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樱再次愣住。 许是未料到孟繁宴会用一副无辜又事不关己的口吻来反问她惧怕他的原因。 难道,他对她做过什么,他自己心里会不清楚吗? 不对不对,他并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她只是自己被他吓到了而已。 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人! 对,他绝对不是人。 他若是人的话,不可能会幻化出那样的生物拟态…… 深藏多年的记忆被再次勾起,沈星樱金钗之年种下的心理阴影只增不减,尽管这八年来,过得相安无事,孟繁宴也并没有要“灭了她口”的迹象,可她的心仍然紧紧悬着,一刻都不敢疏忽松懈下来。 就怕一不小心没防备,会被孟繁宴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我……我没有惧你。”沈星樱谨慎应对,“我只是有喜欢的男生了,我不想和你走得太过亲近。” “有喜欢的男生了?”孟繁宴寒眸微敛,嗓音又低又沉,却听不出愠怒:“照你这样说,是从中学开始,你就已经有喜欢的男生了?” 沈星樱手指捏着衣角,目光闪躲,不敢与他对视,“算是吧。” 她声音很弱,很不坚定。 孟繁宴一听就知道她又在撒谎,“这个答案,无法说服我。我希望你能重新编个更好的理由。” 沈星樱:“……”我为何会如此惧你,难道你心里真的没半点X数吗? 沈星樱内心忿忿不平,但始终惦量着不敢讲出口。 因为她猜不透孟繁宴是揣着一种什么样的心理来问她这个问题。 毕竟他不可能会不知道他自己本身是个什么玩意东西。 而且,那种离奇的现象,她至今都不知道是该用科学解释,还是用玄学解释。 总而言之一句话概括,孟繁宴不是人就对了。 孟繁宴不知道沈星樱此刻在胡思乱想什么,只见她唇瓣抿得紧紧不吭声,他拿她没辙,只能暂时跳过这个话题,说:“算了,不勉强你。” 说着,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听到回家二字,沈星樱更加惶恐,她好不容易逃出来,怎么可能回去。至少也要在外面抗议几天,让她爸妈打消把她送到孟繁宴的公司历练才行。 不过说来也狗血,程栀不是说孟繁宴日理万机管不来玩度这里的吗?为什么她一过来就跟他碰了个正着? 这厮该不会有特殊的超能力可以勘测到她的地理位置吧? 想到昨天在樱花庭也是一不小心撞进他怀里,今晚也是一不小心跌跪在他身上,沈星樱觉得他的出现,绝非纯属巧合,他应该早就蓄谋已久。 然后待时机一成熟,他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灭了她。 所以,她坚决不能跟他单独相处,太危险了。 “我还要等栀栀。”沈星樱婉转拒绝,“栀栀失恋了,我今晚要陪她,不回家了。” “也行。”孟繁宴胸口微闷。 末了,绕回最初的话题:“既然不急着回家,那陪我喝两杯。” 话早被沈星樱自己说满了,现下也没借口可拂他了,只好认栽的点了点头,“嗯。” 见她乖巧颔首,孟繁宴薄唇稍弯,很温柔的征询她意见:“有一款樱花酒,要不要尝尝?” “好。”沈星樱的眉眼终于染上笑意。 孟繁宴有一瞬失魂,好想把她的笑容都收藏在左心室里,“但很容易醉,不能贪杯。” “嗯。”沈星樱又乖乖巧巧的点了下脑袋。 心里却暗暗叛逆的想着:我是傻到冒芽了才会贪杯,我都恨不得能把你灌醉了,然后赶紧跑。 然而。 现实往往会违背幻想。 就凭沈星樱那丁点三脚猫的酒量,别说想把孟繁宴给灌醉了,连鹅都比她会喝酒。 沈星樱至醉都没有想到,入口甜甜的樱花酒,后劲竟会如此强烈,她也只不过是小酌了半杯而已,就完全醉得分不清哪里是东,哪里是西,哪里是北。 她只一个劲的往孟繁宴的怀里蹭,开始说胡话:“你长得可真像孟繁宴那只大灰狼。” “不过,你没有毛茸茸的耳朵,也没有大大的尾巴,更没有比绿玛瑙还要漂亮好看的眼睛。” 孟繁宴:“……” 他何时养狼了? 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不,不对。 她意思是说他是大灰狼? 而且,他还有毛茸茸的耳朵,大大的尾巴,以及比绿玛瑙还要漂亮好看的眼睛?? 孟繁宴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她的小胳膊,低声哄:“你醉了,我送你回家。” “不要。”沈星樱极其抗拒,双手把他的腰身搂得很紧,迷迷糊糊的娇嗔着:“我不要回家,孟繁宴要吃我。” 孟繁宴:“……” 孟繁宴头疼:“我什么时候要吃你了?” “你十九岁那年,就想吃我了。”沈星樱潜意识回答。 十九岁? 孟繁宴眉心蹙了一下。 他今年二十七,而十九岁的话,也就是八年前。 可八年前,他在上大学,一年到头也跟她见不了几次面。 况且,后来每年寥寥可数的几次见面,她一见到他不是躲起来,就是调头跑掉。他即使真的想欺负她也都没得机会欺负。 再说,他十九岁那年又没车祸或砸伤脑袋间歇性失忆,和她见面所发生过的每件事情他都记得无比清楚,怎么可能会恐吓她,说要吃她? “十九岁那年,几月几日?”孟繁宴趁机捣问个彻底,“你那么小,我怎么可能会吃你?” 孟繁宴所理解的“吃”,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关系。 但沈星樱口中所谓的“吃”,是怪物要吃小孩的那种吃。 沈星樱没吱声。 孟繁宴垂眸,这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她睡着的时候,手指依然像小时候那样喜欢捻捏着他的衣角,似乎这样会睡得更香更有安全感。 孟繁宴不舍得把她弄醒,掏出手机,打电话叫顾冽在玩度安排一间总统套房,他今晚要在这里睡……