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最近未接来电很多,太宰的名字大致扫了一眼就占了上风。 我自从在华夏同周树人先生分开,就独自一个人去了法国,目前已经待了有数月有余。 法国多雨,我尚且年轻的身体也难免吃不消,身上各处关节因陈伤开始隐隐犯痛,使得我彻夜难眠。 人在独自忍受病痛的时候总是会不免回想起先前的时光。 犹豫再三,我看着远在横滨的朋友们打来的电话,还是没忍住按了回去。 当然,我没先打太宰的电话。 这个人调笑起来没完没了的。 “渡边司叶!” 电话几乎是一瞬间就被打通,中也的怒吼即刻传来。 我捂着耳朵,暗自庆幸自己是在租的公寓里,而不是大街上。 “啊,好大的脾气啊中也。”我吐槽道。 “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他逼问道。 我含糊其词,眼神躲闪,就好像面前真的站着一个中原中也。 “我还以为你出事了,知道吗?我都已经准备好去找你了!”中也继续吼道。 我哑声失笑,想不出说辞。 中也在电话那头听见我的苦笑,沉默下来。 很巧,他那边也下雨了。 雨声淅淅沥沥,近在咫尺。 “当然是怕忍不住回去,”我答道,眉尾垮下来,“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你说是吧……” “什么啊,自私的家伙。”中也愤愤道。 “最近过得怎么样?”我见气氛沉下去,自觉不对,转移了话题。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吧!” “我吗,”我躺在床上揉了揉发痛的膝盖,“这边湿度很大,陈年老伤开始发作了呢,哈哈哈。” “那就别在那里待着了啊混蛋,”我听见雨声小了很多,大概是中也走进了屋子里,“正好最近横滨不下雨,要不你回来待两天?” 我被中也拙劣的演技逗笑了,盯着屏幕上的通话时长,鬼使神差的答道:“行啊,其实机票我早就定好了。” “嗯,我在家里等你。”中也这次答的很快,怒气一消而散。 他挂电话的速度很快,像是怕我反悔。 我干笑几声,手机切屏到订机票的软件。 该死的,怎么一张今天回程的机票都没有了。 我一瞬间就脑补到了中也暴跳如雷的样子。 有些好笑。 …… 等我下了目的地为横滨的飞机时,此时已经是后天了。 正如中也所说,此时的横滨晴空万里,万里无云。 我拉着行李箱没走几步,只觉后背一阵凉风袭来。 常年的战斗经验使我几乎是下意识就躲开,然后抡起拳头回击。 “中也?!” 等我看清来者时已经来不及了,我们两个的拳头撞在了一起。 中也的表情看不出异样,反观我倒是疼的龇牙咧嘴。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下飞机?”我问道。 中也没回答,伸出左手比了一个二字。 “等了你两天。”他冷冷道。 我咽了一口唾沫,心里默默的想:让横滨大小姐等我两天,这下可完蛋了。 接下来的一顿胖揍可以说是合乎道理的。 中也打完我消了气,指了指不远处的摩托车:“走,载你一程。” 我像一只鹌鹑一样,默默的坐上了后座。 中也拧动了车把手,悬箭一样飞离了原地。 “啊啊啊——” 我迎风流泪呼啸。 …… 等中也架着我到了他家门口,我的腿还没有恢复过来,软的可怕。 中也嗤笑,打开了房门。 然后,就看见了一个绷带浪费装置窜了出来。 “司!叶!君,”太宰像一把锁一样从手到脚把我扣住,“打电话你也不接,发短信你也不回!我们的情谊呢?难道都被你的新欢拿走吃掉了吗?!” 说着,他幽幽的瞪了一眼我身旁,脸色愈发深沉的“新欢”。 “你这个家伙怎么在这里!”中也指着太宰的鼻子。 “旅,游。”太宰一板一眼道,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瞬间,中也的怒火被实质化,熊熊燃烧在他的身后。 我咂咂嘴,绕开两人,钻进了屋子里。 中也的屋子比我想象中的要整洁,窗户透着阳光,空气中写着岁月静好。 当然不排除他提前收拾好了的缘故。 我暗自脑补了中也,在挂断电话后疯狂收拾家里的场景。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目光挪动。我注意到左手边绿色沙发上,坐着一个留着中长发的女孩儿。 那女孩约摸着十五六岁,在与我对上目光的一瞬间,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你好,”我挥挥手,“我叫渡边司叶,你应该没见过我。” “听说过的,”女孩掀起刘海,“我叫春河三五。” “春河三五?”我惊叹出声,这不是文野漫画作者吗?怎么也来了。 “嗯。”春河不清楚我震惊的来源,局促的垂下目光。 我轻咳一声:“你是不是特别喜欢画画?” “是的!我还画了太宰前辈和中也先生的画,渡边先生要看吗?”春河的眼神亮了起来。 “好啊,”我被春河一声先生叫的好不自在,“话说,你叫太宰前辈?” 春河一边从兜里掏着画,一边回答我的问题:“因为我也是武装侦探社的成员了!” “啊,你已经通过入社测试了吗?”我问道,看着眼前的后辈,心生感慨。 “对啊,入社测试真的很简单。”春河得意的转着手里的画笔。 “你的入社测试是?”我好奇道。 “就是把太宰前辈和中也先生画到一幅画里呀!”说着,她终于找到了那幅画,并递给了我。 我接过那幅画,定睛一看,顿时忍俊不禁。 画中太宰气宇轩昂,面前是。神色虔诚的中也,口里正喃喃道:“你是我的一切,太宰大人。” 而太宰的对话框里写着:“我感受到你的诚意了,小黑矮子~”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人一见面就打架了。 “你介意给我也画一幅画吗?”我把画递回去,笑着问道。 春河疯狂点头同意,端起画板问我要画什么。 “把我和后面两个人如实画下来就好。”我用食指比划身后像孩子一样缠斗的两人。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春河精神饱满。 我龇牙,比了个耶。 等两个人终于打完,准备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喝水时,春河的画也完成了。 我接过画,爆发出一声大笑。 只见画里的我喜笑颜开,看热闹不嫌事大。 中也和太宰的脸被一堆诙谐的线条取代,正打的不可开交。 中也和太宰看我笑得这么开心,都走过来看我在笑什么。 我没来得及藏起来,被中也一把夺走。 “渡边司叶!”中也顾不上休息,撸起袖子过来打我。 太宰没阻拦,悄悄走到春河身边坐了下来。 “小三五~” “太宰前辈!” “帮我画一幅画呗~” 半个小时后,另一张画出生了。 画里太宰身着华服,端坐在竞技场的高台之上。 台下我和中也的脸被画在了两个糙汉身上,精疲力尽,线条狰狞。 这回轮到太宰遭殃了。 春河不解的盯着手里的画,以及面前三个上蹿下跳的成年人,十分不解。 “是我画的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