的路上猝不及防地遇见了林苹。 平常放假回家,林夜很少在公交车上见到熟人。那一次,他却把能遇见的熟人几乎全遇见了。 林夜是在西关十字路口上的车。没一会儿,他初中同校、高一同班的同学高福军也上了那班车,并且坐在了他的旁边。车开到步行街,从陈州市里的高中转学到北院、恰好进了二(1)班的林萱也上了车。林萱看到林夜,先是叫了声“哥”,然后坐到了他的对面。车到了东关十字路口照例停下来等人,林夜一直关注着车门口的动静,所以,当林苹有些吃力地背着一个很大的帆布包上车时,他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她。林苹的头发剪短了,小脸热得红扑扑的,整个人看上去特别娇艳。那一瞬间,林夜内心的欣喜完全无法抑制地由内而外地散发了出来,他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看她的目光必定十分灼热。可是有高福军和林萱坐在旁边和对面,有些话明明已经到了嘴边,他却生生的又咽了回去。很快,林苹也看到了林夜。她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明显地波动,同时目光中多了些难以言喻的意味,抿着嘴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看了看车厢里,就朝后面走去坐到了张乾丰的旁边。直到林苹坐下,林夜才发现她旁边的人是他们初三时的同班同学,并且跟林苹同村的张乾丰,也就是说,不光在车上有熟人碍事,等到下车后,还是会有人跟他和林苹同行。当时,他的心里头特别的苦涩:为什么每次见到她都有人捣乱? 一路上都没什么事儿,林夜偶尔尽量不着痕迹地往左边看上一眼,几次都看到林苹似乎有些心神不宁。有时候张乾丰在笑着找林苹闲聊,林苹却明显是一副强颜欢笑心不在焉的样子,这让林夜的心里十分忐忑:她这样子是因为不想见到我? 在终点站下车后,张乾丰主动帮忙背起了林苹的帆布包。尽管知道自己可能已经不招林苹待见,林夜还是腆着脸凑过去跟她和张乾丰走到了一起。一路上的气氛都相当尴尬,林夜明明是冲着林苹去的,却只跟张乾丰闲扯了几句。林苹跟林夜隔着张乾丰一直很少开口,只有张乾丰找她说话才随口应付一声,从头到尾都没有跟林夜说一个字。 三人走到林夜家所在的那条胡同的胡同口,恰好林新红正在路边收拾一些麦余子(方言,没完全脱粒的碎麦穗或没处理干净的小麦),林夜也没敢跟林苹和张乾丰打招呼就默默停住了脚步。林新红看着他说:“才走几天啊?你怎么又回来了?”林夜苦笑说:“又放假了。”站在原地看着林苹和张乾丰渐渐走远,他简直有种自己的媳妇被别人拐走了的感觉。 回到家里,林夜再次动笔给范雨佳写了封信。他在信上说,如果他俩都在等收到对方的回信再给对方回信,那么他承认他耗不过范雨佳,怕就怕范雨佳还没收到他的信就又传信给他,那就真的乱了套了——信上没有提起他见到了林苹,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写好之后,他就把信和没传出去的那封信一起寄了出去。 再次开学回到学校没几天,林夜收到了范雨佳找人传给他的一个信封,拆开前他以为是一封信,拆开后却发现只是个纸条。 林夜: 明天中午(6.20)万隆中学门口不见不散!务必12:10分以前到。 鸟 6.19. 上面写的“明天”,是林夜收到纸条的当天,得亏他是早上收到的,要是下午或什么时候才收到,错过了范雨佳定的时间,他铁定会郁闷死。 两人见面时,范雨佳一见到林夜就说:“你最近心情是不是特别差?”林夜随口说:“也不是特别差吧?”范雨佳安慰他说:“其实你应该想开点儿!”林夜不明所以地说:“我也没什么想不开的啊。”范雨佳看着他说:“昨天中午林苹来了。”林夜有些意外,强作镇定地笑了说:“你们说什么了?”范雨佳想了想说:“其实也没说什么。当时我正在饭堂吃饭。我同学跑去告诉我大门口有人找我,我就赶紧刷了饭盒出来了。一出来就听到有人说:‘小鸟!’我心想这谁呀,班里没人知道我这个名字啊?是林那。去吃饭的时候,我一提到你,林苹就低着头不说话。吃过饭之后,我说找个地方玩玩儿。她问我去哪儿。我说去找你。她说快上课了不去了。我就没能把她拉去见你。”林夜笑着听完,有些遗憾昨天没见到林苹,否则有范雨佳从中周旋,相信再怎么样场面都不会很尴尬,甚至很可能还像以前一样自然而美好。 到了一高对面的小吃广场,两人转了一圈决定吃凉皮。范雨佳警告林夜不准跟她抢着结账,林夜只好找了张桌子坐下等着开吃,然而她还是不放心,先过去把钱付了。等到凉皮端上来,范雨佳要给林夜加点儿辣椒,林夜连忙阻止说:“我不要!”范雨佳把辣椒放进自己那份凉皮里笑着说:“林苹也不吃辣。昨天我给她放辣椒,她也不让放。我感觉吧,她现在还是老样子,一点儿都没变,就是我一提到你,她就特别不好意思。”林夜没有说话,其实他是吃辣椒的,可他怕热,又容易出汗,在热天就不敢吃了;不光范雨佳感觉林苹还是老样子,他也感觉林苹一点儿都没变;不止林苹,他觉得范雨佳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她们一直都是他最喜欢的样子。 吃过凉皮,两人在一栋挂着几个鸟笼的楼下乘凉的时候,范雨佳看着一个鸟笼说:“那个小鸟的羽毛是不是染的啊?”林夜忍俊不禁地说:“应该长的就是这样的吧?”范雨佳很认真地盯着鸟笼里那只羽毛特别艳丽的黄绿色的小鸟说:“长能长成这样。我不信!”林夜一时间无言以对:一来她不相信,他拿不出可以令她信服的证据;二来她那纯真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他都不忍心跟她唱反调了。 回学校的路上,范雨佳给林夜一封信说:“这是我在语文课上写的。”然后又给他一个上面是个红色中国结、中间是个长方体玻璃、下面是个红色穗子的饰物说:“这个送给你!我在学校里看到的,觉得挺好看的就买了。”林夜接过饰物看了看,长方体玻璃里面有“快乐男孩”四个字,笑了笑说:“是挺漂亮的。”范雨佳盯着他说:“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林夜看着她的眼睛说:“当然是真话啊,我会说假话吗?”范雨佳避开他的目光看向了别处,用特别奇怪的语调幽幽地说:“那谁知道啊。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叵测。”林夜顿时十分郁闷,并且耿耿于怀了很长时间:敢情我在她心里就是这么个形象? 范雨佳在信上说,林夜从家里寄的两封信她都收到了,没回信不是因为忙,她闲得很,可是最近她感冒了,似乎整个病毒家族在“鸟体”里开Party一样,闹得她没精打采昏昏沉沉的,真的很想很想回家,不过独立的愿望最终还是战胜了回家的想法;还说她刚刚参加过会考,地理、历史把她考得晕头转向的,幸好监考不严让她抄了很多,考完之后自我感觉良好,结果如何还不知道。说完了她的近况,就开始劝林夜别太沮丧,接着写的就有点儿乱,前面说林夜追林苹还有希望,后面又说林夜不该向林苹表白,然后又劝林夜先让这段感情暂时告一段落,考上大学再让它继续,也许那时候一切都会好办些。最后说万隆中学的学费太贵了,她想转学,有可能去一高,等确定了会再通知林夜;还说她五一之后给林夜写了两封信,不知道林夜收到了没有,她怀疑让别人送信不靠谱,这次她就亲自出马了,末尾给林夜留了一句话:“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 看信的时候,林夜的脑子里出现了很多肆意乱窜的念头,本能地感觉范雨佳有什么事情瞒着他,至少有什么事情她知道了却没说出来,再联想到一见面她就劝他想开点儿之类的言语,那种感觉就越发萦绕心头挥之不去。不过,他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心结,他见到了林苹也没有告诉范雨佳,主要是不想让范雨佳为他担心。范雨佳如果真的隐瞒了什么事情,大概是怕他知道了会伤心。至于范雨佳劝他的那些话,他知道她说的都对,可同时也知道有些事情他能做到,比如接受不能改变的,有些事情他肯定做不到,比如忘记该忘记的:即使是暂时的忘记,对他来说也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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